霸王掠愛︰燕雲劫 第四卷 情無休 第四十章 上表

作者 ︰ 黑夜幻靈

深夜,風驟起,悲鳴著世間所有的陰暗丑惡。

听完石重玨哭訴,景君彥心情比外面的夜色還暗。原來自己的猜疑不是無中生有,而是事實!很難想象也很難相信石重貴會這樣做,是否人淪為權勢的奴隸後都會變得心狠手辣、冷酷絕情?「今天你住在這里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宮。」他勸慰著。宮里一片太平也許是因為別人都不知道真相。如果石重貴發現玨兒知道了,她就很危險!悌

石重玨淚眼看著他︰「不用吧,我還是回去。」

「不行!你這樣回去很危險。今晚你就和重瑤睡。」景君彥一臉堅決。這件事他需要好好想想,否則必定引發一場紛亂。

石重瑤在房里也是心神不寧,看到丈夫將重玨帶來,吃了一驚。景君彥簡單用石重玨想見她搪塞過去,安排好一切後他滿懷心事的關上門。

「重玨……好久不見。」想開口說點什麼,卻發現找不到話題。

突遇變故,石重玨已是心神俱疲。她勉強擠出個笑容︰「是啊,你還好麼?懷孕很辛苦的。」很想和重瑤好好敘敘,可是……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思。姐妹倆睡在一頭,簡單聊著。

「重玨……耶律德光對你好麼?」石重瑤突兀的問。那樣的男人,想必生活在一起很累吧。諛

「恩……他也許是我前世欠下的債吧。」石重玨長嘆著,轉頭對她說,「重瑤,君彥就交給你了!我欠他太多太多……只希望你們能幸福!」眼淚落下,很多話哽咽在喉嚨里吐不出來。

「重玨……你相信緣分嗎?」石重瑤也嗚咽了。

「恩,也許有吧!」

「冥冥中其實早就注定好了的……所以談不上誰欠誰。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姐妹倆手指交疊,緊緊握在一起。

都是一宿未眠。

皇宮,石重貴早早的就坐在大殿里。昨晚殺李公公的時候無意被石重玨撞到,听小玉說她去了景家,想必去找景君彥了。他想了一夜,準備好辯白。果然,景君彥冷著臉和石重玨來了。

「重玨回來,君彥你帶著她到處玩玩吧。我朝務繁忙,就不陪了。」石重貴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景君彥逼視他,眼里的失望令人心慌。

「重貴哥哥,他是你皇叔啊!你……為什麼!」石重玨強忍住淚意。

石重貴埋頭審閱手中的奏折,頭也不抬。過了很久,淡淡的說︰「我什麼也沒做。不過是順應天意罷了!」

「順應天意?順應天意就要殺人麼?!這就是謀朝篡位!」景君彥指著他大聲喝道。

「我沒殺他!是他自己寵信宦官惑亂朝政……眼下百姓水深火熱,餓殍遍野,大晉朝外憂內患!我只是想重振綱紀,繁榮大晉罷了!」石重貴一臉絕然,一步步走下皇位,「我繼位也是群臣擁戴,毫無搶奪之舉。太後可以證明!誰能說我殺了先帝?」如今死無對證,

他只需一口咬定,誰也不能把他怎樣。

石重玨緊閉了下眼楮,淚水直流。石重貴說的是現實,父皇在位確實是給百姓增加了很多負累……如今死無對證,母後就算懷疑也不會吭聲,不管誰繼位,都是石家的子孫,都是她帶大的孩子啊!「好!只要你能對得起良心!對得起我父母多年的養育之恩!對得起後晉芸芸眾生!你可以牢牢做穩這個皇帝。君彥……我們走。」

望著兩人失望的背影,石重貴心里泛起一陣不舍。皇位面前,親情變得不堪一擊。可是他寧可失去!「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們看!」

和君彥回到後宮,李從蓉發現女兒雙目紅腫,心疼的詢問。石重玨只說是見了兄弟姐妹感動的結果。看到母親和小弟無憂無慮的樣子,她心疼不已。

「母後,我接你和小弟去大遼生活好麼?」人心隔肚皮,這樣的平靜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毀于一旦。誰能保證石重貴不會對他們下毒手?「我也好照顧你們啊!」

「算了,這里很好。重貴重瑤他們都很孝順。你能偶爾回來看看,我也就放心了。」李從蓉笑著拒絕,全然不懂女兒的擔憂。

「玨兒,太後在這里生活你可以放心……我也會照應他們的。」景君彥安慰著。石重貴再怎樣還不至于到喪盡天良的地步。「我和重瑤會像對親身母親一樣侍奉太後的。」

石重玨戚戚的說︰「可是,我不久就要回大遼了……舍不得離開你和小弟。」血濃于水,她就這麼兩個至親的人了。身在遙遠的北方,如果發生什麼事她怕來不及趕回。

李從蓉慈祥的嗔怪︰「傻孩子,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麼黏人。等我那外孫長大了,讓他們回中原看看。」

石重玨撲入母親懷里,嚶嚶哭泣。也許,他們對真相毫不知情就是最大的幸福吧!過了會兒,她起身托詞說要和君彥去汴梁城里逛逛,離開後宮。景君彥問起什麼時候回契丹,石重玨告訴他過了年就走。

「君彥……不在的時候,拜托你好好照顧我母後和小弟。」她珍重的托付。只有君彥是她唯一信得過的人!「還有,重貴哥哥那里你也要多提醒多諫言。我就怕他登上皇位後會看不清很多事情……」很多事情,真的是她無法預料和挽回的。

「我會的,你放心!」

爆竹聲聲迎新春。暗紅的春梅開遍了整個宮廷的時候,新年不知不覺就在一派不甚和諧的氣氛中度過了。石重玨離別在即,而不巧的是李從蓉在這個時候感染了風寒,病倒了。一邊是和耶律德光的約定,一邊是病重的母親,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多留幾日。晚回去幾天相信他也不會怎麼責怪吧。

這邊,石重貴也是一副挽留狀,聲稱正好要派人上表給大遼,可以對耶律德光說明燕妃探親晚回去的緣由。石重玨點頭答應,絲毫沒有懷疑。

其實石重貴並不是真的要留石重玨,而是有另一種打算。自從他登基稱帝後,一直沒有上表給大遼匯報。一方面石重貴自認鐵骨錚錚,和一幫反遼官員不甘願繼續臣服契丹忍受壓迫,另一方面又怕因此引發戰亂,畢竟交戰起來後晉沒有必勝的把握。其中有人諫言出了餿主意說留石重玨在後晉,可以借機上表,對契丹稱孫不稱臣,試探耶律德光反應。如果他應允,那麼正好可以從此擺月兌契丹對後晉的壓制;如果不允,也可用石重玨要挾……一番爭論,最後石重貴經不住文武大臣們的游說,任憑豪情壯志的驅使應允了此舉。

不久,一卷錦帛書表從汴梁出發奔向契丹皇帝耶律德。石重貴宣布自己登基,從此對契丹稱孫不稱臣,保持友好鄰邦關系。等契丹給答復後再送燕妃回大遼……殊不知,一番浩劫已經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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