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慢性毒香沾了酒氣,再配合喜燭燃燒的氣味,就是一種急性猛烈的殺人毒氣!盡管祈王身上也有刀劍類的外傷,可真正的死因就是吸入了這種毒氣,中毒身亡,而你是當時最親近他的人……」
言及半後句,司空暝強忍住心中的悲痛,漠然的語氣中全無喜悲,讓旁人听見了,暗生懼意。
「啊啊啊…」闌幽嘶啞的叫聲發出,抓緊了司空暝的雙臂,一顆腦袋在不停的晃動著,看著司空暝的眼楮里噙滿了淚水。
不是我!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是我?
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主子,看樣子祈王妃她……要不,你听听看她的解釋!」
看到闌幽這副滿是委屈的模樣,雲塵不比其他見慣了這種場面,早已麻木的士兵們,他于心不忍的勸道。
不料,司空暝掙月兌了闌幽的糾纏,猛然起身,殘酷的話語更勝之前。
「你現在才想起來要解釋嗎?可惜,已經遲了……」他說著,然後語氣一轉,高喊一聲,「來人!」
一瞬間,闌幽的心「咯 」一下,陡然一落。
「八皇子!八皇子!小女子冤枉啊∼冤枉啊∼」
原以為自己會被士兵狠狠架出去的闌幽明顯一驚,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黃衣女子被兵卒們一路拖拽進來了,尖利的嗓音刺耳無比。
這?是王大姐!她也被抓來了?
正當闌幽呆呆的望著她,腦中一片渾渾噩噩之時,王大姐驚恐的目光忽然撞見了自己,接著她手指一抬,直直的指向自己,嘴邊還掛著駑定的奸笑。
「是她!絕對是她!她才是真正的主謀,殺人凶手!」
闌幽的耳室里轟然炸響,瞠目結舌的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所有的暖意均已消散,徹心的涼意慢慢侵蝕了全身。
「稟告八皇子,小女子和她相處這幾天,發現她不像表面那麼善良,其實她的內心相當的冷漠無情,她接近祈王爺一直都是帶有目的,而且她是沐儀國的人,可能暗中和謀劃著謀權篡位,復國的大計呢!」
闌幽只是怔怔的听著王大姐一套又一套的說詞,看著她陌生無比的丑惡嘴臉,闌幽眼眶里的淚水早已凝結。
原來一切都是個陰謀,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
只是安靜听著的闌幽,臉色已然慘白一片,可是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駁,想要為自己月兌罪,她安靜得出奇,安靜得讓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的說法真是越來越有趣呢!真不知道,本皇子該听你的還是祈王妃的呢?」
「當然是小女子的了!」王大姐很殷切的說道。
司空暝心底冷哼一聲,飛揚的刀眉蔑視著腳下之人,犀利的眼角余風瞥向一旁呆滯的闌幽,冷眸里隱隱透著好奇。
司空暝的聲音稍微拉回了闌幽僵滯的思維,她勉強動了動手指,發現連指頭都泛成了死白色,低頭看著瑩亮奕然的玉鐲子,眼中沒有了焦距。
「很好,本皇子就選擇你一次!」
意味不明的話讓王大姐還沒來得及反應,所有的視野即刻被凜亮的刀光給填滿了,然後眼前一黑,喑啞的叫聲在空氣中戛然而止,她失去了對人世間一切的留戀。
「祈王妃,不要看!」
雲塵想要阻止,可是卻來不及了,闌幽就在王大姐的身側,顯然司空暝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王大姐的一顆頭顱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正巧落在闌幽的腳邊,死魚般的眼珠早已爆了出來,直直的死死的瞪著闌幽,一張死臉在燈火的映襯之下,竟泛著慘綠的色澤,平添驚心的恐怖之意。
渾身上下已經被鮮血濺滿了的闌幽,喉嚨劇烈的滾動著,想要張口大叫,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抽刀,殺人,收刀,司空暝做的快如閃電,連眼楮都不眨一下,仿佛只是在做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情罷了。
而其他人,也只是平靜的看著,渾然是一群麻木的傀儡。
這樣的事情,闌幽真是生平僅見。
忽然司空暝走了過去,輕輕將木簪子重新插回闌幽的發絲間,眼光沉寂的猶如暗黑的天際。
「祈王爺沒有教給你的東西,本皇子會替他慢慢教會給你的。」
他的聲音沉而冷,像鍍上了一層寒芒的刀鋒,隨時等著再一次的攫殺生命。
闌幽伸出手模了一下自己血色污濁的臉,猩紅的血液從她的指尖緩緩流離,讓她全身無法控制的顫抖,意識馬上就要被奔涌而上的昏眩之感吞沒。
銘錫哥,怎麼會這樣?這個世界,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