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司空暝去了雪溪那里,自從納了側妃藍冰蝶,司空暝就很少去雪溪那里了,而今天晚上,雪溪知道一定是這個男人傷心過度了。
司空暝來了許久也不開口說什麼,只是不停的喝酒,真是越想要醉,卻越清醒,痛苦也就更深刻。
「雪溪,我原以為等著她,等著啊等著啊……只要想著有一天她會回來,哪怕等上一輩子也沒關系,都覺得是幸福的。可是啊……」
喝到了大半夜,司空暝興許是真的有些醉了,突然就說了好多話,忽悲忽喜,喝下的滿滿是苦澀,訴出的滿滿是真心。
「可是她明明回來了,明明就回來了……我卻這麼難受。溴」
雪溪陪在司空暝身邊,看到當今太子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孩子一樣,鼻頭酸了又酸,幾度流淚,也不知勸些什麼。
「她居然那麼狠心……哈哈,那可是她的兒子,那是…我和她的兒子啊!她卻說,她不要……對了,她還說,她討厭花闌幽,哈哈……花闌幽說她討厭花闌幽,不願再做花闌幽了!」
司空暝笑得很歡,卻根本哭不出來,雪溪明白他只把最脆弱的樣子留給自己,即使在她這里,他也頂多借著酒醉吐露幾句真言罷了禱。
胸口一陣陣的痛,雪溪也傷心,不禁回想起幾天前。
「蝶側妃,听說你要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說實話,雪溪能這樣單獨和藍冰蝶見面,心中是極度興奮的,但她還是按捺下來。「溪夫人,我想知道一些關于花闌幽的往事。」
藍冰蝶話音未落,雪溪就禁不住綻開笑容︰「小…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你想起溪兒我了嗎?」
但很快,就被藍冰蝶冷言打破了這一時的幻想︰「溪夫人,請注意你的身份。」
「是,是我失禮了。」
「我只想知道花闌幽受過的所有委屈和侮辱,那些給她屈辱的所有人,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
對于藍冰蝶的這句話,雪溪不敢再多想,然後老實的一一回答出來,便也有了藍冰蝶懲罰婢女和嬤嬤一事。
「說完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溪夫人,你向他要個孩子吧。」
雪溪準備離開清幽閣的時候,藍冰蝶突地冒出了這麼一句,雪溪渾身一僵,心中的悲傷又開始波瀾。
「我對太子爺的崇拜和痴迷,早在芷兒和雲塵死後,就斷得徹徹底底了。曾經因為我家小姐的死,甚至還深深厭惡過他,現在還陪在他身邊,是因為和他的一個約定……」雪溪頓了頓,藍冰蝶默然,等待著下文。
「我們約定著,要等小姐回來,要再次看見小姐的笑容,要一起守護著她,快快樂樂的、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雪溪始終看著藍冰蝶,眼楮一眨不眨,眼里滿盈盈的全部都是笑意。
藍冰蝶垂下眼簾,嗓音愈加涼薄了三分︰「別等了!你家小姐讓我替她告訴你,不要再等了,因為……她花闌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雪溪記得自己從清幽閣回來時,哭得很慘,自從花闌幽死後,一年多都沒有哭得這麼慘了。
「太子爺,別再等了……」雪溪終于說話了,不是鼓勵,而是勸司空暝放棄。「雪溪?」司空暝有些吃驚。
「也許忘了,對你們兩個都好。」
三日後,二皇子司空鵬因為馬上風死在自己的寢宮里,這件皇室丑聞沒有傳出外界,但宮里的人可是清清楚楚,由于司空鵬有著太後寵愛,他們私下里也都不敢多加議論,唯恐掉了腦袋。
這個色胚子二皇子司空鵬,是曾經試圖強(河蟹)暴闌幽的男人。
太後氣憤難當,發誓一定要為這個孫兒主持公道,在秦妘馨和父親秦丞相的旁敲側擊之下,她的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便是藍冰蝶,曾經的花闌幽。
重兵包圍了清幽閣,司空暝出于無奈,只得當眾質問藍冰蝶。
「是不是你做的?」
「那種人死有余辜,誰做還不都一樣。」藍冰蝶根本不屑一顧,也不正眼看司空暝。
「究竟是不是你?」
司空暝急了,這幾天她一直在報復,把曾經欺負過花闌幽的人都整治了一遍,很明顯攻擊對象中,肯定不會放過二皇子司空鵬。
「多說無益。」藍冰蝶淡淡道,主動伸出自己手腕,「抓我進去吧,要殺要刮,悉听尊便。」
于是,藍冰蝶被關入皇家禁牢。
北陵昶轅國,昶轅帝南宮羽睿專門應客的翔澈偏殿中,南宮羽睿正單獨和思顏在用著午膳。
「飯菜可合胃口?」南宮羽睿微笑道,此刻慈祥的樣子一改常態。
「非常可口。」思顏點頭,也滿意的一笑,也懷著自己的心思。
「是嗎?朕還擔心來自南方亡國沐儀國的若依公主……吃不慣這些。」南宮羽睿總在言語間刺激著思顏,因為有著宇澤的一心維護,他不能正面動她,但是在精神上,他可不會放過。
思顏似听非听,一笑嫣然︰「陛下請放心,思顏適應能力很好,畢竟都好好的活到現在了。」
如此從容的談笑自若,與其說這個女人像是在一夕之間長大了太多,還不如說是她根本換了一個人,一個心機城府似乎也到達了不可預知的深度的壞女人。
「確實,你居然還活著到了朕的面前。」
南宮羽睿再也擠不出笑容來了,愈發的頭疼,由于練功,思顏臉上越來越多的紫紅印記尤其扎眼,讓人想忽視都難,他覺得在這一點上思顏是真的瘋了,要不然以她曾經「天下第一美人」的容顏怎能忍受如今的這張臉?並且還不加遮掩,堂而皇之的到底照耀顯擺,好像恨不得弄得人盡皆知,才能安心似的。
「宿命吧,無論是天人和天女之間的緣分,還是雙劍的力量。」
思顏說著,心知南宮羽睿在觀察自己臉上的印記,又刻意撩開脖頸間的長發,向他展示出那里的艷紅景色,這條條駭人的紅印已經蔓延到了脖頸這里了。
南宮羽睿怔了怔,喚人端上一碗參湯,道︰「听說你近來身體有些許不適,這碗參湯是朕特地派人為你準備的,你喝下它。」思顏在心里冷笑,微微低頭往自己月復部掃了一眼,自己身體不適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又有了身孕,再一次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第一次的時候,思顏不懂,可是如今都第二次,對于身體的種種表現,她當然是再明白不過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看來南宮羽睿這只老狐狸就是不一般,在她身邊安排了太多的眼線。
思顏徑自的用指月復模著瓷碗的邊緣,盯著里面的液體︰哼,這碗湯,什麼叫特地準備的參湯?絕對就是墮胎藥,這個男人真狠,就這麼不想要她鐘離思顏生下來的孩子,好歹這孩子也是你未出生的孫子……
至于南宮羽睿到底狠不狠的下心來?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這次的目的純屬試探,而真正做決定的人是思顏。
她是不是真的入魔了?入魔到無可救藥,入魔到可以犧牲自己的兒子?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這麼一個恨著自己兒子的魔女只會禍國殃民,搞得天下大亂,是絕對留不得的!
「啊!」思顏突然痛呼道,按著自己的肚子冷汗直下,最後疼得直接倒在了地上,南宮羽睿一驚,果斷蹲下,把起思顏的脈搏。
尚且不論她是真痛還是假痛,但她至少願意為了自己月復中的胎兒而做出了拒絕的行為,南宮羽睿在內心深處松了口氣,也許她還有救。
就在這時,思顏抓住這片刻的時機,對準南宮羽睿猛地一出掌,又迅速抽出腰間的藍靈劍正面一揮。
躲過強力的一掌,南宮羽睿又飛快的閃過藍靈劍的攻擊,卻被感到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牢牢吸住了,越是掙扎竟越是無力動彈。再看思顏,她眼里紅光大現,對著南宮羽睿伸出一只空掌,像是有什麼詭異的魔力一般,不斷吸取著南宮羽睿自身的功力。
「你…你到底練了什麼魔功?」
「呵呵∼」回答他的是思顏邪妄的笑聲,忽然思顏又運氣凌空拿起裝著墮胎藥的玉瓷碗,「陛下,你不是想要讓我喝參湯嗎?那我現在就喝給你看。」
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液體流進身體,流到月復部的冰涼,就連思顏都忘了此刻的感受,她隨後將碗砸得粉碎,南宮羽睿臉上的復雜,早就不再是一個「震驚」可以形容了的,是心寒,是絕望,是默默為自己兒子南宮宇澤的擔憂,是為天下動蕩的無奈。
「小女娃,快住手!否則你可別怪老頭子我了。」
忽然灰影一閃,玄機老人滿面愁容的現身了,運氣凝于掌間,他不能讓別人傷害到南宮皇族的人。
「呵呵……」思顏一點也不緊張和害怕,「老人家,我吸功時雙方同系一命,你若破壞,無論我們哪一方都是必死無疑的,所以你殺我,便就一起殺了南宮羽睿。」
「玄機,不要管我,快殺了她!」南宮羽睿大喊。
玄機老人渾身一緊,為了顧慮大全,微微一閉眼嘆息一聲,欲要動手,而這時宇澤及時出現,凌空回了一掌,打散了玄機老人強大威力的一掌。
「死小子,你!」玄機老人胸口一嗆,止不住連連後退。
「只要我活著的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宇澤護在思顏身側,也不顧南宮羽睿和玄機老人的震驚,默默抽出紫晶劍。
PS︰世界末日或許明天不會來,但英語四六級是必然的,偶要去考了,求各種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