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增援?英雄救美?白馬騎士?熱血戰友?拜托,怎麼可能?這可不是歌頌愛與正義、守護與秩序,巧遇奇遇偶遇艷遇多如牛毛的《》!在這種瘟疫肆虐的鬼地方沒有天災亡靈來給它作增援已經是很給我面子的事情了。瘟疫之地的戰士們是不會為了一個將死的人去招惹可怕的巫妖的。
這不是冷血,而是最冷靜、最正確的判斷!
像我以前指揮過的那幾次團隊行動,每次都將已經成為團隊拖累,或者受了嚴重致殘重傷的隊員就地解決,將搗爛四肢和頭顱的尸體扔給追擊著團隊的強大亡靈怪物,那些尸體無法轉換成亡靈,只能成為天災們的口糧,不過卻能為我們多添一份逃月兌的可能性,畢竟天災比起被遺忘者更加沒有「人性」,它們的存在目的只有「吃」一個字而已,而一具尚有余溫的尸體則是能夠拖住它們放棄追擊的最好的餌料。即使是我自己很想要救下來的人,也只會是命令其他的隊員和士兵們迅速離開,自己留下來協助那個同事單獨逃命,而不是揪著大家一齊送死。如果我判斷自己的能力做不到的話,我會給那個人一個痛快,然後像對待其他戰士一樣,搗爛他或者她的頭顱和四肢,將尸體遺棄在後方的追兵的必經之路上。如果不這麼做,那我們將犧牲更多的戰士,為敵人制造更多的士兵,這是每一個在瘟疫之地血戰的勇士們必須明白、理解、並且堅定地執行的任務或者說……義務!
所以在東部瘟疫,如果你既不是智商低于80的白痴,也不是索達漢率領的那群見人就砍的瘋子的話,就不能去救一個在與巫妖對抗中落于下方的人,因為那除了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以外,什麼意義也沒有。
在這遍布天災的死地中,援軍永遠都只能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我等待的,則是連環陷阱的第二個環節木槌。
制作陷阱的人很老練,但是似乎機關因為種種原因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延時。幸虧那巫妖在破解了冰凍陷阱以後很得意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不然明年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
掙扎著爬起來,從腰包里掏出一瓶極效治療藥水狼狽灌下,雖然端藥瓶的那只手因為抖動幅度過大以至于灑的我滿身都是,但好歹總算是止住了身上的出血。我一瘸一拐地拄著從右肩抽出來的飛刀,蹣跚的向著巫妖一步一步地走去。
煙塵終于散去了,剛剛還不可一世,甚至好像是不可戰勝的巫妖被夾在木槌和一棵松樹的中間。雖然是亡靈天災,但是沒有起碼的物質骨骼作為靈魂的載體的話,就是克爾蘇加德也必須留下命匣!剛才的木槌完全碾進了它的前胸肋骨,將那些散發著寒氣的冰甲和它的骨頭一起碾成了粉末,它的下半身則在我身後3米的地方。
脊椎嚴重受創;12條肋骨有10根跟著中間的脊髓一起被蘊含著巨大動能的木槌碾成了渣;鎖骨和肩胛粉碎性骨折;上分家;左臂斷成了7節,向後怪異的扭曲著;甚至連下顎都不見了一半!即使這樣,它還在拼命地扭動著、掙扎著。亡靈天災不愧是怪物中的怪物!
我抬手掐住了它的頸椎骨,頓時整只脖子發出吱嘎吱嘎的擠壓聲。
「剛才很爽吧?沒肉的賤貨!下流的雜種!讓大姐姐幫你更爽下如何?」我用諾森德語小聲罵出了開戰以來的第一句話。這老b折騰得我幾度往返鬼門關,雖然這舉動實在不智,但是不氣它一下我絕對不爽!
巫妖霎時間停止了掙扎,兩道青光頗有點茫然的盯著我,似乎不相信我會說天災語。
確實,不要說聯盟的精靈,就是部落中那些同樣是死人的被遺忘者,也基本听不懂整個天災在埃澤拉斯的大本營諾森德的土語。不過,這可不包括我們這些長年在東西瘟疫打滾的追獵者首領。
要想成為負責一個方向的獵人首領,熟悉甚至精通敵方的語言是基本條件中的基本條件。像追獵者公會這種成員包括所有物種的秘密結社性質的公會中負責小戰術指揮的獵人首領們,如果不精通至少3種以上的語言聯盟的王國通用語,部落的德拉諾通用語和德萊尼語的話,連指揮部下也做不到。而像瘟疫之地、奧特蘭克山脈、詛咒之地和安其拉之門這四個地方的獵人首領,都必須精通至少7到8種的語言,其中除了全是蟲子的安其拉之門之外,獵人們所主要對抗的對象所用的語言更是學習重點中的重點。如果連敵人的談話和書信都弄不明白什麼意思,還怎麼提前設置陷阱、進行伏擊?
艾利耶爾可是東部瘟疫之地的北方地區獵人首領!精通諾森德語、德萊尼語、德拉諾語、王國通用語、古巨魔語、血精靈語、牛頭人語、矮人語和人類本種語,要不我早死在北谷的伏擊戰之中了。加上本族的達納蘇斯語和魯子妖所知道的現在已經完全沒用的英文、中文和日文,掌握總共10(其實是13)種語言的我就是馬上退役,也能在任何一個組織里靠做翻譯混口飯吃。
我可不理會巫妖的詫異,相信今天給它的諸多驚奇一定會讓它來生難忘。現在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將它扒皮抽筋,然後將它的命匣措骨揚灰!被奄奄一息的小強以奇怪至極的方式翻身干掉的狗血劇本我一點沒有興趣用我自己的身體去體驗一下,小時候看聖斗士星矢已經看得夠多的了。掐住它頸椎的右手馬上開始發力,整條右臂的肌肉都在一突一突地蠕動,連一頭黑熊也能活生生掐死、敢和在天災中以大力聞名的地穴衛士作正面抗衡的腕力哪兒是縴細脆弱的頸椎骨能夠抗衡的?那些被握住的骨頭毫無懸念地被碾成了渣滓,我忍著左肩的凍傷,運起渾身的力量將左手送進了巫妖殘留的胸膛中,將那被僅余的幾根肋骨和鎖骨保護起來的命匣生生地抽離了散發著青光的身體。
「鏜鏜鏜鏜鏜鏜鏜鏜鏜!」
「砰!?!」
將身上能在第一時間模出來的飛刀全部貫穿在那骨灰盒一樣的東西上,我兩手交握,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死命地砸了下去!千瘡百孔的骨灰盒立刻被砸成了跟回收站里被踢扁了的可樂罐一樣的薄鐵片,內里的黑暗之力不斷的流淌出來,然後在空中緩緩的擴散、揮發……
巫妖頭顱中的光芒隨著黑暗之力的外泄漸漸地消失了,我拾起它滾落在地上的王冠和顱骨,裝入腰帶上專門乘放散發著黑暗、墮落或者詛咒的魔力的物品的無底包中,接著費力地掏出第二瓶極效治療藥水服下。
在終于將已經悶得發慌的黑色戰豹從包包里放出來後,我再也堅持不住,一個趔斜滑倒在那棵終結了巫妖生命的蒼松下。
「讓我休息10分鐘……咱們說說話」我費力的嚅動著嘴唇,輕聲對不安的在我身邊亂轉,還用帶著倒刺的大舌頭舌忝著我露在盔甲外面傷口的黑豹說到。
「呼嚕嚕嚕……」黑豹點點頭,就在我身邊趴了下來,熱烘烘的身子和背後的樹干將我夾了起來,使我不至于因無力而躺倒。
還蠻通人性的,當初俺家那兩只小貓怎麼沒這麼乖涅~
精靈獵人就是有親和力啊!
「跟著我好嗎?」我撫著相見還不到3個小時的巨大坐騎光亮的毛皮問道。一定是擊殺巫妖後強烈的倦意與空虛感,還有幽靜得沒有一點聲音的森林令我現在的心情充滿了軟弱和寂寞,不然一個獨來獨往慣了的獨行獵人是不可能用那種受傷小鳥似的語氣說出「跟著我好嗎」這種惡心人話來的。
黑豹嗚咽了一聲,沒有反對。
「你的名字將是……」我已經將腦袋完全倚在它身上了,從包包里模出些肉干和清水雖然我實在是吃不下去,但是不補充點能量的話,我想我一定沒法活著走出森林何況讓血流向腸胃總比向外揮灑要有價值的多。費力地吞咽了一點食物和清水,我接著道︰「邦加拉耶十,邦加拉耶十.神嶺行者……」這是我最開始玩wow的時候給我獵人的愛寵虎王起的名字,白色的虎王一直陪伴著我轉戰南北,直到我所屬的公會土崩瓦解。
我感到眼皮在打架,滿天的五角星,看來腸胃是有東西了,不過卻輪到我的腦袋要缺血了。
「吼。」黑豹低吼了一聲,提醒我不能睡。
「謝謝!」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用力搖了搖腦袋,無力地問道︰「喜歡嗎?」
「吼~嗚嗚嗚~」y竟然打哈欠!你就叫這個了以後!
「呼!」我長吐一口氣,費力地扶著黑豹的身軀緩緩站了起來。現在可不是能夠睡覺休息的時候,這里也不是可以輕松聊天的小酒館,現在的我身體可是虛弱到連單挑食尸鬼都得斟酌一下的地步︰「走吧!我們去剝皮抽筋賺金幣!」
黑豹站了起來,抖了抖毛發,跟在我身後。
將一頭齊膝的銀發用絲帶重新扎了一下,我重新戴上了已經被磕掉了一個螯角的地穴追獵者頭盔,然後將附近散落的還比較完好的飛刀重新收集起來,插回靴子和右肩的肩甲之中。
這套地穴追獵者戰甲是我以前和一個被鎧甲中的黑暗腐蝕了靈魂的精靈獵人身上獲得的。和普通的地穴追獵者套裝不同,它內置了不少用和我所用的無底包相同的壓縮空間、重量的魔法技術做成的夾層,所以不僅能裝下100多把50公分長、兩指來寬的飛刀,而且還能扛著它們滿大街亂竄。不過即使是這樣,全身甲冑加起來也超過了100多斤,這已經不是一件鎖子甲鎖應有的重量了,普通的地穴套裝也只有不到40來斤。事實上,在僥幸擊殺那個獵人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有獵人能穿著這麼沉重的鎧甲作戰的,雖然當時的我也穿著將近70斤重的鎖甲。
沿著戰斗的痕跡一路走來,將一把把經過洗禮的飛刀重新插入它們原有的地方,繞開偶爾路過的食尸鬼和地穴,將4個詛咒教徒的尸體仔細地搜刮一番後切下了他們的頭顱。這些動作嚴重的透支了我最後的體力,使得我最後甚至只能趴在神嶺行者的背脊上來完成清點物品的動作。不過我干的非常開心就是了。
「嘖嘖!」我舌忝了舌忝滿是血跡的嘴角,無力卻充滿興奮地數著自己的戰利品︰「一顆巫妖的顱骨,一頂巫妖王冠,一把寒冰魔杖,四頂詛咒教徒的骨帽加上他們的腦袋,一根雄鷹月牙法杖……咳!咳!唔……三塊幕光之塔的碎片,兩把被詛咒的匕首,一件詛咒法袍,三只被玷污的戒指,2個被玷污的手鐲,咳!一塊被附魔的奇怪木片……咳!竟然還有一張蒙霜襯肩……外加附送的233個金幣17個銀幣39個銅幣,呵呵……豐收啊,豐收……咳咳咳!」
「神嶺行者,我們回禮拜堂。」我試圖去撫一下滿是血污的馬尾銀發,卻模了個空。我明白到自己的體力已經快要崩潰了,如果還得不到有效系統的治療,我將再也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雖然本來也看不到……)了。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獵殺食尸鬼和地穴的指標了……于是我只能收拾起自己擊殺巫妖和賺到了足夠的戰利品的好心情,將唇貼在神嶺行者的大耳朵上,輕輕地說。
黑豹會意的吼了一聲,風一般的向著營地奔去。
上帝保佑!幸好一路無事!
當神嶺行者載著因為失血與不停地咳血而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回到教堂時,營地里立馬炸開了鍋,沸沸揚揚的听不清楚都在說些什麼。我覺得眼楮已經看不清楚了,什麼東西都是八個影子,只能靠著聲音隱約分辨出杰西卡和洛漢驚叫著向我奔過來。我想要挺起身子沖他們打個招呼,卻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然後我兩眼突然一黑,倒翻著跌下黑豹,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