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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馬爾蘭的房間中了,因為我和**師杜薩圖斯小姐的房間里絕對不會有列成排的長劍、小山般的聖印和這麼多軍用地圖,而埃利戈爾大大的房間里絕對不會出現裙裝。我想他們是為了替我清理傷口才選用了這間有澡盆衛浴設施的房間吧?不過身邊坐著看護我的卻並不是那個狂熱而又悲壯的女審判騎士,而是我們追獵者公會的統領之一、血色十字軍的猥瑣獵手統領雷奧普德閣下。
「左肩凍傷、右臂輕度骨折,右肩月兌臼,左肩胛粉碎性骨折,鎖骨移位,肋骨斷了三根,右大腿嚴重外傷,右腳踝軟組織挫傷,全身有四個地方肌肉拉傷,脾髒破裂、大量失血、輕度腦震蕩……」奧普雷德見到我醒來,也不安慰安慰我,皮笑肉不笑地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的數落著我的傷勢︰「你昏迷了4個小時,現在是晚上9點整。說說,難道你單挑了一個提爾之手的紅衣信使小隊?」
「唔……」實在是沒力氣和他扯皮,我茫然的撫模著身上的衣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裝備已經被月兌下來了……誰幫我換的衣服?
「洛漢和周圍幫忙的人只卸下了你那套快被打爛的地穴追獵者。」雷奧普德統領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之後是杜薩圖斯法師大人和杰西卡小姐為你清洗和更衣的,我們可不敢踫那身過于輕薄的骨鐮,它的輕薄使它和女士內衣沒什麼區別。」
「哦……」我覺得臉上在發燒,趕緊抬了抬被角,把自己鼻子以下埋了起來。
「你的軍餃和軍階都辦下來了。」看來雷奧普德以為我不想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他馬上轉移了話題,笑道︰「很遺憾,還有恭喜您士官長小姐,您現在已經是聯盟少校了。」
「現在是9點嗎?你們12點的例會照常進行?」不當上騎士一點意義也沒有,反正我只想去暴風城的勇士大廳折價采購補給品外加利用軍部的身份在買賣東西的時候侃價打折,一點也不想去履行任何所謂軍人應盡的義務。
「是的。不過蒙托爾神父可能不會參加。在4個小時中,包括神父大人和埃利戈爾閣下、馬爾蘭大人在內,共計3名牧師、2名德魯伊、2名聖騎士和1名薩滿祭祀參與了對你的治療。神父年紀大了,可能會休息不過來。」
「德萊尼薩滿。」我瞥了眼床頭的治療圖騰和法力之潮圖騰,厚篤篤的石墩子圖騰還真是有點搞笑︰「為了救我浪費這樣龐大的治療陣容?」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已經將傷者入土了。」統領大人撇撇嘴,頗咂舌地道︰「那麼重的傷勢,失血接近四分之一,平常人至少已經死了100次以上!而你竟然只昏迷了4個小時就醒過來了!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沒等我接茬,統領大人就繼續說道︰「同樣的,如果傷者不是你,我們絕不會安排包括了三個指揮官在內的治療隊伍為你治療。」他挑著眉毛看著我︰「你知道瘟疫之地是一個多麼實際、殘酷而又黑暗的地方,我們花了這麼大力氣救你,甚至馬爾蘭閣下勒令我和洛漢在明天的例會以前將你的兩副鎧甲全部修好,你以為我們真得那麼重感情?當然是因為你有這個價值。」
「對,我還要給老弗丁送信。能夠穿越圍困著皇冠哨塔的考林和蘑菇谷的天災組成的防線,並繞過在哨塔附近徘徊的納薩諾斯.凋零者領主,找到弗丁大人的,現階段整個東部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我一個。」我裝作可憐小鳥一樣地道,其實什麼原因我早就知道,魯子妖可是人性本惡論者,通過搜查埃利耶爾的記憶整理出這些來根本是小菜一碟。
「不僅如此。」雷奧普德沒有否認我說的話︰「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嗎?正如剛才我所說的一樣,這里是一個實際而又殘酷的地方。我和洛漢身為聯軍的高層將領,不可能整天和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戰士呆在一起胡鬧。你可以從我們這里敲詐東西,原因是因為你有這個資格。就如同尼古拉斯.瑟倫霍夫公爵雖然名為聯軍在東瘟疫的最高指揮官,泰羅索男爵作為他的副手。但是誰都知道,公爵不過是一名軍紀官,男爵呢?其實就是一個花瓶。真正的正、副指揮官是聖光兄弟會的黎明使者閣下和我們血色的馬爾蘭閣下一樣。你雖然……」
他笑了笑,很猥瑣地嘆道︰「不服管教、不听命令、不懂配合、違法亂紀、好勇斗狠、獨斷專行、惡意欺詐、非法斂財、違抗上級……」
听得我滿腦袋青筋直冒,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
「但是!」他微微提高了聲音︰「即使你只是我們追獵者公會的獵人首領,無法得到任何官方組織的認可;即使你並不是任何一個公開組織的成員,無法參與例會也沒有資格接受軍部指派的任務;即使你只是個關鍵時刻找不到人的獨來獨往、靠自己憎惡般的腕力而不是靠腦袋來行動、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佣兵,你依然是我們整個聯軍在東瘟疫之地、北谷病木林一線的最高前線指揮官!直接向我們,前線最高指揮部負責!你和我們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雖然內容多少讓人有點振奮,不過找機會干掉他的決心卻更加的堅定了。
「好吧。」我一撫額頭,發現被頭盔劃傷的地方連道疤痕都沒有,光滑如前。于是將右手蓋在自己的眼楮上道︰「請給我兩個小時。」
「你的傷口已經全部治愈,」雷奧普德一臉戲虐地賤笑著,盯著我的小動作道︰「你已經在床上躺了3個多小時,難道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y明顯是故意的!
「傷勢是沒有問題,但是我的狀態很不好,體力、精神以及肌肉都遠沒有恢復最佳狀態,我想我需要多至少兩個小時的睡眠來調節。」我根本不想睜開眼楮︰「例會時,我會匯報今天的具體情況。」
「當我听說你渾身是血的昏倒在教堂門口的時候,我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統領大大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靠!你y真不懂事假不懂事?跟一名剛從昏迷中醒來的、虛弱可憐、正需要戰友溫柔的安慰與關懷的嬌弱女孩兒義正言辭地宣稱︰很高興知道你因傷重而昏倒!你y真正的職業是不是魔?要不是現在全身跟散架了一樣一動就疼,我一定馬上抄刀子砍人!哪怕你是我的直屬上司!
「這是第三次」他繼續著︰「第一次是4年前,你在隊友全滅的情況下單槍匹馬的殺掉了整整一隊食尸鬼。從此你再也不在常規任務中和任何人組隊,你的實力也開始聞名于整個瘟疫之地。」
「第二次是兩年前。你因我的命令和當時的‘北’洛森.葉刃一起,組織了12名瘟疫之地最好的精英獵人潛入病木林戰區,聯系我們陷落在病木林深處的哨塔。半個月後,喬吉亞和米蘭達在東牆哨塔發現了身穿全套地穴追獵者、已經奄奄一息的你。整個潛伏小隊僅你一人生還!從此你開始改用飛刀,整個東瘟疫戰區可以與你為敵的人已經屈指可數!」
他看著我,一字字地道︰
「士兵!第一次,我以為你會像大多數人一樣死去,埋骨入土;第二次,我以聖光的名義祈禱著你能夠以一個勇士的身份活下來,因為公會和聯軍都承受不起損失一個如此出色的首領;而這一次……我要說,我很高興!」
我撇撇嘴,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將後腦勺亮給他。
「士兵!你將有2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而此次例會結束後,你將再次得到3個小時的休整時間。」我听到他頓了頓︰「明天上午6時以前,你必須離開禮拜堂前往皇冠哨塔戰線,尋找前白銀之手騎士團騎士、提里奧.弗丁大人,並完成有軍方駐東部瘟疫最高指揮官,尼古拉斯.瑟倫霍夫公爵簽名,由銀色黎明前先最高指揮官埃利戈爾.黎明使者閣下與現血色十字軍最高指揮官馬爾蘭閣下聯合發布,並委托你去完成的任務!」
然後我听到身後的人立正敬禮、輕輕帶上房門的聲音。
我閉著眼楮,將食指輕抵在鎖骨中間,悄悄地還了個追獵者公會的軍禮,用連自己都听不大清楚的聲音向著已經遠去的統領閣下答道︰
「sir,ord.」
……一覺好眠。
當時針指在11點整的地方的時候,我已經將少了護肩(正在送修)的骨鐮護甲當作內衣穿戴整齊,並在外面套上了青藍色大翻領的軍人禮服和以象牙白為基色的筆直長筒褲,然後穿上了一雙用食尸鬼皮精制而成的白色高跟鞋。仔細地調校了一上的士官勛章的角度,又理了理兩肩的流蘇,寬了寬少校的彩帶,然後對著鏡子轉了轉身……嗯,這衣服把身上的肌肉條路一遮蓋,馬上苗條了許多的樣子!現在鏡子里那身影,除了195公分以上的高度外,就是一清麗的精靈美少女,誰能看得出是一個可以單手扼殺一頭黑熊的怪力女啊?反正以我h漫大師的眼光是看不出來地~我滿意的哼著小調,為自己這幅充滿力與美的軀體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精神抖擻地走出房間。洛漢正在門外等著我,一見我出來,他馬上上前告訴我接下來的例會將不是在往常的單間,而是在教堂的正廳中舉行。
「千萬要報喜不報憂啊,大姐。」他反復的叮囑我。
看來指揮層是想借著這次機會激勵一下士氣啊……能給現在的「地穴追獵者」、「狩蛛人」、「瘟疫之北」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勢的亡靈一定很可怕而又強大,但是以艾利耶爾鐵公雞般的性格,既然能活著回來,那麼收獲一定是極為豐富,而這些收獲將成為激勵聯軍士氣的極好道具……
我敢用全副身家打賭,以上絕對是現在的指揮層將領們的真實想法,我幾乎都能一條一條的推出來,絕對**不離十……連點新意都沒有,鄙視你們!
「放心吧,一會兒給你們大大的驚喜!」我一邊將一頭銀發仔細地扎回馬尾,一邊笑著對洛漢說道。
「願聖光與您同在,日安!(注1)尊敬的女士!各位女士們先生們,請大家鼓掌歡迎我們英勇的女士!」埃利戈爾大人啊,歡迎也就罷了,鼓掌也沒什麼……但是您y能別這麼做作的振臂高呼嗎?不知道看得我直起疹子啊?
掌聲四起,大廳里的人都向我敬起了軍禮。
「艾露恩的祝福,日安,各位勇士。」我還了一個軍禮,朝著人群揮揮手道。
「尊敬的女士,我想我們會對您此次的收獲很有興趣,不知?」銀色黎明的最高長官馬克思威爾.泰羅索男爵禮貌地問道。
「當然,閣下!我相信您會充滿驚喜!」我笑道︰「不過泰羅索男爵閣下,瑟倫霍夫公爵閣下,我可得讓你們替我買單啊~」
「哈哈,這當然沒有問題,為女士買單是紳士的義務!」公爵大人微微一愣,隨即拍著胸脯笑著擔保道。
「嘿嘿~」我站到桌邊,微笑道︰「各位看官,不好意思,夫虜!」
四個滿是鮮血的干枯人頭滾落在桌子上,引來一片膽小侍者們的驚呼。
「這是……」一群將領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我拿出四個死人頭是什麼意思。
「配件在這兒!」我又拋出四頂帽子,里面的黑暗氣息一下子吸引住了憤怒者馬塔烏斯的視線。
大廳中一時竟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馬塔烏斯,等著憤怒者的判斷。
「是詛咒神教的法師。」馬塔烏斯平靜的聲音在教堂中響起,大廳里頓時炸開了鍋,不過這次伴隨著好大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注︰
在瘟疫之地上,「晚安」這個詞只有2種意思︰去睡覺,或者送某個已經長眠的戰士入土。有些時候也可以和被遺忘者用「晚安」這個詞來打招呼,但是一般情況下,所有的生靈在打招呼的時候都只使用「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