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劍俠情緣 第十五章 (新)古墓生情(上)

作者 ︰ 醉雪風流

楊過與李逍遙相識至今,從未見過他這一副焦急的神情,心中疑惑不解,只問道︰「大哥,你說甚麼有難?」

李逍遙眉頭緊皺,搖頭道︰「二弟,我去一趟古墓,你好生待在屋中!」瞥見一柄長劍插入樹身,右手一招,劍身嗡嗡響了兩下,如有靈性般的飛入手里。

二道相互對視一眼,皆是駭然不已。他們各听師父說起「擒龍功」、「控鶴功」之類的功夫,知道如能練到上乘境界,凌空取物,擒敵拿人,那是易如反掌,不在話下。然而此類武功早在百多年前業已失傳,以江湖之大,再也無一人會得,如今卻在那神秘莫測的白衣男子手中重現,心中好生訝異。那柄長劍分明插入樹身約有一尺,離李逍遙更隔了丈許之距,竟給他硬生生的將長劍吸入掌中,其武功之高,內力之強,委實在世間罕有人可相匹,放眼武林中去也是翹楚之才。

二道隨行走江湖多年,結識過不少武林高手,無一不是當今名宿,如李逍遙這般年紀輕輕便有這等修為之人,倒是生平罕見。

趙志敬在兩年前與李逍遙結下不小的梁子,本就擔心對方狠施報復,眼見李逍遙持劍在手,心中又驚又怕︰「我今番命休于此矣!」一時間急火攻心,「哇」的一口血吐出。

尹志平自見過小龍女一面之後,心里便不由自主的生起妄念,二年來常在夜間夢到小龍女,至今已是**深種,陡一听到李逍遙說古墓有難,心中將甚麼戒律清規、禮教條綱全數拋到腦後,顧不得衣袍邋遢,大聲道︰「古墓既有大難臨至,不知可用得著在下?」

李逍遙向來瞧尹志平不起,臉上一沉,道︰「這事輪不到你來多管,給我听清楚了,日後再見你有甚麼不規矩的行徑,休怪我翻臉無情!」一言語畢,縱身躍起,施展「乘雲御龍訣」凌空飛去。

尹志平眼前一花,轉瞬之間已不見那白衣人的蹤跡,大驚之余,忙掉頭向遠處望去,只隱隱約約的見到一細小的白點,方知李逍遙的武功如一淵潭水,深不可測,那一席話絕非危言聳听。若是真惹怒了他,一舉將自己苦戀小龍女之事大告于天下,非但身敗名裂,師門近百年來的聲譽也遭蒙羞,但一想到小龍女美麗絕倫的容顏,又不禁躊躇難決,一時間輾轉反復,進退兩難。

楊過見二道委靡不振,心頭滿是快慰之意,揮劍將繩索割斷,湊上去照著趙志敬臀上踢了一腳,道︰「牛鼻子,走罷!」五彩鳥騰翅飛到楊過肩上,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字︰「牛……肉……好……吃……」楊過朗笑一陣,模了模五彩鳥一身羽毛,驅趕趙志敬、尹志平二人往居屋過去。

只一會兒功夫,李逍遙已趕到了墓前,遠遠見到那塊作為墓門的大石碑倒在一邊,心中怦怦一緊,舉步入內。活死人墓中道路迂回曲折,只要踏錯一步,立時迷路,倘要再不小心觸踫了機關,撒下冷箭毒針刀網等物,真是防不勝防。

李逍遙低頭想了一陣,劍插背後,縱躍翻身,手腳施以「爬虎游牆功」緊緊貼住石壁頂層,一步一步,輕手輕腳的爬向古墓深處。黑暗之中,寂然無聲,伸手不可見五指,只有以耳代目,凝神傾听。

李逍遙向來行事謹慎,深知此事關乎古墓一老一小兩條人命,一步錯則步步錯,是以攀壁之時輕手輕腳,免得不慎觸踫了古墓機關,打草驚蛇。他直沿著牆壁而行,時而轉左,時而繞右,時而半路中折向,不停的折行繞彎,大多游走到牆壁盡頭,只得退回原地。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光景,他已將遠近四周的大體路徑走了個大致,礙于古墓路徑復雜交錯,仍是模不著絲毫頭緒,驀地間遠處似乎溢出一絲微弱的火光,登時歡喜無涯,手腳齊使,沿著光線攀去。

過了半會,他爬到一座石門前,伸手再去推石門時,那門已然關上,推上去竟是如撼山丘,紋絲不動,心道︰「可惜我來的匆忙,沒帶上玄鐵劍,不然休說是一座石門,便是一堵石牆,也別想攔阻絲毫。」翻子,伸手在石門上下左右模了一轉,既無鐵環,亦無拉手,顯是內拉而就。

這石門約莫九尺見方,四周牆壁盡是粗糙堅厚的石塊。他伸手在石門上敲了幾下,但听得響聲郁悶,極為重實,心知這石門只有內拉方能開啟,一時間苦于光禿禿的無處可資著手。他低頭想了一陣,來回在石門上輕輕敲擊,尋到了石門最薄弱之處,深深猛吸一口氣,力貫雙臂,雙掌齊推,這一擊凝實了他七層功力,委是非同小可。

只听 當一聲,石門下半截被他打破,足足有三尺來高。欣喜之下,運起了《九陽真經》上所載的「縮骨功」,全身骨骼收攏,輕而易舉的鑽了進去。此時深入古墓,雖然藝高人膽大,然而顧慮到孫婆婆、小龍女二人的安危,也是惴惴不安。顧望四周,見甬道兩旁燈火明亮,不遠處一座石門已然開啟,略一思索,翻身手握明火,一路以「爬虎游牆功」貼壁而行,較先前迅捷了不少。

正值腳步加快之際,李逍遙忽听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師妹,你這是何苦?早早將玉女心經交出,又何必白白遭罪?」他識得說話之人是李莫愁無疑,當即精神一振,兩步並三下趕到石門前,透過門縫見小龍女躺在床上,道︰「師姊,師父臨終前對我千嚀萬囑,不得私下里將玉女心經授給旁人,你還是別打這主意的好。」

李逍遙見她身子嬌柔脆弱,語氣卻不減半點堅定,暗自欽佩,又听李莫愁說道︰「師妹,我好好跟你百般勸說,你卻冥頑不明,可怪不得我。」

他听李莫愁說到這里,氣貫全身,暗將一股蘊含了至陰至陽的神功凝至雙掌,一旦李莫愁暴起發難,自己便將石門擊破成大大小小數十塊碎石,亂了她的陣腳,再憑借石雨之勢救下小龍女。

李逍遙主意既定,听李莫愁說道︰「凌波,你去將那老乞婆給我帶來,好教她得知你師叔是怎樣一副心腸。」一個美貌道姑走到床前行了一喏,轉身去了。

由是李莫愁所站角落極為偏僻,李逍遙看不到她的身影,不好妄動,又逢小龍女身受重傷,怕是孫婆婆也在石室之內,若是自己貿然而入,打草驚蛇,非但無把握救下小龍女,孫婆婆也好不到那里,只得隱忍不發。

過了一會,洪凌波已將孫婆婆帶到,李逍遙見孫婆婆胸口中了兩針,臉上已是一團黑色,雙眼半閉半睜,渾無半點生氣。他受了孫婆婆不少恩惠,加之孫婆婆和藹可親,為人厚實,待他如親孫子一般,不想竟給李莫愁折磨成這般模樣。心頭一團火涌起,暗怒︰「孫婆婆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卻心腸狠辣如斯,做的太過分了!」

李莫愁晃了晃拂塵,道︰「小師妹,你要是再不說出《玉女心經》的下落,我多賞她一記冰魄銀針,你說好不好?」走到孫婆婆跟前,手心亮出一枚冰魄銀針,就要照她胸口扎下。

李逍遙雙掌齊推,奮力一擊破開石門。趁李莫愁急揮拂塵抵擋石雨,幾步搶到洪凌波身前將孫婆婆擁入右臂,道︰「孫婆婆,逍遙對你不住,來的晚了!」

洪凌波見來者是一個與己相差不多的年輕人,有心在師父面前顯威,喝道︰「你是甚麼人?敢管古墓派的閑事!」挺劍便刺。

李逍遙緩緩伸出食中二指,夾住了劍脊,運力一震,一股無形氣勁拂中洪凌波手腕「太淵穴」部位,給他奪下長劍。

李莫愁看清楚來者的相貌,識的是當年百般壞自己好事的白衣人,驚聲道︰「是你!」

李逍遙右掌按住孫婆婆背後,一股氣將「九陽神功」源源不絕的送入她體內,道︰「不錯,是我!」

李莫愁俏臉一冷,轉頭向小龍女瞪了一眼,問道︰「師妹,這人是誰?祖師婆婆遺訓,古墓中不準臭男子踏進一步,你干麼容他在此?」小龍女猛烈咳嗽,無法答話。

李逍遙本來有意擋在小龍女身前,旋轉念一想,自己離小龍女隔了二丈之遠,而李莫愁卻離她不到五尺,倘若自己貿然而上,逼得李莫愁向小龍女身上以冰魄銀針打到,事態便極是棘手。縱使自己奮力救下小龍女,李莫愁再往孫婆婆要害之處射幾枚毒針,自己先前在孫婆婆身上下的一番功夫便付諸東流了。

他想了一想,心中有了計較,抬頭看了李莫愁一眼,笑道︰「這可奇了,若我沒記錯的話,當年你為了陸展元不惜反出師門,論起門規來,那時你已不是古墓弟子,你又憑甚麼來取《玉女心經》?」這一番話正中了李莫愁的痛處,她重重哼了一聲,並不言語。

洪凌波近年得師父傳授,武功頗有進益,在山西助師打敗武林群豪,更得李莫愁的歡心。她听師父談論與全真諸子較量之事,說道若是練成了《玉女心經》,便不用畏懼全真教這些牛鼻子老道,只可惜記載這門武學的韋冊留在終南山古墓之中。洪凌波問她為甚麼不到墓中研習這門功夫。李莫愁含糊而答,只說已把這地方讓給了小師妹,師姊妹倆不大和睦,向來就沒來往。

她極其好勝,自己曾數度闖入活死人墓、?羽被創、狼狽逃走之事,自不肯對徒兒說起,反說那小師妹年紀幼小,武功平平,做師姊可不便以大欺小。

當下洪凌波極力慫恿師父去佔墓奪經。其實李莫愁此念無日或忘,但對墓中機關始終參詳不透,是以遲遲不敢動手,听徒兒說得熱切,只是微笑不答。

洪凌波提了幾次,見師父始終無可無不可,當下暗自留了心,向師父詳問去終南山古墓的道路,私下繪了一圖,卻不知李莫愁其實並未盡舉所知以告。這次師父派她上長安殺一個仇家,事成之後,便徑自上終南山來,李莫愁一直悄悄跟隨其後,直到給孫婆婆發現,生怕她將來迅告知小龍女,方始現身將她打傷,吩咐洪凌波點了她的啞門穴,三人一齊來到小龍女的居室,不期間恰逢小龍女在修練內功,出手點了她的穴道,就要問《玉女心經》的下落,誰知憑空出來一俊秀男子,似乎武功極高,頗令師尊忌憚,不免起了好奇之意,轉目向對方看去。

李逍遙有意拖延時辰,一面急催內功療治孫婆婆的傷勢,一面看向李莫愁,淡淡道︰「關乎在下為何會在此,李仙子並非古墓派掌門,又非在下親人,似乎無權過問罷?只不過……你重傷了孫婆婆,龍姑娘便會乖乖的將玉女心經給你麼?當年是誰哭鬧要離開古墓來著?」一席話給他以「傳音****」送出,重在攝人心魄,取人神志,端的詭異之至。

恍恍惚惚之間,李莫愁心頭猛然記起當年師父曾言︰「你一旦出了古墓,終生不是古墓之人,從今之後再不許踏足此地半步。」心中極是不甘。洪凌波一直盯著李逍遙,眼見情勢不對,大聲叫道︰「師父,大事不妙!」登時清醒過來,只見小龍女當空向李逍遙飛去,被他接個正著。

她萬想不到白衣人竟能以聲音惑人心智,當下又驚又怒,手繁腳快,一瞬間先後發出數十根冰魄銀針,卻同時射至孫婆婆跟前。李逍遙已將人質救回,不忙不慌,左手摟過小龍女的腰月復,替她解了穴道。右手凝然不動,帶著孫婆婆向旁跳開。

李莫愁見狀大吃一驚,大凡替人療傷,往往身子不宜行動,否則運行經脈時,氣血必受阻滯,輕者必遭重傷,半身不遂;重者走火入魔,斷脈身亡。不意這少年竟如此了得,叱道︰「看招!」拂塵揮出,意圖解決了當前禍患,一勞永逸。

小龍女見她來勢凌厲,只得揮動綢帶相擋,與師姊斗在一處,彼此間互拆了十余招,你來我往,誰也奈何不得誰。李莫愁拂塵一翻,卷住了她左手綢帶,笑道︰「師妹,瞧瞧你姊姊的本事。」手勁到處,綢帶登時斷為兩截。

尋常使兵刃斗毆,以刀劍震斷對方的刀劍已屬難能,拂塵和綢帶均是極柔軟之物,她居然能以剛勁震斷綢帶,比之震斷刀劍可就更難上十倍。李莫愁顯了這一手,臉上大有得色。瞥見李逍遙滿臉是不以為然的神色,情知對方根本不將自己置在眼內,也不生氣,道︰「凌波,快拿劍刺他!」

洪凌波刷刷刷突進三劍,劍尖直指李逍遙背後。哪知李逍遙不閃不避,硬生生給她砍了三劍,搖頭道︰「你這點微末功夫,也有臉面出來囂張?」運起「九陽神功」,牢牢將長劍粘在背上。洪凌波一直見他替孫婆婆療傷,欺他行動不便,打算將他砍死了事。

哪知幾劍過後,對方分毫無損,驀地里劍身透過一股強極的吸力,死死粘住了右手,甩月兌不得,拼命掙扎之下仍是于事無補。這一會工夫間,他已將孫婆婆體內劇毒清除無余,覺察到孫婆婆身子顫動一下,知道她知覺漸復,柔聲道︰「孫婆婆,你好好的坐一會,我去為龍姑娘助陣。」

孫婆婆見李逍遙及時趕到,心中無限感激,礙于胸口悶氣堵住,暫不能言語,于是輕輕點了點頭。李逍遙直起身子,伸手點了洪凌波的穴道,奪下對方長劍,與自己所攜長劍一並握住,轉頭向李莫愁、小龍女二人看去。

小龍女與師姊拆了數十招,仍是未落下風,手中半截斷帶揚出,已裹住了她拂塵的絲線,右手綢帶倏地飛去,卷住了拂塵木柄,一力向左,一力向右,拍的一聲,拂塵斷為兩截。

這一手論功力遠比李莫愁適才震斷綢帶為淺,但出于奇快,運勁巧妙,卻也使李莫愁措手不及。她微微一驚,拋下拂塵柄,空手來奪綢帶,直逼得小龍女連連倒退。

小龍女拋下綢帶,撲上去雙掌連下殺手。李逍遙見狀上前喝道︰「龍姑娘,你‘玉女素心劍法’已成,何不拿你師姊練一練手?」

小龍女自悟出「分心合擊「之術後,武功陡增一倍。加上功力倍增,雖遜了李莫愁一籌,略有不及,但雙手同使「玉女素心劍法」,便是楊過遇上也要頭疼一番,其神妙處又豈是李莫愁的拂塵手腳功夫所能匹敵。霎時之間,小龍女雙手接過長劍,舞成兩團白影,變幻百端,攻拒擊刺,宛似兩大高手聯手進攻一般,李莫愁越斗越是心驚,想道︰「早知她忽然學會了這等厲害劍術,早以‘五毒神掌’打傷她就是,何必費這許多周章?」總算「玉女素心劍「招數雖然精妙,傷人的威力不強,小龍女念在同門情誼一場,收了長劍,道︰「師姊,你快走罷,我不為難你便是。」

李莫愁臉色鐵青,緩緩走到洪凌波身前,給她解了穴道,道︰「師妹,幾年未逢,你的功夫見長啊!」不理孫婆婆一臉怒色,帶了洪凌波走到門口,驀地雙袖向後連揮,一陣銀光閃動,十余枚冰魄銀針齊向孫婆婆射去。李逍遙出其不意,當即奪過小龍女手中長劍,飛身向後急躍,只听得銀針玎玎錚錚一陣輕響,盡數給他擋落在身前。李莫愁生怕對方又追上來,拉著洪凌波的衣袖奔出密室,轉眼間逃得無影無蹤。李逍遙半跪在孫婆婆身前,問道︰「孫婆婆,你身子好了麼?」

孫婆婆點了點頭,拍了拍他肩膀,嘆道︰「好孩子,你又及時趕到,救了我一回。」李逍遙笑道︰「孫婆婆既然無礙,咱們便出去曬曬太陽,練練武功罷!」小龍女想起他取劍之時,不經意在自己手掌模了一下,臉上微微一紅,好在四周火光不足,才不至于陷入尷尬境地。

三人說笑了一會,忽听到室外傳來一陣  巨響,小龍女驚道︰「不好!師姊將斷龍石放下,咱們出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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