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我不喜歡。」連落哼哼唧唧的說,腦袋又在他脖子上蹭了幾下,小臉順勢也貼上去,感受到他溫暖的溫度和因吞咽而滾動的後不動作。
周湛三也不明白這眼下是哪里來的耐心,竟然願意這麼哄著她。一條健壯的手臂兜著人,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拍著她的背,仔細的安撫。
這就是個鬧別扭的孩子嘛,當提前養女兒了。
「不喜歡總不能不要這個家了吧,你還姓連呢。」周湛三壓低聲音順著她說。
其實這萬年冰川也可以溫柔的,不需要刻意做什麼,由著心走。
連落抬起頭看他,問,「三哥哥,你真的要在連家住一晚嘛?你以前不是恨死連家了嗎,怎麼還要自己送上門來,你不怕連家纏著你以後再也甩不掉了?」
周湛三淺淺的裂開唇角,松手放她下地,拉著她往院里走邊說,「既然這是既定的事實,那我做什麼都一樣。」
連落等著他後面的話,照他這個既定模式看,後面接的話應該是‘所以什麼什麼’,這省略的部分就是連落想听的,她想听周湛三是因為周家老爺子施壓才沒再把她推開,還是對她有那麼一絲絲好感了。
可等來等去沒等到他的回應,連落不甘心的問,「湛三哥哥,你以為可討厭我了,為什麼現在又不討厭我了?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請忽略是她自己揣著目的恬不知恥的往他跟前湊的前提,是人都好奇她這努力了近一個月的成果是怎樣的。
周湛三垂眼看她,濃眉不期然的上挑,難道他還表現得不明顯?如果這點都要他親自說明,那她是不是也太沒把心放他身上了?
連落哼哼聲,不說話,又不說話,哼一聲兒會死人嘛?
連家人是听見外面停車聲,琴嬸這正好出來看呢,在門外遠遠看著從夜色中走來的人,是大小姐嘛?可明顯還有個男人嘛,那男人是誰?
「大小姐?」琴嬸狐疑喊出聲,連落一听琴嬸的聲音,登時眼里冒出亮光來,甩了周湛三的手,直接朝琴嬸沖過去,「琴嬸琴嬸,是我回來了。」
周湛三頓了下,臉子沉下去,瞧那歡呼勁兒,他剛才還真信了她不清不願的樣兒,看來她根本就是潑皮耍賴激他的。
這小東西!
連落圍著琴嬸轉了圈,又跳又笑看起來是真高興,剛才抑郁的情緒哪里還找得出半點影子來?琴嬸實在招架不住這丫頭的熱乎勁兒,畢竟年歲在那擺著了。
「哎,大小姐,那是周大少爺啊……」琴嬸往外頭望去,黑麻黑麻的她也看不大清。是大少爺吧,可想想不能吧?周家大少爺能對大小姐這麼好?剛才他們可是手挽著手進來的,她是沒大看清楚,可兩人影子是看到了。
連落點頭,「是啊,他送我回來。」
說完這才注意到周湛三就停在她甩開他手的那地兒,一步也沒往前走,這看過去時才愣了下,這人干嘛站著不動啊?
「湛三哥哥,你不進屋里坐坐嘛?」連落以為他就送她到這里是準備轉身回去了,壓根兒就沒把他真心準備在連家住一晚當回事兒,想想也是哄她玩的。
琴嬸一听還真是周家少爺,當下哪里還敢怠慢,趕緊松開軟骨頭似地貼著她的連落朝周大少爺走去,「周少爺快請進,我們家老太爺還沒歇下呢,請進去喝杯茶再走吧。」
琴嬸是連家的老人了,多少也算得上半個連家人,周湛三是知道這點,又因著那小東西老在他跟前提琴嬸的人,所以對琴嬸還勉強算友善。
稍稍頷首,卻不搭話。
連落見琴嬸走過去,她又跟過去,這回算是沒再踩周湛三地雷了,伸手抓的是周湛三的衣袖。她抓著,手上布料觸感跟一般的布料的觸感別說還真是有差。松開還沒有折痕,瞧瞧,這就是差距。
自己研究著瞅了下伸手就抱著周湛三胳膊仰頭問,「你會在這里陪我嗎?」
嬌呼呼的問,眼里滿是期待。
周湛三這人的毛病那就是從小到大被人賦予的光芒給慣出來的,他那眼里只要他在的地方,身邊人至少是他在意的那個,必須把他放在首位,這才能凸顯他的絕對優勢。不得不承認,有些光芒的人多都有這種‘唯我獨尊’的怪癖。
就跟剛才似地,她竟然甩了他的手跑去拉別人,這在這冷面男人這里是大忌。
不過,很快的,就因為連落這後面簡簡單單一句話,周湛三那冷硬起來的心瞬間軟化,就說這小東西有本事讓他情緒在瞬間變動。
不忍心看她瞳孔里升起的亮光就此消失,心里暗暗嘆息,要這麼下去往後這小東西非把他主宰了不可。心里這麼想,卻還是伸手拍拍她的手點頭。
連落立馬得意了,轉而看向琴嬸揚起勝利的笑。
她這一舉一動就連個眼神兒都全落周湛三眼里,就她現在這炫耀的小心思他能不清楚?
得,能成為在意的女人炫耀的資本也是件樂見其成的事兒。
連落讓周湛三在前面走,她當他的小尾巴。手故意拽著周湛三後面的衣服,想試試這麼拽是不是真的一點兒折痕都不留。
琴嬸先進了屋,對廳里都已經準備回房休息的各位說︰「老太爺,老爺、夫人,大少爺和大小姐回來了。」
連老爺子拄著拐杖已經站了起來,听琴嬸這話愣了下,著實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大少爺’指的是誰。
倒是連夫人反應快,眼楮一亮,「落落和湛三?他們怎麼這晚才回來呀?快快,琴嬸,讓廚房趕緊準備些宵夜,這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吃飯沒有。」
老爺子和連家豪也在這時候反應過來,真的是周湛三?
這疑問剛出,回頭就見周湛三從容而來,身後的連落被他擋了個大半。周湛三伸手把連落拽跟前來,連落撇了撇嘴。
「爺爺,爸媽,我回來了。」連落謹小慎微的喊著,也不知道在怕什麼,她潛意識里就怕連家人,特別是老爺子,就現在瞅著他手上那拐杖還有點慎得慌。
周湛三緊跟著說,「我送她回來,好在大家都沒休息。」
連老爺子趕緊說,「沒有沒有,這都還得坐會兒才睡,快坐快坐,讓你親自送連落回來,真是太麻煩了,讓她住學校多省事的,不用來回跑。」
連落一直保持著連式微笑,在家人面前極有修養,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坐著。周湛三側目看她,她轉動眼珠子跟他對視,眼里的那意思是︰瞧吧,都說不回來了,家里哪有人歡迎的?
周湛三視若不見,側了側身軀轉向又重新坐下的老爺子,說︰「哪里的話,沒什麼麻煩的。我看她是一直念著想回家,正好我今天得空,就送她回來。」
連落很想翻白眼兒,想回家?這話就琴嬸都不信,虧他一道貌岸然的人還能這麼睜著眼楮說瞎話。要知道周湛三三個字在商界,那可是代表一定的威信。
垂著頭眼珠子上下一溜達又抬起頭來,含著笑繼續裝空氣。
連落一直以為周湛三這人是從不屑于跟人寒暄的,可今天算是對他又有新認識了。不是他不屑于人寒暄應酬,而是對人,或者是看心情。
在成功周游在連家人之間後周湛三被連老爺子親自領上樓,送進客房,還特地關照,離連連落最近的一處。
第二天,周湛三剛進辦公室不久,冉鳴就急吼吼的送來一沓報紙來。周湛三掃了眼八卦周刊幾個大字即刻神色降到零下幾度。他辦公還嫌時間不夠,這小子竟然吃飽了撐的還拿這些亂七八糟的娛樂報紙來晃眼,這不存心找抽?
冉鳴早就料到周湛三會甩臉子,當即搶他一步說︰「總裁,你瞧瞧這都寫些什麼?你看看這照片的人是誰?」
周湛三目光再次掃過去,只能嘆息樂詩菲的不幸,竟然被八卦周刊的狗仔跟拍。第一眼掃過,緊跟著連落的側臉也出現在眼里。
周湛三愣了下,終于伸手拿了份翻了翻,‘ ’地一下扔開,又拿起另一份,冉鳴只覺得太陽穴痛得很,老板這情況不妙啊。上次那被八卦周刊報道的也荒唐無理得夠味,可也他也只是隨意抄了份掃了幾眼算完事兒。可今天……
不對、很不對!
冉鳴瞬間頭大,覺得應該趕緊溜走。
周湛三倒是別有閑情逸致的一份份看完,面色雖然從頭到尾一絲沒變,只是目光變得有幾分陰沉駭人。
他就說嘛,昨天那小東西殷勤過分了點,原來是鬧出了這茬兒,合計是這事鬧出後就往他這邊跑,怪不得藏著掖著前後的試探。
心里又是一沉,還以為那丫頭長心了,看來他還是高估她了。
周湛三手指一下一下在桌面上敲著,這時候再抬眼朝冉鳴看去。冉鳴早就準備開溜,就周湛三瞅他這當下人已經快滑到門口了。
周湛三目光再次沉了下,手點了下報紙說,「這事不用插手。」
冉鳴一愣,這可都把周老大報道成什麼樣了,花心、朝三暮四、不要老婆孩子跟小三跑、無情無義…他竟然不追究?
頓了下,行吧,老大發話了他這旁邊人干著什麼急?
周湛三就瞅著那說周家準備讓連家大小姐先生子後進門的幾行鉛字,目光幽幽暗下去,心里估模著這可行性有幾分。
毫無疑問這次牽扯三大家族八卦新聞一早就鬧得滿城風雨,再次掀起了輿論浪潮。周家大少爺雖然是始亂終棄的那個,可被抨擊得最狠的還是樂家大小姐,連樂家都被卷了進來,輿論道德直指樂家仗勢欺人。連家大小姐瞬間從這次無中生有的事件中反敗為勝,成為被大眾憐憫的一個,似乎先前報道關于連大小姐有瘋病,都被大眾善意的曲解為被小三逼的。
瞧瞧,輿論的壓力,那樂氏在各大商場的專賣店今日一掃往常人流擁擠的狀態,清清冷冷幾個人,甚至有些氣不過的人還自制宣傳告示往樂氏專賣店的外張貼,而此時縱然有心要拉一把樂氏的商家也選擇沉默不在這風口浪尖招惹是非。
因為樂大小姐深陷小三門,樂家大門外前前後後堵了幾批求證的記者,樂家上下為逼這風頭竟然一個都出門,樂大小姐更是氣得在家東西亂砸,她堂堂樂家清清白白的大小姐竟然平白無故被人冤枉成搶人老公的小三?
樂家不得安寧,連家倒是平靜得很,連家同樣擺了無數份報紙,只是連家人相對比較淡定,這回是樂家被媒體當成炮筒,大眾抨擊的又不是連家,跟他連家沒半點關系。
至于周家和連家那什麼‘先生子後進門’的傳言連家想了想,這雖然是空穴來風,卻對連家有利。周家指不定就因這報道覺得對連家有愧疚,或許會先履行婚約,要麼也會先訂婚。
雖然周湛三親自開口答應訂婚的事情,可這塊一個月過去,周家那邊依然沒半點消息。這讓連家那心不得不又懸了起來,正好這時候鬧出個樂家來,還能把事情往前推一大步,何樂而不為?
連家豪還是看了眼報紙,樂家大小姐的臉是拍得清清楚楚的,連落那每張都有,但都是埋著頭最多的也就小半張臉,心想著這次她倒不笨。
連家豪那意思是樂家的女兒比他連家女兒條件好太多了,雖然都知道這事情是假的,可還是有些擔心。在樂詩菲和連落之間選,不是他埋汰自己女兒,而是他相信正常男人都會選樂詩菲。
所以連家急了,這要是周湛三中途主意生變,連家損失就大了。
這不,正變著法兒跟連夫人說,讓連落想辦法擠上周湛三的床呢,報紙上說的先生子再進門他覺得現在只有這樣才安心。那意思就是讓連落趕緊跟周湛三有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到時候進周家那就是注定的事實。
從‘小三門’的八卦事件爆出後,連著幾天,連家都沒放下心,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可那連夫人是幾晚上都沒睡好。
她如今就盼著連落出息了,這要是周家一月兌手,她還能指望誰?就連落那樣兒的,還能指望她找到更好的?不得不考慮連家豪的提議,要是連落先有了周湛三的孩子,一切問題就不是問題。
可再怎麼她也是連落的親媽,總不能因為連家的利益而逼自己親閨女做這種事吧,這跟賣女兒有什麼差別?
連夫人一直拿不定注意,連家豪哼了句︰「不抓緊湛三,你還能指望她有多大個出息?再說了,這麼都在外面野,也不知道還干不干淨……」
「連家豪你夠了,落落是你女兒!」連夫人心煩意亂的吼了句,因為周家的態度,她如今也是有這個底氣跟連家豪吼。
連家豪冷哼了聲,要不是連落還有點用,你看他不早就離婚了?還用得著忍受這女人吼?他眼里誰才是女兒?從頭到尾連茹才是他的,當初這女人進門時肚里就有塊肉了,她是賭咒發誓孩子是他的,可誰信?這種女人這麼隨便,見三次就能上床的他能信連落是他的種?
得,這都十多二十年的成年舊事,他也不屑得提,是什麼樣的各人心知肚明,最好的連落有點用,要不然就直接滾蛋。
再看周家,鬧騰的就是周夫人,想著就是閑夠了,這又扯出一件事兒來有她操心的,同樣把女兒們都喊了回來,享受皇太後的左擁右戴。
這回周夫人氣歸氣,可心里還是生出幾分得意的,她兒子就該是萬千女人來搶的,這回出現的樂詩菲勉強能進得她的眼,這個身份的看上她兒子她還是能接受。當然,不表示樂詩菲就能進周家,她這準婆婆還得再挑呢。
眾人都不得安寧,連落躲在學校當縮頭烏龜,日子倒是悠閑得很。
這幾天也不去找周湛三了,整天跟小雪、嚴晨廝混在一起。不過小雪這人狠,生怕連落吃著碗里的又瞧著鍋里的把她那心上人給搶走了,畢竟被閨蜜搶了男人的例子這世上每天都在發生,她好難得追到手的男人,怎麼也不能便宜了連落。
這是小雪第無數次警告連落,連落翻翻白眼無語望天。
拜托,她是覺得嚴晨那氣質與眾不同,是容易讓女生都著迷的型,可她要是能來電,還是殷雪時候就下手了,還能等到她成為連落?
轉頭朝隔著小雪坐在另一頭的嚴晨問︰「晨晨,你覺得咱倆可能嘛?」
一般這倆小老太太碎嘴的時候,嚴大帥鍋是從不參與任何意見的,這回同樣不例外。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連落哼哼,太不給面子了︰
「還是小四好啊,小四啊,你躲哪去了,落姐姐我可想你了……」
小雪揚起臉樂顛顛的看著唉聲嘆氣的連落,忽然抱過去,頭埋在連落肩上引誘著說,「落落,餓了沒有?想不想吃芒果派?」
連落白眼兒一番,打什麼注意她還不知道?
「你請?」
小雪‘嗖’地一下從連落身上離開,揮揮小手,白眼一番,「當我沒說。」
連落小臉子往另一邊撇去,瞧瞧,這丫頭家里頭堆的錢指不定比連家還多呢,瞧她那一副小氣吧啦的樣兒。
事兒過了一周後周湛三終于驅車候在京大外,他也知道連落是出于什麼心才巴巴的往他跟前湊,這眼下是生了事,他要不自己找來,那丫頭興許就這麼算了。
蔣赫南昨天就回了京城,老四還得過幾天才回來,小東西身邊沒人盯著沒準兒一個不小心就被人勾跑了。他難得費心一件事,不能就這麼讓人跑了。
周湛三給連落掛了電話過去,也不管這時候人是不是在上課。剛接通,連落那頭憋著聲兒從喉嚨飄出絲絲音低低的說︰
「我在上課,下課給你打過去。」
周湛三愣了下,還沒出聲連落已經掛了電話。看這時間上午不到十點,應該是在上課。不過周湛三到底是老奸巨猾的,他怎麼知道是不是那丫頭在跟他耍花招,調出課程表,周二上午…沒課!
周湛三臉色暗沉下去,膽兒肥了啊,敢睜著眼楮說謊了,立馬電話一個回撥。
那邊連落正敷臉呢,半大上午這才剛起來,洗了澡就在那倒騰面膜。據說珍珠粉和雞蛋清敷臉那效果倍兒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早飯都不準備吃了這正想試驗下。
膏體剛在臉上攤勻不過五分鐘,周湛三電話來了。
別說,看見周湛三三字兒在屏幕上跳動時她那心差點就蹦出來了,她能不怕嘛,這當下腦子里出現的那就是周湛三活閻王的死人樣兒,這要是被擰出去不扒了她層皮才怪。
可又不能不接電話啊,這不,弄出這麼一招,一句話完了趕緊掛斷。
心里直呼好險。
對面鋪上的小雪同樣蓋了一臉的膏體,听她接電話撐起身來瞅她,想笑來著,可是怕臉上出皺紋,繃著臉說︰
「周家哥哥?」
「嗯--」連落拉長音應著,人已經坐了起來,以防萬一周湛三再打準備趕緊的拔電池。
小雪涼颼颼的說,「是吧,我叫你跟周家哥哥主動認錯來著,前幾天還天天往他公司跑,這一星期都躲著,瞧著吧,男人發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連落脖子一揚,眼珠子一撐,反吼,「他敢--」
巧著,就這點時間,電話再次進來了,連落能裝手機沒電,但是萬萬不敢不接活閻王電話。
這電話這麼快又響起,嚇得連落手上一拋,慌慌忙忙又伸手接住被自己拋出去的手機,握住後欲哭無淚。最終還是在鈴聲響最後一聲接通︰
「三哥哥……」甭提這聲兒多柔多軟了。
「出來。」
周湛三心里想的是,總算還知道怕,她要是敢掛他電話,就是翻了這學校也得把她揪出來,對付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三哥哥,我上課呢,中午……」
「要我給你班主任打電話嗎?」周湛三寒氣森森的問。
連落心里一抖,趕緊的搖頭,頓了下忽然想起她搖頭他也看不到,所以立馬出聲,「不用不用,我這就出來,逃課被學校記大過我也得出來,三哥哥你在哪?」
「校門口。」周湛三自動忽略她那些順嘴溜,冷聲回應。
連落掛了電話,上鋪的小雪僵著張臉跟巫婆似地大笑,「看吧看吧,我剛說什麼來著?」
連落抬眼翻她一眼,哼哼聲兒不回應,趕緊去洗臉,可惜浪費了她這特意買的珍珠粉啊,老貴了。
連落跑得滿頭大汗,坐周湛三車里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讓周湛三等二十分鐘這可是要點兒肥膽兒的人才做得出來的,連落喘著氣看周湛三,討好的笑著︰「三哥哥,你找我啊?我們正上課呢,我就瞅著快下課了,所以下課了才過來的,你不會怪我的哦……」
她要是知道自己課程早就被周湛三看過了就是借她一百個肥膽兒也不敢當著面這麼瞎說啊,一臉的討好,笑得還特真誠,就跟真有那麼回事兒似地。
周湛三斜眯著眼看她,盯著她那張滿口瞎話的嘴,突然想起宴會當晚她那精彩的表演,心想這丫頭日後的話得打折扣听,十句里頭有三句是真話那就不得了。
連落被他盯得發懵,下意識的伸手捂住嘴,心想難道他想親親?
捂了嘴撐大眸子看他,眼珠子一下一下的轉著,瞳孔里有一絲畏懼。
周湛三看著,她這不說話的時候表情倒是有幾分真實。伸手拉開她的手模了下她的臉,問,「吃飯沒有?」
嘎?
連落眼楮瞪得大大的,她以為他這是來興師問罪來著,怎麼會這麼好?不對不對,無事獻殷勤,鐵定這只是開端,狂風暴雨在後頭呢。心思幾轉,看著他不吭聲,睫毛刷子一閃一閃的飛動在眼瞼上,生動有趣極了。
周湛三心里嘆息,這丫頭是不是有被虐妄想癥?對她好點她帶著懷疑,他就這麼像惡人?他自認為這段時間對她算百般順從,哪里強迫過她什麼?
沒長心的小東西!
「早上吃沒有?」周湛三耐著心又問了遍。
或許是他語氣和臉色都不錯,下意識的搖頭,說,「沒呢,剛起來沒多久,洗了澡在敷面膜,都沒敷好呢你電話就來了。」
「嗯。」周湛三點了下頭,心里直笑這丫頭傻,也總算明白曾經她為什麼會被連二欺負,這副傻樣兒誰看了不想捏下?
倒是沒說別的,開動車去煌上煌,她喜歡吃煌上煌的女乃油包,這時候先吃點墊著肚子到中午再吃。
「你帶我去哪?」連落看他開車轉頭問,出來得匆忙,游戲機都忘了帶。
「煌上煌。」周湛三說話向來言簡意賅。
連落心里嘿嘿直樂,突地瞪大眼轉頭看他,合計是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這當下那真是想撞牆了,她說過在上課啊,怎麼自己把自己賣了呢?
偷偷模模的轉眼看他,他怎麼什麼反應都沒有呢?難道他沒有發現?對,應該是這樣的,他鐵定沒發現,照他那麼小氣的人,發現了怎麼會一聲都不吭?
一時間心里又竊喜,捂著嘴偷笑。
周湛三心里直搖頭,有時候看這丫頭腦子挺好使的。可有時候吧,得,他也不說了。
連落跟在周湛三身後因為男人步子大,她在他身後抓著他身後的衣服就跟條小尾巴似地,心情高興了還不停蹦幾下。
周湛三吃飯向來不坐大堂,這家餐廳是他投資開的,有他固定的包間。餐廳老板見大老板帶著小女友來吃飯,顯得很熱情,還說要是小姐喜歡,每天都為她預留一份女乃黃包。
要知道這家煌上煌的女乃黃包口味那可是全城人稱贊的,每天是限量,並不是隨到隨吃的系列。
連落听老板這麼說頓時心花怒放,正準備說謝謝呢,周湛三適時來了句︰「不用,偶爾吃一次是好東西,哪能天天吃,她毛病不少,樣樣都慣著以後得了?」
那老板本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每天迎來送往成百上千的客人,哪能沒點兒眼力見兒?听大老板這麼說,連連點頭,不過他這時候看著那小姑娘倒不像是大老板的小女友,倒像是大老板養的寵物。
老板嘿嘿點著頭,伺候妥當了這才轉身出去不打擾他們。
連落見老板走了氣也來了,嘴里哼哼唧唧的,說著她又不是不給錢,跟小雪一樣小氣吧啦的。氣哼哼的坐得遠遠的,不準備搭理那小氣男人。
周湛三抬眼看那別扭樣兒,出聲說,「過來!」
連落甩臉子,雙手捂耳朵,光明正大的表示不想跟他說話。
「不過來,待會兒就沒得吃。」周湛三冷聲說,連落回頭瞪過去,他就這點本事,威脅女人算什麼好漢?
周湛三挑著眉迎著她的怒目橫對,連落咬咬牙,坐他身邊撇著嘴不清不願的說,「我在生氣,我不高興得很,你最好不要惹我。」
周湛三說,「今天給你打包幾份,你自己留著吃也好,給別人吃也好,嗯?」
听听,哧果果的誘惑,可這法子雖然幼稚連落她願意上啊。
一听這話剛還苦哈哈的小臉子這眼下立馬神采飛揚起來,轉身抱著周湛三胳膊軟乎乎的提要求︰「你說的哦,到時候可不準賴,我要五份,不,六份。」
宿舍加上她是六個人,總不能倒是瞅著她們吃,她白看著吧。
周湛三挑眉,口氣倒是不小,伸手模了下她頭說︰「好。」
連落嘿嘿直樂,周湛三把人提近身邊來,想讓她貼近些,他也委實愛著她貼著他撒嬌說好話的感覺。伸手把人擱腿上橫抱著,跟抱女娃子似地。
連落大窘,心里白眼連番,她都多大了啊,又不是要吃女乃…咳…他好像也沒女乃給她吃……
合計是想到什麼限制級的畫面,連落那臉子瞬間爆紅,嗷一聲撲進他懷里臉往他胸膛鑽去,生怕被這男人看去了她心里一面。
周湛三抱著她緊了幾分,讓她在不安的在胸膛蹭,伸手拍著她後背說,「好了,有什麼好躲的。」
「湛三哥哥。」她的手爪子在他胸膛抓啊抓的,直抓得周湛三心癢癢,伸手拉下她的手握住,出了聲,「嗯?」
連落臉又往他胸膛拱了下,「沒事。」
周湛三是真有點想結婚的打算了,想著家里要放這麼嬌呼呼的東西委實也挺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能名正言順規範她,她身上某些惡習、暫且在他這里稱之為惡習的毛病他是怎麼也要給糾正過來的,口德是第一位。
周湛三直接陪著連落到午餐後,休息夠了才送她回學校,她下午沒課,可他下午必須得回公司開會,是想帶她一起去公司,可這丫頭得回去寫作業,老四不在沒人幫她。雖然她那專業作業寫不寫都沒差,可他堅持不能把她這性子放得太松,學壞快得很,該做的就必須做。
車到學校門口時周湛三給她揭開安全帶,同時將她壓著沒讓她起來。連落抬眼看他,瞪著無辜大眼莫名的問,「怎麼了?」
不會是他反悔了,不讓帶走她的女乃黃包了吧?頓時又警惕的看著他。
周湛三手搭上她的腰,一路往上,連落瞬間撐大了眼,目光往下只看到他的手從胸前擦過,又停住,她那心當即都跳在了嗓子眼兒,不會是要……
周湛三放大的俊臉欺近她,連落心里忍不住哀嚎︰完了完了,周湛三發春了,誰來救我…
其實周湛三就是單單握了下,估模了下打小而已,順便,那什麼,確認她有沒有在衣服里塞什麼東西。其實吧,還是不大相信這麼瘦小的小身板兒那地兒能把衣服撐那麼滿?
握住,很好,真材實料!
連落滿臉漲紅,不行啦不行啦,她還沒準備好啊,緊張得不行。周湛三手在她領口頓了下,穿過領口往下真真實實的握住。
連落‘轟’地一聲血氣上涌,粗糙大掌在那什麼…來回摩挲,連落全身跟被電流擊過一樣,臉當下紅得不成樣子,想她十幾年來哪里被男人這麼弄過?呼吸都急了,眼瞪得老大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樣的反應。
「三、三哥哥……」總算潤了下嘴巴輕聲喊出,可這一聲出來軟得那叫一個**,周湛三目光變得深幽,直直看著她。
她這反應他很滿意,雖然按情理說她是干淨的身子可重要自己驗過才放心。他是不能想象,這丫頭要是先被人踫了他得惱羞成怒成什麼樣。
松開手理好她衣服,手往上包著她下巴,薄唇壓了下去,張口咬著她紅艷艷的唇瓣吸了下,並沒有深入,然後起身,雲淡風輕的說︰
「走吧。」
連落當下傻眼,有些癱軟了的身子跌在靠背上,轉頭看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張張嘴,竟然覺得委屈,跟被人欺負了似地,眼里瞬間凝滿眼淚。
他就這樣了?都給他模了他就這樣了?一句話都沒有,連落心里那委屈啊,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那麼難過。
周湛三一看她那副好像被人欺辱過的委屈樣兒心里又是不忍,伸手把人拉起來往懷里抱,伸手拍著她的肩,低聲說︰
「好了,不就是模了一下,也沒怎麼樣,我會負責的,嗯?」
連落那個淚啊,什麼叫只不過模了一下?難道還不夠?誰稀罕他負責啊。
「你都、都模到…那里了…人家還是……」她想說黃花閨女兒來著,可這麼一說似乎覺得有點惡,不是她要斤斤計較這些,實在是,她跟本沒打算獻身啊。
周湛三心底好笑著,只不過模了下,到時候要把她弄回去里里外外都得給他吃了,這模一下算得什麼?
伸手拉著他的手往他衣服里鑽,邊說,「要不服氣,你模回去?」
連落瞬間傻眼,抬頭看他,真的假的?
心里立馬開始合計,反正她已經被模了她現在要不佔他點便宜她損失是不是太大了?她只是為了討回點本錢回來,不模白不模。
她這是抱著看著他還不算老,長得也還挺俊,就勉為其難的點頭,小聲說,「那、那我真模了?」
平生頭一回接觸男人軀體啊,是貨真價實的肉/體啊,可不是擺在那些畫室里頭的石膏。有點興奮啊,她一個勁兒的在想,祖宗保佑,可千萬不要流鼻血啊。
周湛三看著她勉強稱之為含羞帶怯實際上卻是有些向往和憧憬的小臉子點頭,為了她方便行事,還極自覺的開了外套衣扣。
連落差點咬住舌頭,這是真的嘛,這是真的嘛?不確定,又問了句︰
「我真模了?」
周湛三點頭,給她記鼓勵的眼神。
連落有些冰涼的小手輕輕從他衣角下擺往里探去,踫到皮帶時候縮了下,眼楮瞪得老大,臉色被激得通紅,神經是出于高度緊張和興奮中。滑膩的手指一點一點的往上走,去找他的兩點。
其實想想,她還是吃虧的,男人上面兩點她見得多了,女人上面兩點那才是重要的。不過能模到具滾燙的男人身體,這對她的沖擊力已經很大了。
眼楮直直盯著他胸膛看,仿佛要用意念穿透那兩層衣服看到里面的肉/體一樣。手指越過月復肌,伸手模上了那點點兒。周湛三不起來的‘嘶’了聲,眸色瞬息萬變。周湛三一出聲兒當即嚇得連落手縮了一下,緊張的抬眼看他,發現他喘息有些急,卻並沒出聲讓她停住。
連落頓了下,又貼上去,跟他一樣在頂端擦來擦去。
周湛三那是接連被刺激,有些抗不住了,伸手抓住她的手固定說︰「好了,你也模了,進去吧。」
再模下去,他可保不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
連落想了下,爽快的點頭,手‘嗖’地下收了回來,兩手抱住他脖子張口在他唇上咬了下,說,「初吻呢。」
完了後推開車門一溜煙跑了。
周湛三還沒回神,初吻?這怎麼能算?剛才是怕嚇著她,所以有所保留,早知道應該嘗嘗味道,讓她明白什麼才是初吻。
周湛三目光下移,看向某處被撐起來的帳篷極無奈,似乎她也沒做什麼啊。看來他是被憋太久了,最近總想那些事兒……
*
小三門事件在一個月後逐漸平息下去,一個娛樂事件再惹人注意那也會被層出不窮的新鮮事代替。
連落在這時候竟然接到樂詩菲的電話,她好奇了一秒這孔雀怎麼知道她號碼的。接著就听到樂詩菲約她下午見面,說是請她吃飯來著。
連落笑著答應著,她向來使用的都是迂回戰術,從不正面與人為敵。
「鴻門宴啊?你去不?」一邊的小雪似乎比連落這當事人顯得更興奮。
「去,當然去,好歹我也是連家大小姐,周湛三說我們家祖上不比樂家差。是強者的就要誓死捍衛自己的領土和主權不被侵犯,所以我當然不能當縮頭烏龜!」連落理所當然的說。
小雪趕緊湊近她說,「小心有埋伏啊,這樣吧,帶上我這個戰友怎麼樣?」
連落干百分百的打包票,小雪這丫的就是去湊熱鬧的,還戰友,不再次把她賣了就阿彌陀佛了。
「不用,你去要是負了個傷什麼的,我會很心疼的。」連落連連推遲。
下午連落當真單槍匹馬的赴鴻門宴去了。
可走半道上司機就讓下車,說她要到的地方車子只能開到這里,前面過不去。
連落下車氣得只想踹那司機兩腳,到不了不早說,還跟她討價還價,錢都給了現在半道兒上說到不了,這人怎麼這麼沒良心吶?
那司機反正錢是賺了,才管你罵罵咧咧什麼,開著車就回去了。連落站在路上雙手叉腰,差點兒沒氣得吐血。她這要是沒去,那什麼樂詩菲鐵定以為她怕呢。
準備攔車,怎麼也得去。
可這邊是近郊了,她本不是京城人士,所以不知道一區是什麼地方。到郊區的人都很少,站半天都沒看到個人。
可眼看著吧,遠遠走來五六個壯漢,身上刺著亂七八糟的紋身。
連落愣了下,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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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她一般看到這種人都要繞道走的,可今天……
小命重要,轉身準備往回跑。她相信以她的速度,避開這些牛鬼蛇神還是輕易而舉的。
可剛後轉身,好家伙,後面同樣走上來五六條漢子。
連落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的目標會是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啊,還合計著應該是那些大哥們挑這偏僻地兒準備火拼來的。
心里那個怨吶,好死不死怎麼踫到這些人?
她現在要不就是爬欄桿,要不就是橫穿馬路,爬欄似乎不太現實,欄桿外那可是大河啊,除非她不要命了。穿馬路吧,得,趕緊打住,馬路中間設了防護網。
心里正快速合計著,可左右看看不對了,明顯是前後的人把她堵在了中間,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為首那人拿著照片,又給身後人傳看,幾人點頭,說︰「就是這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