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佷騙艷陽在先,傷艷陽在後。諸多種種,皆是小佷的錯,請烈叔叔信守你的承諾,兩族間和平共處。還有,烈叔叔不要因此遷怒她人,小佷願意自罰謝罪。」
洛君臨從烈風行手中奪過金箭,一箭刺心。
「你!」
烈風行眸中情緒更為復雜,以他的功力,不會懼怕他精靈族,可他卻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守信。追魂箭,凡人一箭穿心,煙散雲散。仙體也是一箭穿心,自毀靈力百年。
這也是先前為何洛君臨見箭向風鈴飛去,臉瞬間變色的原因。
「罷罷罷!」烈風行搖了搖頭,「艷陽的事就此罷休,本王不會再做追究。只不過,本王要提醒你,那女子不過是一個凡人。」
唇角勾笑,洛君臨低低一笑。
「謝謝烈叔叔提醒!」
「本王才不會好心地提醒你,」烈風行瞬間變了臉,「本王只是為艷陽不值!」
說罷,拂袖而去。留洛君臨在這原野上,獨自強按著胸口的傷。
身後,有熟悉的氣息靠近。她不放心他,也趕來了。
突然間,他覺得那一箭穿心的痛楚全都消散。他輕運了靈力,傷口合攏,一切如常。
「洛君臨,」風鈴的眼瞄向洛君臨的胸前,那里什麼傷口也沒有。
「你沒事兒?」她不確定,剛才那個銀發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何況,他為她擋的那一箭,好象也正中胸口吧。
「丫頭,你真好,這麼關心我,讓我都快感動得流下眼淚了。」洛君臨答非所問,趁機在風鈴肩頭蹭了蹭,一副果真感動的模樣。
「你沒事兒就好,」他的臉色很蒼白,應該不象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所以,就讓他先賴一會兒吧。
過了好久,有人還賴在她肩頭,她輕聳了肩。
洛君臨抬起頭來看她,蒼白的臉漸漸有了些血色。
他或許真沒受傷,只是累了?風鈴如是想。
于是她道,「我準備回蝴蝶谷了,你不回家嗎?」
「蝴蝶谷?」那知洛君臨一听這名字便有了興趣,「听名字,這地方應當是不錯的。」
他甚至比風鈴先起身,哨子一吹喚來火鳳,飛身站在火鳳身上,招呼著風鈴,「走,一起去!」
她騎上青鸞去追洛君臨,可洛君臨的火鳳速度太快,待她飛至蝴蝶谷,卻見著洛君臨已經與風如嫣等人大打出手。
「哎呀,速度好慢!」
「這招用的力度不對!」
「怎麼打這邊兒啊,我以為你要攻那邊兒呢!」
看得出洛君臨並沒用盡全力,邊打還邊嘖嘖指出對方的不足之處。精力旺盛,看來先前那一打斗對他來說,真的無大礙。風鈴從先前起便一直暗中觀察他,此時,她才放心下來。
「住手!」風鈴飛身而下,攔在風如嫣身前,淡淡道,「他是我朋友!」
「原來是族長的朋友,」風如嫣打量了洛君臨一番,他看起來年齡並不大,可是靈力卻強大得如同無量的海水,讓人捉模不透。
「如嫣,你讓人給他安排住處吧!」轉過身,風鈴有些頭疼地看向洛君臨,「如果你想在這里呆下去的話,將你那性子收一收。」
「我什麼性子?」洛君臨不知所謂地問,四下里一望,他覺得有些遺憾,「這里本也是個不錯的地方,但比起幽冥澗和神獸谷還差些。」
「覺得差些,便快些離開。」風鈴好笑地道,是他自己偏要來的,她又沒請他。
「怎麼?生氣啦!」洛君臨一笑,丹鳳眼揚起好看的角度,四下一環,「其實再看也不算太差啦!」
「好吧,既然不差,那你就慢慢欣賞吧!」風鈴有些累了,昨夜她好象失眠了,今天又飛了一整天,覺得頭有些微微地疼了。
半夜里,簌簌的聲音越來越大,推開窗,鵝毛般的大雪便被風送進了些許入窗。沒想到,冬天沒見著雪,到了初春,竟遇上一場這麼大的雪。
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雪,就象是大片大片的棉絮,即使在夜里也泛著潔白的光。
她站在窗畔,伸出手,讓進窗的雪花落在她的指頭,雪花一觸到溫暖便迅速地融化成水,她覺得手心有些沁涼,但這種涼卻又清爽舒服。
「好美!」只是隔窗欣賞還未滿足她,推開門,走出屋子,向後院走去。
此時地面已經結了層薄冰,諾大的院子一片素白。雪地上,她迎風而立。
漫天飛舞的雪花從空中悠然而落,她飛身穿梭在被積雪壓彎的樹枝間,素手一推樹干,雪花如雨傾注在地,而她卻利索地避開。
在這漫天大雪里,她的笑燦爛如霞,可眼眸卻冷漠疏遠。她停在一棵樹椏上,斜倚著樹干。這一刻,天宇盡白,而她一衣黑色,顯得異常孤寂。
「真想撫平她眉間的愁!」洛君臨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他雙手環胸,自言自語道。
只是下一刻,他的玩心又起,身子一轉,化為了一道紅光,倏忽消失在天地間。
「 !」這輕微的細碎聲,聲響越來越大,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感覺到有軟綿的東西正纏上她的胳膊。
這麼冷的天,怎會有蛇?風鈴皺起了眉,伸手卡住蛇的七寸。
這是一條紅得通體透明的小蛇,遠遠看出就象是一段紅玉。眼楮是好看的單鳳眼,溫柔的眼神竟能滴出水來。
濃密的睫毛輕輕一揚,風鈴的清瞳略帶些笑意,輕撫了它的頭,然後伸出臂,讓小蛇從她身邊游走。
「為什麼不怕蛇呢?」蛇形化為了人影,洛君臨輕抿了唇,微微有些失望。他總想捉弄她,可每次她好象都令他失望,這多令他挫敗呀。
只是挫敗嗎?他唇角輕輕地勾了勾,被她撫過的額頭還帶著她特有的冰涼氣息。一條小蛇能得她如此寵溺,活生生的美男子卻總是受她的冷遇。不過,那又怎麼樣了?他就是那條小蛇,那條小蛇就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