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色女 【107】貪婪,無處不在

作者 ︰ 長林

徐婆子找到烏七七的時候,一直粘著她不放的陳天賜剛好去了茅房。

「等天賜出來我說一聲吧,不然他又得找我。」烏七七笑道,卻被徐婆子攔住了去路。

「七七小姐,請不要為難奴婢。」徐婆子微微頷首,看似恭謹,語調卻非常輕慢,並向同來的兩個丫鬟使了眼神,如果烏七七敢跑,強行也要將她帶去。

烏七七哪會看不出來?打從徐婆子領著兩丫鬟神氣出現那一刻起,她就嗅到了不對勁。這徐婆子是名義上的大舅娘柳氏的親信,那日她就有份給烏七七驗身……

膝蓋想也知道,這婆子來找她豈會有什麼好事!

見烏七七不動,徐婆子又近一步,壓低聲道︰「是老夫人請你過去。」

「咦?」烏七七怔了一下。外婆要見她,卻是大舅娘的人來找?呵……暗暗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們去。」

見她肯合作,徐婆子著實松了一口氣。雖說她是廢材,要強行帶走很容易,但要強行又悄無聲息的帶走,卻很難,這丫頭鬼著呢……

計劃得很好,都有人先走一步「開路」,所以,烏七七被帶到諸葛老夫人面前沒花多少時間,也沒被誰看到。

屋子里沒幾個人,就諸葛老夫人,柳氏,陶氏,和兩個婆子,桌面上放著一碗還冒熱氣的黑湯,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烏七七假裝沒見,照常行禮︰「外婆,大舅娘,二舅娘。」

「嗯。」

「起來吧。」

柳氏和陶氏心不在焉的應著,盯著諸葛老夫人,與其說是在等她開口,倒不如說,更像施壓。

「七七……」諸葛老夫人面色很不好,為難的看著烏七七,招招手示意她過去︰「來。」

「是。」烏七七走過去。

「七七……」諸葛老夫人張嘴話又頓住,看向柳氏和陶氏,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柳氏二人驚訝,生怕諸葛老夫人關鍵時刻又後悔,不肯走︰「娘……」

「我知道該怎麼做,出去吧,出去……」諸葛老夫人這時候,倒是強硬起來了。

柳氏和陶氏相視一眼,只能福身退下,給兩個婆子拋了個狠戾的眼色。

房里,二人離去,就剩下諸葛老夫人,兩個婆子,和烏七七四個人外帶一只小東西,

「七七,這些年外婆待你如何?」諸葛老夫人問道。

「很好。」憑心而論,諸葛老夫人夫婦對烏七七,是沒話說的︰「外婆,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諸葛老夫人一听,眸頓時蒙上了水霧,不禁拉住烏七七的手拍了拍︰「好孩子,你真是好孩子,家里這麼多孩子中,就屬你最懂事,最乖巧,最聰明……」

烏七七抿唇不語。

「七七,好孩子,外婆也不想這麼做,但是沒辦法……」諸葛老夫人說著說著,淚已涌了出來︰「你不要怪外婆,外婆真是沒辦法……」

「外婆,您有什麼事,直說吧。」烏七七笑容淺淺︰「我沒關系。」

諸葛老夫人拉她進懷,久久不語,似在醞釀該怎麼說,烏七七也不出聲擾她,好半天,她才終于開口︰「七七,天下很大,總有個地方能容下你,離開這里吧……」

原來如此……

烏七七微微眯眸,沒做聲。

「你別多想,外婆並不是嫌棄你的出身,你的遭遇,而是,而是……」

「人言可畏,七七明白。」烏七七淡淡接下話。

豪門大家,哪門不注重名譽,也不單單是這諸葛族,烏七七早在寫那封信時就想過這些,也算是在她預料之內,當初諸葛老夫人的親生女兒諸葛柔尚且如此,何況如今她一個外姓人!

在這個家,她終究是個外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好孩子……」諸葛老夫人好像除了這一句,就不會說別的似地。

「七七都明白,不會讓外婆難做的。」烏七七道,從諸葛老夫人懷里退出來︰「外婆您保重身體。」

「等等。」諸葛老夫人拉住她,面色難看的看著她,哽咽著道︰「七七……你好歹也叫我一聲外婆,沖著這一點,我,我實在不忍看你步上你娘的後塵……」

婆子機靈的將桌上那碗藥端起,遞給諸葛老夫人。

「七七,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懂……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是很難生存下來的……別怪外婆心狠,外婆這也是為了你好……」諸葛老夫人將藥遞給烏七七︰「乖,把這藥喝了。」

「這是……」烏七七一臉「懵懂」的看著她。

「七七,听外婆的話把這個喝了。你別擔心,這只是以防萬一,那事兒也還沒多久,就算真的不小心……也不會傷到你的身子。」諸葛老夫人解釋一番後,輕柔的為她撥了撥青絲,語重心長道︰「沒有孩子拖累,日後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個人家嫁了……來,乖。」

說罷,藥往烏七七嘴邊送。

「我明白了。」烏七七暗嘆,抬手接過藥。

諸葛老夫人見烏七七低頭喝藥,暗暗松了口氣,卻不想,她也不知道喝沒喝,忽又抬起頭來,問︰「外婆,能問你個事嗎?」

諸葛老夫人著實嚇了一跳,點了點頭︰「嗯。」

「這藥……是您的意思,還是舅娘們的意思?是哪位舅娘的意思?」烏七七問。

諸葛老夫人面色微妙起來,別開眼,目光閃爍不定︰「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烏七七不答,也沒再追問,低頭抬碗,將藥送慢慢進嘴里,而余光,卻掃著那兩個婆子,和諸葛老夫人……

倒了倒空碗,證實自己已經將藥喝完,烏七七才放下碗。

諸葛老夫人又從婆子手里接過一只錢袋,塞進烏七七懷里︰「孩子,外婆無能,保護不了你,只能給你這個……」

烏七七接過,緩緩欠身拜別︰「外婆,有緣再見。」

「去吧,讓張婆子送你出去,從後山走。」諸葛老夫人道。

烏七七點頭,招呼了小東西一聲,跟著那婆子身後走,出了兩步,毫無征兆又猛的回頭,竟見諸葛老夫人的目光,追著小東西,精光暗閃……

那是想要佔有的**!

烏七七冷笑,卻不動聲色問得一本正經︰「我要不要留封信給小舅解釋是我自己要走的?」

諸葛老夫人再度被她嚇了一跳,簡直魂都快飛了,但看烏七七沒有什麼異樣似乎沒發現,倒也安心了些,道︰「不用了,趁現在時候還早,早些走吧,不然天黑山里有狼群。」

「好。」烏七七點頭,沒再多說,跟著張婆子真的離開了。

看著烏七七出來跟著張婆子走,門外的柳氏和陶氏都紛紛松了一口氣,客套了兩句,又各自塞給她一些銀票,催她趕緊走。

其實張婆子是帶著烏七七走暗道到的後山。

如果不是這一次,烏七七還真不知道府里原來又密道這種東西。

「張婆子,你回吧,送到這里就可以了,我認得路。」烏七七淺笑道。

「七七小姐,老夫人交代了,山里野獸多,奴婢一定要將您送出山才行。」張婆子頷首。

呸!

是要送她到閻王殿前吧……

烏七七暗暗冷笑,她們真的以為她不知道,那碗墮胎藥里還加了料?是她們不知道她喝藥的時候,是和著解毒丸一起吃的吧!

唉,也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以為限制小東西的成長,就真能瞞過所有人它是傳說中的神獸貔貅!但千算萬算,她真沒料想到,竟然連諸葛老夫人都打她這小東西的主意……

「那麻煩你了。」烏七七微微一笑道,繼續往前走。

走離村子更遠,動手也就更方便……

天色暗了下來,眼看都要從後山繞出村子,烏七七還沒毒發,張婆子納悶了,很快,目露殺意。雖然不知道那丑不拉幾的畜生有什麼好,但只要弄死這廢物,她身上的錢就全是她的了。

暗暗掏出繩索,眸一沉,猛的撲向走前面的烏七七,卻哪料,竟撲了個空!

「咦?」張婆子驚異一聲,根本沒明白怎麼回事。

「小東西,交給你了。」

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張婆子錯愕抬頭,那烏七七不正是坐在樹杈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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