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軍團旗艦阿拉克涅——
張松嵐正忙著為戰前一些物資囤積工作做準備,忽然桌前的通訊器響了起來,張松嵐伸手點開響應發現是林德曼。[我搜小說網]
「團長!」張松嵐抬手敬禮。
「張隊長,拿赫領那邊的決定已經傳回來了,結果我想你應該能猜到吧?」林德曼直奔主題。
「前兩條沒有被采用嗎……」張松嵐臉上露出失落。
「嗯,我們團要按照第三條的配置進行準備,參謀處的簡報現在就發到你手上,預定行動時間是六月一日。」林德曼點頭,「另外我任命你為陸戰隊方面的總指揮,戰前準備由你全權處理,所以這幾天就不要偷懶了。」
「哎,我來當總指揮?!」張松嵐一愣,他以為林德曼鐵定會親自掛帥的。
「開戰後我要處理艦隊這邊的戰事,考慮到通訊可能被隔絕的狀況陸戰隊方面就需要一個有正式授權的長官,你是所有陸戰隊長官中權限最大的一個不用你用誰?」林德曼攤手道。
「話倒是這麼說,我只是個新人恐怕難以服眾啊……」張松嵐听林德曼一說自己也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只是他不想接手這挑擔子。
「推辭就不必了,正式任命我已經下發給所有的隊長級軍官,誰敢違抗你的命令就是違抗軍團的命令,你放心指揮就是。」林德曼早就料到張松嵐會推諉,于是在通知他之前就造成了既成事實。
「這樣啊……」張松嵐咧咧嘴。
「陸戰隊有需要隨時可以直接向我和副團長提出,只要要求不過分我都會批,總之陸戰隊方面就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林德曼一臉嚴肅地命令道。
「好吧,我盡力。」話都說到這份上自己不接受也不行了,張松嵐只好無奈地接受了這份任命。
「很好,期待你的戰果。」林德曼點點頭,掛斷了通訊。
辦公室里回歸沉寂,張松嵐苦惱地對著屏幕揉著太陽穴,半天沒出聲。
「嘖,總指揮……」終于他嘆口氣,伸手暗下桌面上的另一個通訊鏈接,「特倫希爾,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正事。」
不一會,特倫希爾敲門進屋。
「隊長,有什麼交代?」張松嵐說有正事,特倫希爾難得正經向他報到。
「隊里準備得怎麼樣?」張松嵐抬頭問道。[全文字首發]
「彈藥已經備滿,軍糧的籌備大約完成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明天就會運達。機甲部隊根據你的要求進行了重組,依照維薩克斯制式和帝國制式重新分編了兩個機甲中隊,另外所有機甲和戰車都完成了換裝改造,現在已經是高寒區作戰配置了。」特倫希爾報告道。
「嗯,辛苦了。」張松嵐點點頭,從抽屜里取出一份電子文檔交給特倫希爾,「你去把這個整理一下,然後按照上面的規劃分別通知其他所有陸戰中隊重新進行戰備。」
「這是?」特倫希爾晃晃手上的文檔。
「參考我們隊的戰備狀態整合的其他隊戰備指南,幾分鐘前我被團長任命為陸戰隊總指揮,現在所有部隊的大事小情都要我負責了。」張松嵐無奈道。
「哦,隊長升官了啊!這回總沒法偷懶了吧?」特倫希爾玩笑道,張松嵐的新任命沒帶給他太多驚訝,他早就看出來林德曼有要提拔張松嵐的意思。
「別得意,我的工作量增加了你也跑不了。」張松嵐賭氣道。
「我無所謂啊,反正天生勞碌命。」特倫希爾聳聳肩膀,「這玩意我先看看行嗎?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好直接向你問。」
特倫希爾指的是他手上那份文檔。
「隨你的便。」
「那我就不客氣了。」
得到了張松嵐的允許特倫希爾找個地方坐下開始閱讀文檔,張松嵐的戰備思想很容易看出來——每隊儲備三個月份的充足軍糧、足以支撐數場大型戰役的彈藥補給以及多台用以應對極端污染環境的淨水分離機,他這是要打一場持久戰。
「隊長,你認為我們會跟麥克亞當拉鋸?」看完了文檔,特倫希爾好奇地向張松嵐問。
「麥克亞當不可能蠢到打算和我們進行短期決戰,就算他真的腦子進水了為了避免高烈度沖突我也會盡量讓戰爭變成一場拉鋸戰。」張松嵐回答道。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不過在此之前……隊長你現在有沒有空?」特倫希爾沒有對張松嵐的想法給出評論而是換了話題。
「暫時還沒什麼事,怎麼了?」張松嵐疑惑道。
「既然不忙就跟我到武備艙來一趟吧,你期待很久的東西準備好了。」特倫希爾神神秘秘地對他笑道。
五分鐘後,武備艙。
「人來這麼齊是要干嗎?」一頭霧水跟著特倫希爾來到武備艙的張松嵐驚訝地發現幾乎自己大隊里的所有人都在,他們身後是特意用蒙布蓋上的一排排戰爭機器。
「嘿嘿,干嗎?」特倫希爾一笑,腿腳麻利地爬到了某台機甲邊上,「自然是隊長大人您期待已久的新隊徽發表儀式,鏘鏘鏘!」
「呼!」
蒙布隨著特倫希爾的話音被揭下,入眼的是那台卡斯爾雷殲滅戰中張松嵐自己駕駛的「燕尾」機甲,與那時不同的是除了左胸的紅蜘蛛團標之外,機甲的右肩甲上還印著另外一個讓他陌生的記號。
「這是?」張松嵐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顯眼的標志,那是一條長著三只腦袋和龍尾巴的惡犬,血舌利牙盡顯凶相,有意思的是那條惡犬明明脖子上套著項圈拴在項圈上的鎖鏈卻被惡犬自己咬在嘴里。
「我們的新隊徽,我命名其為塞伯魯斯,怎麼樣很霸氣吧?這個造型可是我親自設計的。」特倫希爾挺著胸脯驕傲道。
「塞伯魯斯……看守地獄的三頭犬?」張松嵐對這種神話生物還算有點印象,「看著確實挺不錯,很有佣兵的風格,可是貼在我們隊上並不是很靠譜啊。」
「不不不,我和大家商量過,再也找不出來比它更靠譜的隊徽了。」特倫希爾猛晃腦袋,「齊格飛,你來給隊長解釋解釋這個隊徽的說法。」
「好的。」齊格飛點頭出列,「團里的傳統是按照作戰風格設計隊徽,這個隊徽也是參照傳統設計的,很能代表隊長你的風格。」
「啊?」張松嵐更糊涂了,他怎麼也沒法把自己和這條搖頭擺尾的狂犬聯系在一起。
「團長你自己可能沒有注意到,但是你的每次作戰都會把部隊分成三支來執行,拿下第九都市那場是這樣,卡斯爾雷殲滅戰也是這樣,最近突襲新天水還是這樣,所以我們才用三頭犬來代表你。」齊格飛解釋道。
「是嗎?」張松嵐按照齊格飛的思路想下去,猛然發現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第九都市那場戰事中張松嵐的中隊被分成了炮擊本隊、伏擊坦克隊和假目標部隊三部分;卡斯爾雷殲滅戰的最後主力為了引誘約翰上鉤而傾巢出動,但沒有特倫希爾的山體爆破部隊和防守後方的兩個支援中隊也不會成功;新天水的突襲作戰中雖然都是步兵,依然被張松嵐分成了司令部突擊隊、阻滯部隊和外圍城市誘餌三部分。仔細想想,張松嵐看似無序的作戰風格中始終保持著這樣一個定式,而且直到其他人提醒他才恍然大悟。
「這可不是件好事啊,幸虧他們先幫我發現了……」張松嵐心下暗凜。
所謂兵形如水,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時常保持變化才能克敵制勝。作為一名指揮官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思維陷入定式,那意味著敵人會從不變的定式中抓住自己的弱點擊敗自己,無論這個定式看起來有多麼妙不可言牢不可破。
「隊長,你怎麼了?」看到張松嵐愣在原地皺眉不語,齊格飛奇怪道。
「啊,只是忽然想到了些事情。」張松嵐暫時甩開思緒,「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三個頭的東西不只有這玩意吧?我覺得用三叉戟就挺不錯的,跟地獄沾邊的東西總覺得有點晦氣。」
「那不一樣。」齊格飛認真地搖搖頭,「三叉戟不過是死物,用來形容隊長你的用兵就有些死板了。和大多數人都不一樣的是隊長你在平民身上做文章的最初目的卻是為了保護平民,你的做法和地獄犬的職責很像——讓該死的人進地獄,把不該死的趕出鬼門關,我個人是很敬佩隊長這點的。」
「額,謝謝……」沒想到自己在部下眼中的印象是這樣的,張松嵐被夸得老臉泛紅。
「嘿,咱們隊長還能知道害羞。」特倫希爾從機甲上面跳下來拍拍張松嵐的肩膀,「大家都不傻,你的目的我們多少能猜到些,所以就不要老是擺出一副不為人理解的天才樣子了。」
「嗯……」張松嵐低頭答應著,「不過關于隊徽,我還有個疑問。」
「哦,還有?」特倫希爾心說應該解釋得很清楚了啊。
「咬在嘴里的鏈子又怎麼解釋?」原來張松嵐糾結的是這個。
「哈,隊長你說這條鏈子啊。」一直在看戲的亨克爾靠了過來,「其實挺簡單,雖然有團長這條項圈套在隊長你的脖子上,結果卻總是團長反過來被隊長你給牽著走,我們想了想就把圖畫成這樣了。」
「這個……」張松嵐頓時無語,逆反上級不是什麼好名聲也不是他的本意,但隨事情發展往往就變成亨克爾所說的情況。
「隊長,你不跟我們解釋什麼,就像副隊說的一樣,我們都懂的。」亨克爾大嘴一咧,理解地笑道。
「你們到底都懂什麼了啊……」看著亨克爾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張松嵐搖頭暗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