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抬起頭,正撞見楚雨寒那盯著她的混合著悲傷,遺憾,痛苦的復雜神色,心里亦隨著他狠狠的抽痛,然後…猛地拉下他,對著唇便吻了上去。
小舌微微探出,輕輕舌忝弄著他略微干燥的唇瓣,雨晴心如擂鼓,在吻上的那一霎那,雨晴就有些後悔了,可卻已經是進退兩難,現在只期望著楚雨寒能快快的變被動為主動,這樣她也不至于太尷尬。
漸漸的,羞澀的窘迫很快沖淡的適才的悲傷,雨晴心里糾結著要不要更深入這個吻時,微微睜開眼楮偷偷查看楚雨寒的反應,可入眼的卻是楚雨寒清冷嚴肅的面容,雨晴的心踫的跳到嗓子眼,雙唇情不自禁的哆嗦顫抖,顫顫巍巍的從他的唇上離開。
楚雨寒那冷淡的表情深深的刺痛著雨晴,內心悲哀卻有慌亂無比。看來是弄巧成拙了,暗暗後悔自己的沖動。
不行,等說點兒什麼來緩和氣氛。
「有意思嗎?」。在雨晴之前,楚雨寒先行開了口。
「恩?」雨晴錯愕的抬頭看他,撞見楚雨寒鄙夷的眼神正投向自己,雨晴趕緊慌忙避開。待消化了那話里的意思,心里一陣惡寒。
「怎麼不說話了?你當我是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楚雨寒話音里的憤怒越來越明顯,抑制不住的渾身顫抖的在雨晴面前走來走去。
「沒有,我就是……」就是什麼?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以前總覺得電視劇里演的那些欲言又止的人是窮矯情,如今,不是說不清,只是面前的人太重要,生怕一個字說錯,他便會皺眉。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楚雨寒見她吞吞吐吐,等的已不耐煩,暴躁的情緒瞬間沖到腦頂,「你以為你是誰?孫雨晴,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別以為你對別人稍微好一點兒,別人就得對你點頭哈腰搖尾巴。」楚雨寒突然抽出張紙巾蹭著自己的唇,「還有,你能不能要點臉,別這麼……騷…」最後那個字楚雨寒說的咬牙切齒。
听到那個字,雨晴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涼意從腳底升騰知道頭頂。那人說完這番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雨晴雙眼茫然的抱著肩站在原地。
他竟然這麼說她,還用了這個最難听的字眼。本來以為適才的焦急代表他還在乎她,本來以為那一番奚落只是因為他誤會她在玩弄他,可最後的那句話徹底澆滅了她所有的希望。可她只是想與他和好啊,她只是不好意壞說出口,這才在情急之下出此策,本來以為他會狂喜這回吻住她,可到頭來換來的不過是一個‘騷’字。
先走的人又突然折了回來,「快帶點兒跟上,到時候腰再疼,可別要死要活的。」
雨晴快速掩藏起自己的傷悲,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里已滿是驕傲。什麼話都沒說,跟著楚雨寒走進了燈火通明的醫院大門。
夜晚的醫院,縱然燈火開的在明亮,可病房里不時傳出的咳嗽聲,和藥水滴答聲,卻還是透露了這里是醫院的事實。雨晴的心思多,腦海中不免又浮現出小學時听過的鬼故事的畫面,頓覺又是一陣陣寒意從背後一路侵襲著她。雨晴下意識的想去拽前面那人的一角,可探出去的手在半路又訕訕的手了回來。他再好,那也畢竟只是曾經了。更何況他早已在剛才就拒絕了她,她有何必熱臉貼冷,討好不成,倒惹了人家的嫌。
雨晴忽然想起一句話,「當我愛你是,你說什麼是什麼;當我不愛你時,你說你是什麼?」
現在,雨晴是什麼呢?或許是一個掛著前女友名頭的匆匆過客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徹底底的忘掉自己,重新擁有自己的愛情。愛情?他們倆之間的那段夭折的感情究竟能不能算做*情,雨晴鬧不明白。可今天之後,雨晴倒是希望那不算,因為那要至少不會在美其名曰的情傷中混混度日,即便真的受過傷,也能一笑置之。
楚雨寒分明听到了身後逐漸便重的呼吸聲,他強迫著自己不要回頭,但腦海中卻還是會浮現出那張膽小的慘白的小臉,好像伸手為她擦掉額角的涔涔冷汗,但是他卻不能這樣做。他害怕會再遇到她的冷聲奚落和嘲諷,就像每次他和孫雨晴和薛洋在走廊里的每次相遇。那個吻,讓他著實吃了一驚,那久違的柔軟真讓他沉迷,可心里卻惶恐不安,于是,只好用歹毒的言語來掩飾內心的惶恐。
他害怕啊,害怕那張柔軟的嘴里會射出千萬把刀子把他千刀萬剮。這麼多年,他終究還是模不透她的脾氣。
那次吵架後不久,蕭然就告訴了他語文老師找她談話的事,他這才知道了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他想同以前一樣低聲下氣的去求和,可當遠遠的看到雨晴對著別人時依舊明媚的一張笑臉時,楚雨寒猶豫了,原來,雨晴的世界里沒有他依舊可以如此陽光燦爛,原來,他一直都是這麼可有可無的一個人……
他的驕傲呢,他的自信呢,他的玩世不恭,他的冷漠呢…在雨晴面前都變的脆弱的不堪一擊。
一路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