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她牽著的俞佳蕊,停住了腳步,月兌離了她的手,站在原地,沉思了一小會,抬頭看向她的後腦勺,「你為什麼要幫我?」
察覺她停下了,隨之也停下,轉身,看著俞佳蕊,低頭在上衣口袋里模索著,一會兒,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放在她的眼前,「要吃嗎?剛才掉進水里順便洗了洗,很干淨的。」
俞佳蕊低頭看著眼前她手里的草莓,確實晶瑩剔透,還透著水。抬頭再看了看她的頭發,衣服,褲子,和鞋子,也真的都還濕濕的。剛才太過專注,根本也無暇顧及這些,現在靜下來細看,才發現她頭發整個都貼著頭皮,粘在一起,頓時有些自責。迅速接過她手里的草莓,低頭邊吃邊說,「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要幫我?」
見俞佳蕊吃著,自己便又在口袋里模索著,掏出了一顆(她口袋里到底裝了多少草莓?是個迷。),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很是享受,然後看著她,很興奮,「因為前天你做的藍莓派超好吃」
俞佳蕊正要將草莓放入嘴里,卻在听到肖肖這句話後,驚的手一松,草莓掉了下去。鄙視的看了她兩眼,收回嘴邊的手,從她身邊氣沖沖的走過。心想︰這個吃貨問她根本就是多余。
見俞佳蕊先走了,不慌不忙的在她身後跟著,邊走邊從口袋里掏一顆草莓來吃。
慢慢的,俞佳蕊放慢了速度,和她並作一排,繼續走著。
她手里拿著的不知第幾顆,咬了一口,嚼著,醞釀了一下,眼楮看向前方,緩慢開口,「你爸媽過的很好身體很健康也很恩愛」
余光瞥到身旁的她沒有跟上,便停下,轉身,看著此刻已成呆若木雞的俞佳蕊,繼續說著,「準備搬來你家之前,我媽和你媽進行了一次視頻通話,偶然看見視頻里,你媽身後的牆壁上,你的大尺寸特寫照,並且你媽三句話里至少有一句我家女兒怎麼怎麼樣……可見,她其實很愛你」
她還未說完,俞佳蕊就已淚流滿面,待說完,早已泣不成聲。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當別人面哭,我想也是最後一次,因為將來都會用笑容去生活。
整理好情緒後,她倆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中途,俞佳蕊心里暗自決定,以後要對她好點,同時也疑惑不解,她到底是怎麼從那個草莓地過來的。轉臉看著她的側臉,問到,「你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將自己弄的這麼濕?還有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我明明將那個木橋偷偷的扔進了水里。」
完全就沒計較過她拿走木橋,所以這時她親口承認,倒也不覺得什麼。將手里最後一顆草莓丟進了嘴里,拍了拍手,嚼著,含糊不清的說著︰「摘完草莓沒看見你時,還以為你被神隱了。走到小溪旁,沒看見木橋又以為你和木橋一起被水沖走了。最後察覺你的詭計,還將摘好的草莓不小心全掉進了水里。本來以為就算沒了木橋,這個距離我也應該跳得過去,可是真跳了,卻只有腳趾頭踫到了對面的地,平衡不穩的後仰,整個身子掉進了溪水里。喝了兩口水撲騰起來,才發現溪水只到腰間的位置。然後撿到了剛才掉落的草莓,吃了一下,味道真棒,便決定爬起來再摘一次。高度不高,雙手撐地,縱身一躍,很輕松的就上去了。在所有口袋里塞滿了草莓後,覺得剛才是起跑沒做好,這次絕對能跳過去,便又試了一次。可這次的效果還不如先前那次,腳趾頭都沒踫到地面,懸空的就掉了下去。心情不悅,便將口袋里的草莓洗了個干淨,決定回去路上邊走邊吃,然後這次就躍上這邊的地面,懶得較勁了。」
俞佳蕊在听的過程中就開始後悔問她了,听完後,沒想到她竟然是這幅德行。低下頭,深呼一口氣,沒有興趣的再次問道,「那你從斜坡上的那個出場方式又作何解釋?」
「哦,那個啊跟你上山經過斜坡時心里就打算,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做一次,滑著木板下來。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木板,唯一一塊相當宅的那個木橋也被你給扔了,就加足了馬力,沖了下來以為效果和用木板滑下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可是真沖的時候才猛然發現,根本就剎不住,沒從那上面滾下來算是慶幸。還好有那個小屁孩擋住,做了肉墊,不然非得撞樹上不可」攥緊手放到胸前,,眯著眼,咬著嘴唇想象了一下自己撞樹上的那種疼,聳了聳肩抖了抖,慶幸還好有肉墊。
越來越不想和她有牽扯了,完全就沒常識,沒邏輯,亂來,誰要和她纏上,還真的九條命都不夠。收回前言,這種人不用對她好,也能好好的活。
雖然說是說不想再問她任何問題,可是嘴巴還是不由自主,或許不損她兩句,確實心里不平,「我怎麼覺得你剛才對肉墊的行為,根本就是想以大欺小」雖然她是為了自己下的手,可是歸根究底,都逃月兌不了她有以大欺小的這種嫌疑。
肖肖轉過臉,看著她,眼神堅定,語氣似乎也很肯定,「嗯沒錯大的就是為了欺負小的才給以區分的」
她竟然沒否認?再次驗證了她確實不應該問的,這個實在是太過厚臉無恥,一般的言語對她根本沒用,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其實呢,之所以她會有這種思想,是因為從小她就被大哥怒吼,二哥變著法的整,四弟無視,造就了她以為大的就是為了欺負小的而存在的正常思路。亂來也是從小為了掙月兌二哥的整蠱,不得不以身犯險自救,養成的。所以她能平安長到這麼大,確實來說,是個奇跡。
她倆回家後,第二天,一大早,周日。俞佳蕊就跑到庭院右邊的那間儲藏間收拾,將不需要的東西扔掉,將還用得上的能擺放的就擺放,不能的就堆在二樓客廳的角落里。
女乃女乃和肖肖一家人不明所以,完全不了解她這是要干嘛?直到俞佳蕊說了一句「實在不想跟那個厚臉皮一起住,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儲藏間騰出來給她」,所有人都開始幫忙。
可唯獨當事人肖肖,一人在庭院里的桂花樹下,靠在躺椅上,吃著蛋糕,喝著茶,時不時翻翻手邊的兩本書,極其悠哉。壓根就沒覺得他們是在為自己忙活,也並不打算去幫忙。
以前每次搬家時,她也總是主動去看守東西,而不幫忙。父母和他們三個知道她是這幅德行,叫不動她,一直以來也就隨她去了。有時甚至還看丟過幾件家具,可見,她真的是懶到極致。
俞佳蕊站在窗戶邊上擦著窗台上的灰塵,探出腦袋時,看見了庭院里肖肖躺著的身影。頓時火冒三丈,毫無顧忌身後肖家的人,就月兌口沖她嚷嚷,「躺著的那個立馬給我上來把櫃子搬走」
聞聲,便坐起身,去尋聲音的發源地,然後看見了二樓右邊的窗口,俞佳蕊探著腦袋朝這邊怒視。極不情願的站起身,仰起頭,嘟著嘴,似乎還很委屈的口吻,「咦?為什麼是我?」
俞佳蕊看她懶洋洋的反應,以及如此理所當然的反問,就更是火大,放開了狀態,繼續對她怒吼,「就你最閑不是你是誰?快去」
被訓了,倒也乖了,低下頭,嘆了口氣,將手里拿著的書隨手一扔,有氣無力的回,「知道了。」就走進一樓的客廳,順著內室樓梯上了樓。
她的這反應,頓時令肖父肖母以及那三只有所醒悟。以前每次搬家,父母寵她,便隨了她的性子,那三只則是不屑去較勁,她愛干不干,反正她做也是幫倒忙,所以並不期待。而俞佳蕊對她的不客氣倒也證明了,她就是得用鞭子驅使才會行動。
事後,房間整理完畢,俞佳蕊便立馬去了廚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同時也做了飯後甜點,肖肖最愛吃的藍莓派。看來,鞭子和糖果俞佳蕊對她也使得相當順手,或許技高一籌也不一定。
「去山里摘些藍莓回來」俞佳蕊沖到肖肖的房間,開了門,就對著躺在床上听音樂的肖肖命令。
「我不要」總是被她使喚,肖肖膩了,畢竟每次讓她做的事都特麻煩。轉過身子,背對著俞佳蕊,撤了被子蒙住了頭,想無視她。
俞佳蕊見她拒絕,便進了門,走到她的床邊,揪著她頭頂的被子,誘惑的聲音,「你想吃藍莓派吧」
「想」猛地掀了被子,「噌」地坐起身,跟只狗狗一樣,水汪汪的看著俞佳蕊,就差沒流哈喇子了。
俞佳蕊看她這副反應,都不知該怎麼吐糟,定了定神,想起了來的目的,惡狠狠的說道,「那還不快去」
回神,才發現自己又掉溝里了,被繞了進去。無奈的下了床,穿了鞋,邊走邊說,「知道了。」就先行一步下了樓。
「肖肖,兔子兔子」俞佳蕊和肖肖進了山里尋找水果食材,途中,俞佳蕊偶然看見了一只兔子在很深的草叢里蹦蹦跳跳,興奮的抓著肖肖的胳膊就左右搖晃,示意讓她去抓。
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隱約能夠看到兔子的一會顯現,一會消失。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被她晃的有點暈,掰了她緊抓自己的手,相當無力的說︰「知道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然後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朝兔子消失的點跨步而去。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肖肖回來,便決定先去附近找食材。
食材采的差不多的時候,俞佳蕊再次回到了分開的地點,又等了很久,還是不見她回來。便朝她消失的地方走了去,才發現真是山外有山,別有洞天。
原來去追兔子的肖肖,消失在地勢比較低,走到了那個點才發現下面是一片綠油油的竹林,放眼望去,一望無際。一覽眾山小,根本無法搜尋她所在的位置。
于是,放棄了,決定先回家。沒準此刻她已經悠哉的坐在院里喝著茶,玩著兔子,畢竟她生命力絕對的夠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