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蕊回到家,四處尋找,終究沒有看到肖肖的人,頓時心里有些慌了,或許這次真的是自己有僥幸心理,大意了而沒有去找她。
感覺這個後果自己承受不了,便對女乃女乃和肖家人坦白了。結果女乃女乃听完,暴跳如雷,頭一次沖她吼著,「你不知道那片竹林里有狼嗎?還讓她一個人去都這麼晚了,還沒回來,還不快去找她」女乃女乃發完火,就迅速跑到里屋去找手電筒。
俞佳蕊頓時懵了。她不是不知道那片竹林里有狼,只是從小只听大人們說起,卻從未親眼看見過那片竹林,所以一時並沒有連接起來,看來這次真的很懊悔當時沒有去找她。
女乃女乃從客廳出來,手里拿了好幾個手電筒,分給肖家人。走到俞佳蕊身旁時,也遞了一個給她,毫無感情可言的說了句,「你自己釀成的錯,自己要承擔」
剛打著電筒,走出院子,在前面帶路的俞佳蕊突然很驚訝的叫了一聲,「肖肖?」
這下,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手電筒對準前面的人影。冷不丁的所有燈光都聚集在了肖肖的臉上,刺眼的光,讓她下意識迅速用手擋住了臉。
在燈光的照射下,所有人都看見了她此時,衣衫襤褸,破的地方似乎還透著血跡,擋住臉的那條的手臂也慘不忍睹,殘留著無數條刮痕。所有人心驚膽顫,不知她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好像和什麼搏斗過一般。
女乃女乃見狀,立馬心疼的上前一步,伸手捋了捋她額頭散落的發絲,很溫柔的問道,「丫頭啊你到底在那片竹林里經歷了什麼,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女乃女乃擋在了面前,光遮去了大半,沒之前那麼刺眼,便放下了胳膊,任女乃女乃撫模自己的額頭,被模著模著確實有安神的作用。同時側頭,看見了女乃女乃身後的俞佳蕊,確定她平安回來了,才安心的對著女乃女乃開始解釋,「我追兔子的時候,莫名的穿過了很長的竹林。低頭追尋兔子的蹤跡太過專注,直到全身被什麼東西刮的生疼,才注意到自己已身處一片荊棘叢中,那時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無法後退,硬穿了過去,卻發現了一片刺玫,當然兔子早已不見蹤影。看著眼前大片刺玫的勝景,太震撼了,心一橫,便徒手拔了兩株,想帶回來給佳蕊看。」說著就揚起了之前一直懸著的那只手,側頭沖著俞佳蕊,興奮的喊著,「佳蕊,你看它真的很漂亮對嗎?」。
俞佳蕊看著她手里拿著的兩株刺玫,心里剎拉間涌上酸痛,因為肖肖舉著的那只手的手心,血跡的顏色比那兩株刺玫的顏色要來的更加絢麗,刺眼。不敢再面對她,沒有回答,掉頭就進了院子。
揚著手的肖肖看著俞佳蕊離開的背影,愣住了,不懂她什麼情況。還沒回神,突然感覺自己揚起的那只手被猛地一拉,才發現女乃女乃牽著她朝院子走去,邊走背對她說起,「你這些傷口必須得好好消毒,上藥,面積太廣,感染了就麻煩了」
早就對肖肖滿身傷痕的回來,這種場景司空見慣的肖家人,始終什麼都沒有說。見她們三個都走了,肖家一家也紛紛回了院子,進了屋,留肖母一人在後邊若有所思的緩慢散著步。
俞佳蕊獨自一人坐在院門口的門檻上,抬頭看著遠方的星。突然頭頂傳來一個聲音,「你討厭她嗎?」。說完便坐在了她的身旁,也看向了遠方的星。
俞佳蕊見那人坐下了,轉臉去看來者何人。一看,是肖母,倒也明白所謂的討厭她指的是誰。沉默了很久,沒有回答,也始終沒有再去看肖母的表情。
肖母看著俞佳蕊的側臉,心想,她對于討厭她並沒有否定。沒有停頓,緩慢開口,語速非常的平和,「她倒是很喜歡你」
在听到這句話後,俞佳蕊這才有了一絲反應,使勁盯著肖母的側臉,似乎早已知道卻又不敢相信般的很驚訝。
肖母抬頭看著那一輪明月繼續說起,眼神里竟是寵溺,「她從小就對比自己小的妹沒有抵抗力,盡管你也知道她是那副德行,但也不是比自己小就來者不拒。雖然我是不知她到底是以什麼評判為基準,但是有史以來會乖乖听別人使喚,你是第一人」說完看向了俞佳蕊,和她對視了一下,站起身,低頭揉了揉俞佳蕊的頭,很溫柔的說,「夜風涼,別呆太久」然後進了院里朝屋里走去。
等肖母走後,俞佳蕊抱著膝,將頭趴在上面,歪著,看向了左邊,肖母剛才坐過的位置,盯著肖母留下的那兩株刺玫,自言自語的說著,「她是以做的東西好吃為評判基準,根本就是個吃貨雖然我討厭她……可是……同時我也喜歡她……」
第二天,庭院里的桂花樹下多了兩株絢麗的刺玫,在微風中搖曳著。
「听說,你家來了三個大帥哥?」俞佳蕊班里的神經妹趁下課的空檔,立在了俞佳蕊課桌旁,反問式的詢問。
正在低頭看書的俞佳蕊,听聞聲音,不耐煩的抬頭,語氣並不友善,「是又怎樣?」因為和班里的同學相處的並不融洽,同時這也已經不知道是第十幾個人來問這個問題了,相當厭惡。
神經妹嘴角笑了笑,擺擺手,「沒事就是想確認一下。」說完就離開了。
雖然不知她們的目的何在,但是也無外乎犯花痴的俗套,搖了搖頭,無視無視,繼續低頭看書。
雖然肖家的那三只出現在別人眼里是如何的高不可攀,耀眼奪目,可近水樓台的俞佳蕊,卻只覺得他們三個分別是大師兄,師傅,三師弟,而那個妹就是不折不扣的二師兄。
當天,放學前一節課,神經妹翹課先行埋伏在,俞佳蕊家的附近。從俞佳蕊院子里出來,直走大約200米的距離有一個分叉口,一條是去往小學的路,一條是去往中學的路。現在,神經妹正好坐在交叉口的一塊石頭上,等待。
神經妹等的有些心焦,腳踢著地上的石子,無聊著。突然,肖雲肖從她眼前路過,她立馬抬頭,緊盯著他看。因為從沒見過那三兄弟,但是會從這里路過,且還長的如此賞心悅目,絕對錯不了。
迅速站起身,走了過去,擋在了肖雲肖的前面,上下打量,神情相當滿意,「你就是那三個帥哥中的其中一個?嗯~嗯~果然不負我苦心蹲守這麼久。長的比我預期的還要出色」
肖雲肖覺得眼前的不明物體礙眼的想法都懶得有,而且連瞳孔上都沒有她的映射,心靜如水。無視,繞過她,繼續走。
神經妹見他不搭理,以為是不認識自己的緣故,連忙追上,再次攔在了他的前面,自我介紹,「我是俞佳蕊的同班同學,听聞你們三個住在她家,就想一睹尊容……」
未听完,再次無視,繞過她,繼續走。估計他連她在說什麼都沒記起。
看他還是不理睬,便迅速的解開一直拿在手里的盒子,拿開蓋子隨手扔掉,端著那中等尺寸的蛋糕繞到他的面前,再一次耐心的說著,「這是我今天親手為你們做的蛋糕,水果口味的,希望你會喜歡」
這一次,肖雲肖沒有立馬走掉,而是低頭盯著她手里的蛋糕許久,冷漠的開口,「我不吃這種內膽不明的食物」說完,繞過,繼續走。他確實是這樣,從小就不吃包子,餃子,蛋糕等這一類從外面看不到里面會有什麼東西的食物。
此時俞佳蕊站在交叉口處,看著神經妹端著那個蛋糕低著頭,有些發抖,顯然很生氣。不好的預感,令俞佳蕊覺得神經妹的老毛病要犯了。其實在肖雲肖路過神經妹的同時,她也剛好晚一步經過,自然從一開始就目睹了全過程。看著還目空一切,肖雲肖的背影,不時為他捏一把汗。
已經有些不對勁的神經妹這次沒有繞到他的前面,而是在他後面右手扯著他的袖子,左手端著蛋糕,很委屈,略帶哭腔的喊著,「你為什麼不吃?我做的不好吃嗎?這可是我親手為你做的?嘗一下不好嗎?」。
感覺到自己被拉住了,側身低頭听完她的疑問句,眼神很空洞,沒有半點情緒的口吻,語氣冰冷,「放開」猛地轉身,胳膊用力揮掉了她扯著袖子的手。由于重心不穩,她一個踉蹌,一跌坐在了地上,同時,整個蛋糕也正著掉落在了地上。
他沒有回頭,依舊無視著這一切,繼續往前走。
此時,身後坐在地上的神經妹,開始黑化了,老毛病徹底爆發了。用手抓了一把身旁的蛋糕,站起身,快步沖到肖雲肖的面前,扯著他的衣領,強迫性的就將手里的蛋糕往他嘴里硬塞,嘴里還不斷重復,「我就要你吃……你必須給我吃……」
她的這舉動令肖雲肖措手不及。就在蛋糕快靠近他的嘴邊時,他怔住了,瞳孔放大,表情有些被嚇到,甚至有些害怕的感覺,渾身發抖的顫個不停。
神經妹之前的平靜和現在的反差,以及被逼吃蛋糕的情形,令他想起了以前曾經遭受過的迫害,即使時隔多年,想忘,身體上的疼痛卻讓他忘不了。
就在他因為心里創傷無法動彈,抵抗不了的情況下,而神經妹越發瘋狂的猛往他嘴里塞蛋糕的瞬間,一個身影,「唰」的一下撿起地上的蛋糕,風馳電掣般,來到她身邊,揚起手里的蛋糕就朝神經妹的臉上猛地一拍,同時還伴隨著相當憤怒的聲音,「要吃你自己吃」
那個身影突然襲擊,攪得神經妹一下亂了分寸,蛋糕遮了眼楮,根本就無暇繼續攻擊他。後退幾步,胡亂抹了臉上的蛋糕,才看清眼前為何人。
並不認識,也來不及思考,只覺得那個人影周圍散發著黑暗的氣息。下一秒,只覺得自己的雙肩被那個人影捏的生疼,還未叫出聲,緊接著,那個人影單膝躍起,將她的身子壓下,狠狠地直頂她的肺,然後松開她的肩,用力一推,她跌回地面,捂著胸口一個勁的咳嗽。
神經妹半躺在地上還沒緩過勁來,緊接著,那個人影還不泄憤似的,一腳踩在了她的心髒上,低頭,眼神縈繞著殺氣,怒視她,完全釋放的狀態,語氣凶惡,「再敢靠近他一步我就殺了你」
說完才移開放在她胸口的腳,轉回身,走到此刻已驚呆了的肖雲肖的面前,用袖口擦著他嘴邊殘留的蛋糕,語氣溫和,「你沒事吧」
先前被神經妹刺激,現在被眼前的她帶來的沖擊讓他條件反射的弱弱的回答,「嗯,沒事」
見他確實沒事,臉色也已恢復,才側身,向後看,沖著遠處的俞佳蕊喊著,「佳蕊,你不走嗎?還要在那站到什麼時候?」
听見她叫她,才被拉回現實,看著已經風平浪靜她的表情,頓時有些懷疑剛才的一幕只是腦內的幻想。可是經過依舊還半躺著,神經妹的身旁,看著她仰著頭,一副嚇傻了了表情,目瞪口呆,流著淚,滿頭大汗,接近崩潰的樣子才相信剛才的肖肖確實是真是存在的。
快步跟上已經走遠的他倆,在她身後,開始慶幸,自己只為難她,而沒有動過那三只,否則下場估計比神經妹還慘也說不定。更僥幸的是,還好自己的母親和她的母親是朋友,不然她估計也絕對不會無動于衷的任我使喚,那顆定時炸彈看來果真不是好惹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上身,被炸得連渣都不剩。
開始有些同情神經妹,可憐她點背,遇上了肖雲肖,同時又讓肖肖看見了那一幕,才會使得她發怒。不過轉念一想,其實神經妹遇上那三只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因為相比他們三個,肖雲肖算是溫柔的了。
肖家一家人在俞佳蕊的祖屋住了半年,再一次又要搬家。臨走的時候,俞佳蕊站在院門口,依依不舍,伸手遞給她一大包藍莓派,聲音相當輕,無精打采的表情,「再見」
肖肖接過她遞的包袱,右手拉開一個縫隙,眯著眼往里瞄了瞄,神情愉悅,伸進手就拿了一塊,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很是滿足的咀嚼,說︰「嗯我會想念你做的藍莓派的」
本來情緒還很低落的俞佳蕊,看到那個吃貨的舉動,以及從頭至尾就只在乎藍莓派,一下怒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就破口大罵,「快點滾吧混蛋」然後「哼~」了一聲,就甩袖,轉身,朝屋里走去,背影依舊還散發著火氣。
肖肖欲放進嘴里的藍莓派,在嘴邊停下,不明俞佳蕊的舉動,見她走了,轉臉,沖著右側肖夏肖不解的問道,「她怎麼了?」表情相當的無辜。
俯視,看著肖肖如此清澈的眼神,不知該如何吐糟,伸手抓著她拿著藍莓派的手,用力朝她嘴里一塞,嘆氣道,「吃你的藍莓派吧」然後轉身先走。
剩下的肖家人也不知該說她什麼好,也紛紛跟女乃女乃道了別,走了。
她站在原地左思右想,還是不懂,嚼了嚼嘴里的藍莓派,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