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恍然大悟,那個叫雲兒的就是那對野鴛鴦里母的那只
想起昨天,她垮下了小臉,狠狠地剜了一眼眼前的人,初吻都給他了,今天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還不如陌生人,真是讓人沮喪。
李睿瀾抿唇不語,他和她的熟絡,對她來說只會是災難,在一團麻被斬斷之前,佯裝不熟反而對她更好。
看著眼前神色懊惱的小人兒,俊秀的眉頭皺了皺,抓過她的小手握于掌心,對上她微帶怒意的雙眸,笑道︰「可還在生我的氣?」
林若雪甩開他的手,兩腮卻已是緋紅︰「為什麼不生氣?」
他看她似笑非笑,含怒帶嗔的模樣,越發好看起來,伸手拂過她的秀發,雖帶著玩鬧。聲音卻是一片認真︰「雪兒,這只是暫時的。相信我,我會傾這天下,給你做聘禮。」
听見這深情告白,她臉上訕訕然,明知是甜言蜜語,卻還是似春風拂柳,潺潺泉水流過心田。
不過她的婚約還沒有解除,這一直是她心頭的大患,本想著掙足了錢就遠走高飛,不管這爛攤子。
但是她放不下林宇飛,她走了,整個林府都會被怪罪牽連進來,就算他的便宜老爹對她並無拳拳父愛,好歹也是這身體的親生父親,生她養她這麼多年,害了他,她也仍舊于心不忍。
要怪,還是該怪她做事不夠果斷,拖泥帶水。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晃了晃腦袋,忘記這件事情,她疑惑的眼神射向白玉般的臉龐,這廝不在皇宮好好當值,出來插手這麼一件閑事,中間必然大有奧妙。
他笑著抿茶,她總是把表情都寫在臉上。不過,蘇炳文這個老狐狸,兩面三刀,讓他抓不住把柄,這件事情必須得給他捅出來,殺殺他的銳氣。
「你記得雲兒,那你可記得她當天說的話?」
林若雪皺眉思索,當時恍惚听見那女人說姓蘇的交給她什麼東西。
李睿瀾衣袖翻飛,不知從哪里模出一顆小小的玉石頭,整個小石頭發著黃光,晶瑩剔透,中間有一個小孔,用繩子串了起來。
「這是她今天交上來的東西,說是你姐姐給她的報酬。」
她想了半天,突然明白過來。
那個雲兒說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了。
林若雨的為人,她信不過,就算最後凶手真的是她也不足為奇,殺人償命。她只想保住那個無辜的孩子。但是這東西如果是蘇畫畫整出來的話,那就耐人尋味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林若雨豈不是冤枉的?
這一發現讓她頓時如坐針氈,也就是說,蘇畫畫現在隨時可能被滅口。
見她就要起身,李睿瀾捏住她的小手︰「沒事的,我已經派人去了。」
她才略微放了心,重新坐下來。
那麼,他叫她是為了什麼事?不會就是告白一番吧,這時機也太不成熟了。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不再繞彎子,他直截了當。
她能幫什麼忙?洗耳恭听。
「這個墜子是他送給你姐姐的定情信物,他氣的發狂,執意要殺她,我勸了半日才罷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調查不出來,你姐姐必死無疑。」
‘他’指的肯定是李榮軒了。林若雨這個傻瓜呆蛋,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弄丟了,真是極品,也活該人家能抓住她的把柄。
李睿瀾盯著她的眼楮,低聲道︰「那個雲兒的哥嫂都在蘇畫畫手上,她的嫂嫂有著身孕,就藏在這王府,你和我一起去救人。」
懂了,救出人質,就能從雲兒的嘴里套出話來,這倒是不錯的主意。不過她又不會武功,為什麼偏偏要找她?
李睿瀾這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是大夫。」
她無語了。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拍板定下來了,晚上一起去救人。
商議已定,林若雪匆匆回去看她那個極品姐姐,真是不知道倒了幾輩子的霉,好像是欠她的,要說這女人是在是可惡,這種可惡不知出于壞,而是出于SB,對于這種貨色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管她吧,咽不下這口氣,不管她吧,又實在看不下去。
屋子里果然站著兩個沉穩的婆子,看起來有點本事,應該是他派來的。
好在她吃了藥,脈象極為平穩,只是人瘦的可憐,皮包骨頭一般,肚子已經隆起的明顯。
這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很明顯成親之前就有了,但是她知道那件事情,倒也沒有驚訝。
………………
林府
掌燈時分,一片燈火通明,府上明晃晃的猶如白晝。
林若冰一向高傲的表情垮了下來,聲音急切的問著剛打探消息的荷花︰「怎麼樣?」
荷花月兌了沾上了霧水和灰塵的外袍,拿到門口抖了抖,才開口︰「王府突然著火,事情有了偏差,太子也在那里。」
她將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嵌進肉里,咬牙半日︰「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誰弄的?」
荷花將外袍疊起來,放進櫃子里︰「依我看,是蘇畫畫設計陷害二小姐的。」
林若冰扶著額頭,盯著桌子上的幾只折成兩半的筆桿︰「不能讓她死,她只能死在林若雪手里,姓蘇的,居然打亂了我的計劃」
荷花將斷筆收拾起來,連著下面一張一張疊的厚厚的畫,開口道︰「小姐,姓蘇的現在懷著身孕,又是寧王的寵妾,先生出來的孩子就是世子,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足為奇。倒是秦家小姐要成為四王妃了,小姐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她無奈的冷笑︰「我能怎麼辦?他非我良人,我又不能霸佔他,不過他剛說要娶我,這麼快就又娶別人,可見是個沒情義的冷心漢」
就算她不喜歡他,也打心眼兒里希望那個男人永遠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荷花沒再說話,自顧自的將東西收拾起來,要是連四皇子這樣痴情的人都是負心漢的話,真不知道天下還有沒有男人了。
……………
「蘇妃娘娘,該吃飯了。」
蘇畫畫從床上翻身下來,體態輕盈,一點孕婦的蹣跚的樣子也無,瞄了一眼眼前的心月復丫鬟,問道︰「雲兒呢?」
「已經回來了,現在隔壁,主子放心,看的很是嚴實。」丫鬟耳語。
她冷笑道︰「她就這麼一個哥哥,倆人一直相依為命,為了她們家的香火,她知道該怎麼說。吃飯就不必了,那個林三小姐嘴太直,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丫鬟掩面輕笑,主子就是主子,可惜不是男子,否則必然雄才大略。答應著去了。
…………………
雖然只是一個妾室,但是李榮軒還是堅持王府掛七天的白色帳幔。一時間整個王府白花花一片,看起來十分肅殺。
李睿瀾,李睿煜,李榮軒,林若雪四人圍在一個玻璃彩屏桌子前吃飯。
蘇畫畫身體不適,來不了了。
這頓飯表面看起來非常融洽,從頭至尾都沒有人出聲,實際上是暗潮涌動,各有心事。
李榮軒撥了幾樣精致的小菜派人送給蘇畫畫,讓她好好養著,不要操勞。
她真的是想不明白他這個人,要是和蘇畫畫伉儷情深,就不要三妻四妾的,娶了人家又扔在那里,這不是坑爹嘛
一頓飯下來,菜還剩下了大半。
她心不在焉,面對美味佳肴也沒了胃口,胡亂擦了擦嘴,找了個借口回去休息,等著夜里大干一場。
住的還是以前那間房子,倚在床上等了半天,李睿瀾還沒有來,她干脆睡著了。
一陣冷風吹過,她一個激靈醒來,看見門口一個鬼影一般的黑色人影,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一點聲響也無?
李睿瀾不知從哪里模出一件黑色的披風,給她披上,低頭,伸出瑩白玉如的手指給她系上脖子前面的帶子。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這待遇,本來嘛,這件事情就是他提議她客串一把的,這服務就當出場費好了。
整理好之後,跟著那人出門。
當然,有會武功的人在身邊的好處就是不用她的小短腿兒來回倒騰奔走,在天上過了一把飛人癮之後,順順利利的降落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院子里。
李睿瀾吩咐她呆在原地不要動,翻身華麗麗的飛上了樹。
這院子很大,只有遠處一點昏黃的燈光,在這冰涼如水的夜里,倒也顯得很是靜益祥和。
滿地都是枯黃的雜草,連小小的青石板間的縫隙都不能幸免。
站著還真是不爽,眼尖的瞥見幾步之外的一個石凳,干脆坐著歇一歇。
一個腳步不穩,腳尖勾住地上的藤蔓,以及其不雅的狗吃屎的姿勢趴倒在地,嗤啦一聲,刮壞了嶄新的裙子。
「誰?」屋里一個充滿警惕的男聲響起,同時又亮起了幾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