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失妖色 二十八章 遺喪(一)

作者 ︰ 香鈴苗子

(好吧,首先祝大家中秋快樂今天是個喜日,打賞些也是應該的吧)

清晨,涼風稟冽。天空一片陰郁,園子里的海棠開的正盛。但此時也在冷清的蕭瑟下也沒了平日的光彩。

玉慵睡而起,迷人的臉龐還掛著一絲微微的淚痕。換了早已準備好的碧雲開水衫,梳洗後便喚了晚春替自己抹妝。

玉坐著,看著鏡中些許憔悴的自己便叮囑道︰「只需淡淡地抹些香粉就是,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如今憔悴的樣子。」

晚春會意,便用香粉抹去了玉臉上的蒼白,又多提了幾筆,看起來更紅潤些。晚春打開紅木盒子細細問道︰「不知小姐今日想戴那只釵子。」

玉過目了眼盒中的簪子都是精品之做,閃耀奪目,都有些看花了眼。微嘆︰「爹爹剛去世不久,這些都太過花哨了些。昨個我見後院的茉莉開的正好,你幫我摘來斜插在發邊就是。」

府里的老人從拂曉起便開始苦喪,玉也在一旁應承孝道。按理應要哭上三天三夜才能入歸祖墳,改辦的程序一件也不能少了。這些司遺,玉也是第一次接手,手生的很。還是靠晚春和青梅在一旁多提點著,但大部分都是朱櫻在一手包辦操辦著。

一直忙到了傍晚,才稍稍得出時間來用晚膳。玉坐在精雕細刻的檀紅木桌前,一道皆一道的菜肴俸上來,樣式多的讓玉吃驚。足有五葷五素,在加上一道十珍湯,一道冰潤雪梨鴨。

青梅道︰「小姐,菜都上起了,小姐請用膳把。」

玉染收住了神色,不緊不慢的說道︰「平時府里都是上這麼多菜嗎?」。

青梅花篤了一眼桌上的菜,並無不妥說道︰「今日的分量是按小姐一人分來做的,便就是這些了。」

玉再次感到驚詫,「這些還只是我一人的分量,豈不是花銷太大了些?」

青梅察覺玉染的神色不對,便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低著頭一時說不上話來。晚春連即道︰「這些菜食便都是有份量分配的,按三品將軍府的銷量的話。這些來說,並不佔府里的多數。」

玉在想說什麼,可還是咽了下去。又恢復了往常的神色道︰「好了,今日大家都累了。便與同吃吧。」

晚春諾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身份卑賤怎配與主子同吃呢?要是這事傳入朱櫻耳多里,怕又少不了閑話了。」

玉卻不听,臉色微微綻起波瀾道︰「我說配,你們便配,傳入了朱櫻耳多里受不了,在我面前難道就可以失了禮數嗎?」。兩人听了玉的斥責,都雙雙跪下不敢抬頭。

見了兩人跪下,玉才知道話說重了些,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過一時氣話,你們可不要往心里去了。快起來和我一同用膳把,這麼多可別浪費了才是。」玉這些話,兩人本還心有余悸,頓時散了這個念頭,反而心存感激,因為從未有過主子對自己說過如此貼心的話。

直至深夜才忙完了遺喪。玉和晚春是最後出來的。半夜里。沒有月亮河星辰,顯得格外清冷了些。晚春扶著玉走在幽僻的石子路上,玉正想著些事出神,忽然一點零星的紅光點從眼前飄過。玉朝風向吹來的遠處望去,一片紅光正渲染的天際。玉驚道︰「晚春你快看,那邊是不是起火了?」

晚春朝玉所指的方向望去,半笑道︰「小姐,那可不是什麼起火了,那個地方叫‘落紅圓’,可是好看著呢。不如奴婢帶小姐去看看吧」

玉也覺的好奇,便隨著晚春帶領下到了落紅圓。玉看見真面目後娥眉微蹙,「這…這是,蘆葦?」望著這一大片微微蕩漾的紅色蘆葦,不想這紅光竟是蘆葦的飄絮。

晚春含笑道︰「小姐有所不知。這蘆葦是玉蔻小姐在的時候,老爺親自種下,替小姐解悶的。只因這里靈氣密集,久而久之便有了這幅奇觀了。小姐走後,都是朱櫻在這里打點著,才不會年久失修荒廢了。小姐,你瞧,好看嗎?」。

玉听是爹爹親自載種給玉蔻的,這份心思便也空落了下來。果然自己是沒有這個好福氣,便無情趣的道︰「我身子乏了,先回海棠閣吧。」

回了海棠閣,泡過香浴,玉疲乏的身子一下子精神了許多。淡淡的體香在屋內緩緩勻開。婀娜的身姿側躺在金絲軟被上,但眉間卻埋著一份憂思。

晚春遞上一杯安神茶道︰「小姐可還是為了今日之事煩惱嗎?」。

玉微微點頭,「也不全是,但我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沒想到會這樣隆重和繁瑣,不免有些心慌。」

晚春安慰道︰「小姐才回府,自然不知道這貴族的禮儀必須得辦的隆重和體面。但小姐可放心,這些事朱櫻便可打點好的。」

「嗯,朱櫻倒是精干的很呢。我瞧她可不像是一般的丫鬟,可是有什麼來歷?」

「小姐心思細,這個倒也發現了。朱櫻是以前玉蔻小姐的貼身丫鬟,關系豈非能與他人尋常想必的,自然身份不同了。老爺不在家,便是由朱櫻一人打點著。」

玉心中微微小驚,看來自己確實不能小覷了這個朱櫻,又細問道︰「可府里這麼大,難道就只有朱櫻一人嗎?」。

「並不是。朱櫻雖是精明,終究只是個普通人。而要說府中另一名能執掌大權的,就要數滿萍樓的莫顏姑姑了。莫顏姑姑算是府中資歷最老的一位。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能料理的干干淨淨,只是,莫顏姑姑性情古怪,常人便也都不敢去惹她。」

玉思忖了下,「不管她是誰,如今我既然當了主子,就不得不見上一面了。」

「小姐不急,明日的喪事莫顏姑姑自會參加,到時小姐便可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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