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鄒靜的指引下,我們找到了當年發生打狗事件的那條街道。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濟的發展,城市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開發區、商業區、購物街、娛樂中心,都猶如雨後春筍般,數目在增多,規模也在不斷擴大。這些都代表著城市的繁榮與昌盛。而當年那僅有的幾個繁華區也只剩一些殘影,雖然仍是車水馬龍,人流涌動,但已不再像當年那樣,于整個城市中獨領風騷。
我們在一家咖啡店前停了下來,連恆很快就用搜魂鈴在咖啡店前的一根燈柱旁,找到了小馬彬的三魂。可是,除了小馬彬的三魂外,我們還發現了另外的一個靈體。
「那,那是當年那只金毛?」我吃驚地看著蹲坐在一團魂體旁的那只犬靈。
連伊沖我點點頭,而連恆和道長他們,則只是看著燈柱的方向,沒有任何表示。
鄒靜顯然對于眼前的情況很茫然,她很不解地看著我們,臉上的表情非常焦急。「你們,你們找到淘淘了,對不對?他在哪?鬼妖小姐,你說金毛,是不是那只狗還纏著淘淘,不肯放過他?是不是它不想讓淘淘還生?」
「馬太太,您先別著急,現在我們已經找到您兒子的三魂了,接下來我們會把它們放回您兒子的體內,他會沒事的。」看著情緒再度失控的鄒靜,余蓮不得不再次溫聲對她進行勸解。
「鬼妖,你是不是可以看到馬彬的三魂?」連恆問我。
「嗯。而且,我還看到……」
「好,我們先去咖啡店喝杯咖啡。」沒等我說完,連恆就又對大家說道。
哼當家的就了不起啦?就可以沒有禮貌地打斷別人的話了嗎?看著這樣子的連恆我心里就有一股怨氣,想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然後把那個帶人溫和有禮的連恆給晃出來。
可是,他為什麼又讓大家去喝咖啡呢?提神醒腦麼?
「嗯,現在這個時候也確實不適合施法,更何況听鬼妖說這里還有一只犬靈。」道長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說道。
听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連恆為什麼要讓大家去喝咖啡。雖然這條街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繁華,但畢竟行人的數量還是不少的。尤其現在又是下班時間,而對面守著魂體的金毛犬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如果就這麼貿貿然地讓余蓮用集魂鈴施法收集小馬彬的三魂,極有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倒也不是不想給自己打廣告,主要是如果做得太招搖了,難免會引起一些特殊機構部門的注意和特殊待遇。
幾個人在咖啡店里分別要了些咖啡和點心,一邊欣賞窗外景象,一邊等待時間的流失。
「那只金毛是怎麼回事?是當年的那只吧?」在等待的時間里,我再次扮演起我好奇寶寶的角色。沒辦法,作為一個剛死沒多久的無魂之魄,我對于靈異這檔子事的了解真是微乎其微。所以,幾乎在與他們相處的這段日子里,我每時每刻都在問他們問題,各種各樣的,在他們看來極其簡單的問題。
「我想,應該是的。」連伊轉頭看了燈柱的方向一眼,然後很困惑地問鄒靜︰「馬太太,我冒昧地問一句,當年您兒子想要保護的那只金毛犬,是不是前腿右腳爪處有傷,而且被人用繃帶仔細包扎過?還有,它是不是脖子上有個紅色項圈,上面有白色條紋?」
听連伊這麼問,鄒靜一愣,然後皺眉仔細想了一段時間。
「我,我不記得了。好像是有傷吧,在哪只腳爪,我真的不記得了。事情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而且,當時淘淘又……」鄒靜痛苦地說道。
「沒關系,呵呵,我,我只是問一下,因為我們不能確定那只犬靈的身份,所以……」知道自己問的問題也許有些刁鑽,連伊尷尬地笑了笑。
听連伊這麼說,鄒靜的表情並沒有有所緩和,而是很緊張地問道︰「你們說,犬靈?真的是那只狗不想讓我們家淘淘還生是不是?我……」
「事情的真相我們也不知道,馬太太,您不必這麼緊張,不要總是把事情往壞的方面想。」余蓮拍了拍鄒靜的手,安撫地說道。
我發現余蓮在安慰人方面不僅僅是因為他有天賦,而是他把安慰別人當成一種習慣,不管有沒有必要讓他出口勸慰,他都會一馬當先地攔下安撫人的「重任」。
小狐狸用抓住撓了下我的手,我低頭看它,發現它正對我呲牙咧嘴。不知道它想表達的意思,我只好謊稱上廁所,抱著小狐狸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因此,還換來連伊他們不解的目光,就是嘛,你一個靈體,根本就用不著上廁所啊
「怎麼了?小狐狸,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到了咖啡店一個僻靜的角落,我問小狐狸。
「呃,主人,那只金毛犬應該就是當年的那只。我看它的魂體狀態,它並不像是剛死不久的。而且,它在感應到我們的時候,也並沒有做出什麼惡意的舉動。」
「不是剛死的,也不一定就是當年那次死的啊。再說了,你怎麼知道它對我們沒有惡意?就算它對我們沒有惡意,它對小馬彬有沒有惡意你又怎麼知道呢?」
「哎呀,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犬靈雖然也是靈體,但對付只有魂沒有魄的靈體還是綽綽有余的。如果它想對馬彬的三魂做什麼,它早就做了。主人,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笨了?大主人真不該讓你睡那麼長時間的。」小狐狸受不了地說道。
「呃,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說明,那只犬靈之所以留在那里,是為了守護小馬彬的三魂。所以,我們大可以直接過去收魂,不用理會它?」
小狐狸終于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
我︰「……」
回到座位後,我悄悄將小狐狸的看法告訴給了余蓮。得知那只犬靈不是障礙,余蓮放心地笑著對我點點頭。
心中放下一塊大石,我剛想嘗嘗眼前看上去很香甜可口的蛋糕,抬頭卻看見連恆正皺眉看著我。看到我看他,他卻又故意轉頭去跟道長聊天。
男人的心思你別猜,反正猜也猜不著。不理會連恆的奇怪行為,我開始對眼前的蛋糕發起進攻。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都市的霓虹燈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件更加絢麗的外衣。在這個以及進入衰退階段的曾經的商業中心,雖然街道上還是有一些夜游者,但早已不像白天那般嘈雜。大家或行色匆匆,或嬉笑怒罵,都有著各自的目的地,都不會在注意一家早已冷落了門庭的咖啡店,以及咖啡店里走出的幾個陌路男女。
余蓮走到那根燈柱下,在我和連伊示意他那只金毛並沒有做出奇怪的舉動後,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只小巧的集魂鈴。集魂鈴在發出依舊悅耳的輕微鈴音後,我看到那團霧狀的魂體被收入其中。
而那只金毛犬,在看到小馬彬的三魂已經被余蓮收復後,起身走入了夜色。看來,它真是為了保護小馬彬的三魂才特意守在這里的。難道說,這五年來,它都一直守在這里麼?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金毛犬,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雖然,作為一個靈體,我根本就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