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那非鬼非妖的日子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些被遺忘的(二)

作者 ︰ 南宮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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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別走啊娘!娘,娘,我不是妖,我是木楓,我是楓兒啊!娘,不是透明說的妖啊。娘,你別走,不要丟下楓兒啊……」

冰冷的天地間,我淒厲的哭喊聲一直持續著,直到我的嗓子因為長時間的哭喊和寒冷的天氣,而徹底失去了繼續發出聲音的能力。

我月兌力地癱坐在雪地上,渾身無力地四下看著。白茫茫的森林里面,除了被大雪幾乎壓到枝條都要斷裂開來的枯樹之外,便只剩下白茫茫的雪了。而如今這少了我的哭喊聲的地方,也就更加顯示出一些寂靜的蒼涼來。

娘和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的心也從一開始的懷有一絲希望,而慢慢地一點一點的感到絕望。娘,恐怕是真的不會回來接我了。

娘怎麼會懷疑我的身份呢?我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啊!可是,就因為我不同于其他人的發色,以及遲遲不肯生長的身體,她竟然就听信了村子里那些人的謠言,相信我是鬼妖之子,是不祥之人。呵呵,二十余年的相依為命,終究抵擋不過別人的三言兩語來的有重量。

猶記得當我還是一個六歲孩童,仍然對人情世故懵懂不知的時候,娘是那麼的溫柔,對我也是那般的疼愛。

「娘,別人說楓兒是不祥之人,楓兒真的是不祥人嗎?」。

「怎麼會呢?我的楓兒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是娘的寶貝啊!」

「真的嗎?哈哈,楓兒是娘的寶貝,娘也是楓兒的寶貝,楓兒要永遠跟娘在一起,永遠不要跟娘分開。娘,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楓兒,好不好?」

「好,只要楓兒以後不嫌棄娘老了,是個連飯都無法自己吃的老婆子,娘就永遠都不離開楓兒。」

「哦,太好咯,娘說不會離開楓兒,要跟楓兒永遠在一起咯!哦……」

……

過往的事情一幕幕在心里閃現,歡樂的,開心的,以及到後來娘開始懷疑我的身份,開始慢慢與我疏離。我心里悲憤交集,不禁感到喉頭一陣腥甜,一時見,竟在那潔白的雪地上,吐出一口刺眼的紅。

「為什麼,你還是十二歲時的樣子?你,你不是我的楓兒,你是妖!是不是你,把我的楓兒吃掉以後代替了她?你快把我的楓兒還給我,你快把女兒還給我……」

在村子里的人還沒闖進我們家時,最最疼愛我的娘,竟然在滿臉憤怒地對我說出那麼讓人啼笑皆非的話。我同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她竟然在听了外面那些謠言之後,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那樣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天長笑,炙熱的淚水卻從眼角滑落下來。也許,這便是我本該有的宿命吧。從小便失去了父親,如今最疼愛自己的娘,也與村子里的那些愚民一起合謀將我困在了這杳無人煙的雪山之上。

抬起手臂,我看著自己瘦小的手掌。冰天雪地里,我的手仍然如平時一般女敕白。想起娘在冬日里洗衣時,手掌總會因為冬天寒冷的氣溫以及冰冷的池水而變成難看的紫紅色,形狀也會變得腫脹如棒。娘每次等候會看著自己已經變形的手嘆息,說她最討厭的,便是這惱人的冬季了。

而如今,我身處寒冷的雪山,身下是刺骨的冰雪,手掌更是在雪地上擱置了很大一會兒。可是,我的手掌竟沒有因為這寒冷的氣候而發生任何一絲改變。甚至于,我仍能靈活地活動自己的手指。我竟然沒有因為這刺骨的寒冷,而變得有任何不適。

呵呵,看來,我還真有可能是妖呢。異于常人的銀白色頭發,不會長大的身形,無論嚴寒或是酷暑都不受任何影響的身體條件……哦,對了,還有那靈敏到讓人驚嘆的預感。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說明了,我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類了。

也許,娘將我拋棄至此,也是個極正確的做法呢。我心中苦笑地想到。

突然,我听到在我的斜後方,傳來「 吧」的一聲。那是枯枝被什麼壓斷的聲音。開始我未注意什麼,之心想那必定是枝條終于抵不住那沉重的積雪,終是被壓斷了。可是,隨即我便突然感到一陣極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將頭轉向我的左後方,竟看到一個急速向我撲來的灰色身形,以及一雙血紅色的眼楮。

是狼!

身體急速地做出反應,一個翻身躲過了那只灰狼的突襲。可是我的左側肩膀仍是被它抓出了三道極深的血痕。一擊撲空的灰狼怎麼可能會放棄到手的美味,它的身子剛落地便迅速轉身,並在此向我撲來。

想到以前听村子里的老人說過,冬天的山里是不能進的,因為到了冬天,山里的狼會變得格外的凶猛殘暴。在這個食物緊缺的季節里,一旦成為了狼的目標,那便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我踉踉蹌蹌地起身想向山下跑去。可是,雖然我不會受到嚴寒的影響,卻因為已有一日多水米未進,再加上之前長時間的哭喊。現在的我,怎麼可能會跑得過一匹健壯的灰狼呢?

為了保命,又借著下坡的地勢,我跑起來的速度也並不算太慢。可是,灰狼的速度並不輸我,甚至比我快上數倍。因此,我沒跑出多麼遠的距離,便猛然被它撲到在地。

厚厚的積雪使得我跌倒之後並未受多麼重的傷,但肩膀上被灰狼再次抓出的傷口卻讓我幾欲疼暈過去。

我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灰狼卻在撲到我之後便沒有對我立刻發起攻勢。它竟然在我身邊慢慢地踱起了步子,猶如一個打架勝利之後的孩子、它這是在向我炫耀嗎?抑或是嘲笑我的不自量力,竟然會想從它的爪下逃跑?

「哼!你有什麼好驕傲的?不就是跑過了一個孩子嗎?不就是捕獲了一個幾乎毫無抵抗能力的柔弱女子嗎?因為這麼一點點的勝利而炫耀,你還真是可笑!」

也不知是因為自己被氣糊涂了,還是被嚇糊涂了。我竟然對著在眼前來回踱步的灰狼抱怨起來!它又能听懂什麼?它也不過是一只什麼都不懂的畜生而已。

「有本事,你去對付比你強的敵人去,去找能真正成為你的對手的人。面對強壯的獵人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如此得意過?哼,只是擊敗了一個女孩子,你就如此驕傲了。難道你就不會因此而感到羞愧嗎?……」

我也不管那只狼到底會不會听懂我說的話,也不在乎它是否會在我抱怨時便對我發起攻擊。此時的我,只是感到萬分的委屈和傷心,只是想單純地將心中的抑郁之氣發泄出來。而當我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之後,我才發現那畜生竟然真的一直都沒有再繼續攻擊我。

莫非,它真的听懂了我的話,開始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了嗎?

我心里不禁開始慢慢升起一點希望,以為自己定是得到了老天的庇佑,逃月兌了這一個大的劫難。然而,當我看向那只狼的眼楮的時候,我才驚覺事情的不對勁。那只狼呆呆地盯著前方,而在它的眼楮里,赫然是慢慢的恐懼和不安。而且,它的身體也在不住地顫抖著,它的尾巴被緊緊地夾在了兩條後腿之間。很明顯,它是在懼怕著什麼。

我順著灰狼的眼楮看去,不禁被眼前出現的東西驚到渾身都不得動彈一分一毫。

我不知道該稱眼前所看到的東西為何物,它的身形巨大如一幢木屋,且通身潔白如雪。如果不是那漆黑的眼楮以及粉紅色的鼻頭,我甚至會因為它的顏色與雪地一樣而無法發現它的存在。它的外表向是狐狸,卻比普通的狐狸要凶狠萬分。在它呲出的尖牙之間,我甚至可以看到它呼出的霧白色的氣體。

此時,那只灰狼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嗷嗚」一聲便迅速地逃向了遠方。獨留下被它撲到在地的,肩背上仍在不住滴血的我。

呵,老天眷顧?看來,老天還真是眷顧我呢。在遭受了被娘親遺棄,被村民背叛,被野狼追捕之後,等待我的,便是給眼前這白色怪物捉去飽月復嗎?

此時的我,已經無法像剛才那般對這怪物抱怨任何了,不是我被嚇到無法言語,而是我已經放棄了。幾經折磨之後,我終歸是逃不過一死。那麼,我就安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吧。也許,在我死後我可以見到我那素未謀面的爹爹也說不定。但願,他不會像娘一樣嫌棄我、懷疑我。

我翻轉過身,仰面躺在雪地上,等待那怪物將我一口吞入月復中。而那怪物竟像是懂得了我的「邀請」,它優雅地向前邁了一步。而後,它的一只前爪便壓在了我的雙腿之上。

只听「 吧」一聲脆響,一陣鑽心的疼痛幾乎將我襲暈過去。我知道,我的雙腿定是廢了。

痛苦地申吟一聲,我緊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因為疼痛而哭喊得太大聲。口中再次嘗到一股腥甜,這次,是因為我將嘴唇咬破的緣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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