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水團長的外甥鄭鑫輝同志和左軍長的孫媳婦要見水團長」
鏗鏘響亮的字符在寂靜的夜晚傳遍整個大院,來往的軍人無論是正在忙著巡邏的還是顧著擦拭自己槍械的,或者是那些偶爾路過的,都不禁錯愕。
水團長的外甥和,左軍長的孫媳婦?嘿,所有軍人都不禁壞笑咧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結伴來軍區,還是身份頗為詭異的,嘿。
小鄭同學也感受到了周邊人的無聲戲謔,他不安別捏的搓搓手,臉也不自然地竄上一抹紅暈,在昏暗的夜晚倉促不安地低著頭,看地面。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小鄭同學抬起腦袋,看向身邊的植桐。
即使現在這里只有幾個路燈發出昏暗的光芒,四處的黑暗和各種昆蟲的鳴叫將這里顯得有點陰森,植桐那特有的蒼白似乎不受影響的標志一般,在這里格外顯眼,像一塊溫潤的璞玉,無論身處何地,都散發出涼涼的光芒,讓人不可忽視。
小鄭同學看得有點呆,他突然覺得剛才自己有點失態,看著這樣面無表情的冷靜的人兒,他有種無地自容的灰敗感。于是,眼神灰暗的低下頭,跟著上了樓。
在三樓門口,一個老一點的軍人敬了一個軍禮,中年男子也立刻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大步離開。
植桐進入那個房子的之後,看到兩個人,門口的那個老軍人已經帶上門走出去了。坐在側面的中年男子平頭,眼里光芒盡斂,對著進來的兩個人沒有什麼表情,但也沒有過多注視,倒是那個坐在正位的老人虎目精光爍爍,從植桐進來就一直在打量她,好似要在她身上挖出幾個窟窿。
植桐挑挑眉毛,不動聲色打量這里。
簡潔的一間辦公室,辦公室里有一個大書架,書架上排滿了各種厚厚的書籍,那個大書架就坐落在老人的身後,老人坐在一張黑紅的木頭椅子上,椅臂被磨得發著宏厚的光,老人穿著嚴謹的綠色軍裝,不過樣式和剛才在外面的那一群人略有些不同,左側肩膀那塊兒有著一支黑色的筆。那張足足有二三米長的辦公桌上一疊一疊的文件,中年男人就坐在這張辦公桌的左側,雙手交叉,搭在辦公桌上。
小鄭同學看到自家的姑父目光戲謔地注視著他,頭皮一陣發麻,他手腳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無意識地顫抖,要不是為了雲姐,要不是擔心這些大佬對雲姐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打死他他都不希望自己再次踏進這里。
四人一時無言,首先打破的寂靜的是小鄭同學的姑父,水團長揮揮手,讓他出去。可是,雲姐一個人面對這麼些鐵血的大老爺們,他根本放不下心,小鄭同學急切地踏前一步,準備告訴他那令人膽寒的姑父,他不退縮,結果,水團長猛嚴厲了目光,冷聲呵斥。
「出去你留在這里做什麼?」
「我不走」
「出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小鄭同學的額頭滲出了豆大汗珠,氣場這東西無形無色,卻是真實存在的,那種氣勢上的絕對壓制,可以將人的意志力全數瓦解,生不出反抗情緒,不過,小鄭同學即使才十七歲,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做,有些事又不得不去做的。將一個弱小女子丟在這里,他怎麼也做不到。
似乎面對自家外甥的表現很意外,水團長皺著眉,老人見到這一幕也頗為愉悅,也對著小鄭同學揮揮手。
「鄭娃子先出去,我只是問問這女娃兒幾個問題。」
小鄭同學糾結不安,來回看著自家姑父,老爺子還有平靜無波的植桐,最後,植桐偏過頭,淡淡一句,「先出去,我也是要和他們說。」
小鄭同學仔細看向植桐的眼楮,看到里面沒有絲毫緊張不安,僅僅是一片安靜的詭異的平靜之後,惴惴不安,腦中琢磨了幾個回路,才點點頭,逃也似的走出門,再關上。
這里這剩下三個人——老頭子,水團長,以及植桐。
左軍長,也就是老頭子等到這里沒有什麼外人了,又仔仔細細打量了這個女娃。
長長的烏黑秀發,垂在腰際,身上穿的是一套深棕色的運動裝,腳上是一雙白色運動鞋,現在那雙運動鞋已經被些泥土弄得有點髒,鞋面濕潤潤的,估計是深秋夜晚的露水打濕的。女娃的臉很蒼白,那蒼白的臉就像透明的一樣,可以看見臉上淡淡的血管,眉毛不是很粗也不是過于細長,那雙眼楮平靜地令人詫異,不過,那堅定的目光又讓人不可忽視。
左軍長忽然有點興趣,這個女娃要和他說什麼。
「小榮念不錯。」
植桐挑挑眉,咧咧嘴,左軍長見到她這個表情皺皺眉。
「小榮念是個好苗子……」
「他現在在哪?我要接他回家。」植桐打斷老頭子的話,她很討厭這里人隨便轉移話題的能力,為什麼一件事非要轉彎抹角地左顧言他,她是來接走小榮念的,而不是來听這老頭子說什麼大道理的。
左軍長對植桐的好感直接降至負數,他皺著眉頭,很不悅有人打斷他的話,何況旁邊還有個姓水的。他看在那小鬼不錯的份上,準備讓小鬼認祖歸宗,可是這女人竟然不知好歹地打斷他的話
「榮念在哪?我只是來接他回家的,沒有別的事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植桐已經很不耐煩了,她辛辛苦苦找了幾圈,才知道小榮念在這里,現在她只想見到小家伙,看他好不好,如果不好,她即使付出代價也要讓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放肆」左軍長氣得胡子翹翹,旁邊的水團長看得一陣歡騰,無良的繼續在旁邊當背景,看戲。
「本家豈是一般人能進的,要不是看在小家伙不錯的份上,老子早早就讓人剁了他,也不知所謂地踢罵老子,看來就是你這個毫無禮貌卑劣的母親教導的好兒子」左軍長顯然被氣得不輕,左手拍擊著桌面,桌子上的筆筒都被震得跳了起來,里面的筆相互踫撞,嘩嘩直響。
「榮念是我兒子,進不進本家關你什麼事?」
「老子是他干爺爺他**的」
左軍長激動地站了起來,一米八的大個頭站起來氣勢很足,足足比植桐高了一個頭都不止。植桐牽起嘴角,諷刺地反問,「要是小榮念不好呢?你們還會如此費盡心機地找到我們,然後,想盡一切辦法,連偷帶搶地將人擄到這里來?別笑死人了。」
新世紀的生存法則就是強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絲毫價值的人都沒有一點值得培養和重視的可能。這個道理,植桐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所謂的左軍長,小榮念的干爺爺也是這種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的上位者。
左軍長氣得大口喘氣,他沒想到這女娃如此不羈,不僅敢抵抗他,還敢質問他簡直反了天了。從植桐進門開始開始就準備好的一番威逼利誘,此刻顯得如此不堪多余,這女娃連他說出口的機會的都沒有,還反問他的出發點。
不得不說,這個只有一米六五的女娃比任何一個進本家的女人都要強勢和厲害,面對戒備森嚴的軍營,不懼;面對上位者的積壓,不動;面對他這個本家長輩,更是不屑一顧。好好那個臭小子招惹的女人就是又讓人氣得跳起腳的能力。
白色的胡子劇烈抖動,左軍長努力平復心情,克制住叫人將人拉出去的沖動,他要冷靜,那個小不點才將他氣得高血壓升高,這個女人再將他氣得高血壓升高的話,他也不用當什麼軍長了。
「我來找人——雲榮念」
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在這間辦公室里分外響亮。
最近有點忙,更新可能沒有準時,請多見諒,以後,有時間會補起來。希望讀者多我點支持,O(∩_∩)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