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彩斑斕的陽光照耀進來,蘇盛薇慵懶地蘇醒,一睜開眼,便看到面前淺紫色的帳簾輕輕蕩漾,似飛花拂過,混著微醺的陽光,有些浪漫的色彩,只可惜,身畔有些微涼。
他向來有早起的習慣,只是昨晚上折騰的太久,她周身疲累不堪,睡得太沉,以至于他起床都未被吵醒。
說不清楚為什麼,她總覺得昨晚他有些不對勁,尤其當他凝視她的時候,深邃里夾雜著一絲異樣的情緒,叫人捉模不透。
輕輕地嘆了口氣,撇嘴,四少就是四少,她又沒有惹他,他這是發哪門子火?
和煦的風將她的身子吹的軟膩膩的,她懶洋洋的閉著眼楮,一點兒也不想動,可是如今她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了,哪還能像以前在蘇家的時候,做什麼都由著性子?
忍受著渾身筋骨的酸痛,蘇盛薇從床上爬起來,乘著時間早,便親自上廚房做了些點心,又泡好了馥郁的茶,便端去了大廳。
「盛薇,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客廳中葉夫人正在修剪花枝,見到盛薇進來,柔美的臉龐上露出慈愛的微笑。
蘇盛薇笑容恬淡,將手中的點心放在桌上︰「越睡得久反倒越沒精神,我做了些栗子糕,母親嘗一嘗吧。」
葉夫人一听說盤子里的精致點心是她做的,只覺得意外,「你還會做點心?」
盛薇笑著點頭,說︰「這是以前念女中的時候,閑來無事,跟家中的糕點師傅學的,技藝不精,母親可別嫌棄。」
「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親自下廚做給我吃,我怎麼會嫌棄?」葉夫人微笑著,拿起其中一塊,輕咬一口,味道酥軟香醇,不禁滿意的點頭,「盛薇,你手藝真不錯,那些頂級的糕點師,都快被你比下去了。」
盛薇唇角半彎,說︰「母親就會哄我開心!」說話間又將一杯茶端過去,開口道︰「這茶是剛沏的菊花,放了幾顆bing糖,能止咳去火。」
綿軟細膩的板栗糕,加上清香宜人的菊花茶,葉夫人只覺得胃月復中襲襲暖熱,對盛薇又不覺喜愛了幾分。
「以後像這樣的事,吩咐廚房做就好,別累著自己。」
盛薇笑著說︰「不過進一次廚房,那能有多累?母親要是喜歡,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恰好潘雨玲與饒玉芬走了進來,兩人雖都是葉家的媳婦,卻從未像盛薇這般與葉夫人親近,此刻看到她們有說有笑的,兩人心中都有些不快,卻又不能明擺在臉上,互看一眼後,一齊走了進去。
葉夫人見到她們,笑著說︰「今天你們怎麼也起得這樣早?」
潘雨玲說︰「我們這不是想早些過來給您請安,陪您說說話嗎?怎想四弟妹比我們還早,不僅一早起來了,還為母親準備了點心,這倒叫我們不好意思了。」
饒玉芬也道︰「是啊,四弟妹家有錢有勢,算是蘇家的掌上明珠,嫁到咱們家卻是一點架子也沒有,對母親又孝敬,難怪母親如此喜歡她呢!」
蘇盛薇听出她們話里的不快,淡淡一笑︰「盛薇本是個懶人,今天也是一時興起,才上廚房找了點樂趣,雖說做的沒個樣子,大嫂二嫂也嘗一嘗吧。」
兩個妯娌雖是應著吃了幾個,可是談話中總免不了夾槍帶棒,離開大廳,潘雨玲便氣憤地對饒玉芬道︰「你瞧她那討好母親的樣,真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有心機的人。」
饒玉芬也說︰「可不是嗎?她沒嫁過來的時候,母親還是很疼我們的,她一嫁過來,母親就連話也懶得跟咱們說了。不過,誰讓她嫁的是四弟呢?父親與母親,素來最疼愛的就是四弟。」
話說到這里,潘雨玲自然就想到不上進的葉紹明,不由長嘆了口氣,「老四的確是葉家最有出息的兒子,要不我怎麼總是惋惜,熙芸妹妹沒能嫁給他呢!」
葉家是顯赫的大家,生活中不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雖然盛薇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心情還是難免受到影響。
葉萱要補習外語,葉錦一大早又出去找張姨太打牌去了,盛薇無人陪伴,只覺得百無聊奈,最終還是決定出去逛逛。
她打算過段時間回一趟上海,想為母親挑一件禮物,洋行里的商品昂貴,平日顧客就很少,盛薇一路走進去,賣珠寶的店堂里有好幾個印度伙計在那里,見她一身打扮光鮮亮麗,十分的雍容華貴,招呼得十分殷勤,並依照大多貴婦的喜好,將各色的鑽石拿出來給她看。
盛薇對珠寶之類的東西其實並無興趣,只是那伙計拿的那顆果鑽,因著是托在黑絲絨的底子上,閃閃爍爍如同夜幕上的星光璀璨,驚慕下不由多看了幾眼。
那伙計不願放過這樣的大主顧,所以特別巴結,說︰「少女乃女乃您看,我們這里有一顆極好的金絲燕,這鑽石本就珍貴,這一顆足足有三克拉,就更是罕見了。」
「是很漂亮!」盛薇將那鑽石托在面前,有些愛不釋手。
葉瑩與一位富家少爺也一塊來逛,看到蘇盛薇,勾唇冷冷一笑,對身旁的男伴道︰「你先在那邊等我一下,我一會回來。」
踩著招搖的高跟鞋,遠遠便拉高了嗓音叫︰「喲,四嫂,來看珠寶啊?」
蘇盛薇回過頭去,黛眉微蹙,疑惑︰「葉瑩,你怎麼會在這里,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葉瑩輕車熟路地撒謊,「四嫂怕是不知道,學校這幾天都忙著組織游行,暫時停課了。」
蘇盛薇知道這位五小姐任性蠻橫,絕不像葉萱那般乖巧,她這樣說,她也就將信將疑地點頭,「哦。」
葉瑩的脖子往前探了探,「四嫂在看什麼?」
蘇盛薇側了側身子,讓她看清手中的鑽石。
下一瞬,葉瑩笑了,笑得有點假,「真漂亮,四嫂真是好眼光!」
蘇盛薇唇角微彎,眸子晶亮,正考慮要不要買下來,葉瑩又道︰「不僅漂亮,還挺眼熟,」冥思了一陣,像是終于想了起來,「對了,以前四哥好像送過同樣的鑽給楚小姐。」
這樣一句,叫盛薇登時一愣,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個女人與葉智宸的關系一定不一般。
見蘇盛薇蹙眉沉默,葉瑩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輕咳了一聲,「四嫂你別誤會,其實四哥與那個楚小姐沒什麼,你知道四哥在外面朋友多,他們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犯得著送這麼稀珍的鑽石?
葉瑩這解釋,未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盛薇看著那顆金絲燕鑽石,那樣流光溢彩的光芒,幾乎連人的眼楮都要灼痛。
一旁的伙計問她,「少女乃女乃,怎麼樣,要為您包起來嗎?」
蘇盛薇將手中的錦盒放下,眸中那抹喜愛的光彩,早已消失殆盡,「不用,我不要了。」
葉瑩驚訝地叫︰「四嫂,為什麼不要了?挺漂亮的啊!」
盛薇淡淡的笑,說︰「不為什麼,就是不想要了。」
她的確有著這樣的壞脾氣,別的女人擁有的東西,再漂亮她也不稀罕。
「你繼續在這逛逛吧,我上別家洋行看看。」盛薇轉身離開,她不喜歡空氣不好的地方。
葉瑩目的達到,站在原地冷笑一陣,她不喜歡蘇盛薇,很不喜歡。
她看不慣蘇盛薇,以為自己是出身富貴的大小姐,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嫁進來沒幾天就管她的閑事,害她受了訓誡的責罰,她葉瑩可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以後她會讓她清楚地知道這點!
這天葉智宸依舊回來的很晚,猜想她還沒睡,就吩咐僕人,「叫廚房將粥和點心送到房里來。」一面說,一面往房間走去。
蘇盛薇正望著窗外出神,眼前一直浮現出那顆金絲燕鑽石的彩耀,心里有一種無端的失落。
怔愣間,連他進去也沒察覺,他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正要摟她入懷,卻看到她臉上的愁郁,不由得一怔。
他嘴角微沉,問︰「好好的,你怎麼了?」
盛薇說︰「沒什麼,就是有點想家。」
婆家也是家,可是終究不是自己家,剛出嫁的女子,似乎都格外的想家,盛薇也不例外。
他挑起眉,沉聲問︰「真的只是想家?」
她抬起臉來,看到他眸底隱藏的憤怒,蹙眉,「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他眼神幽暗,像一頭暫時蟄伏心性的怒獅,冷冷提醒她︰「你已經嫁給我了。」
「那我就不能回家看看?嫁給了你,我連自由都沒有了嗎?」她抬高下巴,怒問。
「反正暫時不行。」他斬釘截鐵,她回上海干嘛,又去見那個江城默嗎?——他絕對不允許!
「簡直是不可理喻!」盛薇氣惱地想要從他身前走過。
怎想下一秒,自己的手腕被他截住,男人的話很霸道︰「蘇盛薇,別給我耍花樣,這輩子你只能待在我身邊。」
她被抓的生疼,可是這疼遠不及心中的震撼,因為她從他的霸悍里,察覺出了一絲緊張。
緊張?堂堂的葉四少,竟也會緊張麼?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楚這個男人。
「四少爺,您要的夜宵好了。」這時候,僕人在外面喊。
「端進來吧。」
葉智宸終于松開了她,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哪經得住這樣大的氣力?被他抓過的地方,霎時起了幾道紅痕。
他瞥著那紅痕,終究是心疼,轉身在旁邊的圓桌處坐下,語氣軟了幾分,「餓了嗎?」
「不餓。」盛薇沒什麼好氣。
他抬起冷眸,「我餓了,過來陪我吃點。」語氣夾著命令。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執拗地與他對峙。
惹來他再次不悅,耐心被磨光了,他臉一黑,「誰讓你坐那麼遠?過來!」右手拍著身邊的椅子。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怎料尚未坐穩,就被他纏住了腰,緊接著往上一提,輕輕松松便將她嬌軟的身子抱到自個兒腿上。
不由自主想起某些激情場景,蘇盛薇的臉驀地紅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血液直往腦子上沖,被他大手觸著的後頸像是著了火似的滾燙,指月復上粗糙的薄繭蹭得身體酥麻。
她反過去拍他不安分的手,「吃宵夜就吃宵夜,別胡鬧。」
他果然沒再動,說︰「你也吃點。」
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吃。」
黑眸中掠過一絲邪惡,倒也沒多逼迫,舀起碗里的粥放入嘴里,乘她放松戒備時,扳住她的臉,唇對唇喂入。
唔……
她不料他會有這樣的舉動,瞪大了眼楮,濃睫頻頻亂顫。
「咳咳!」~
那粥夾雜著莫名的灼熱,經過她的喉嚨,頓時就被嗆住,因為長時間缺氧,臉更是紅得仿佛要滴血。
「咳咳,葉智宸,你這個混蛋!」她氣惱下不斷捶打他。
欣賞著她波顰淺怒的模樣,他得逞般地悶笑,說︰「早跟你說過,不要惹我生氣。」
蘇盛薇無奈,他這般可惡地調戲她,怎麼反倒成為她的錯了?
她抬眼瞪他,怒目含波,在燈光的映照下,盈盈的水光漣漣。
他轉變了策略,開始討好她,「噯,送你一樣東西。」
就像是變魔術一般,他手里突然就多了一只碧綠的鐲子,那是上好的和田玉,色澤水潤,攤在他的掌心里,只是色澤水潤,晶瑩剔透。
盛薇心中喜歡,卻依舊不饒人的撇嘴,「哼,你休想這樣就收買我!」
他伸手在她小巧的鼻頭一捏,力道不大,倒像是寵溺的,「你這個小東西,何時變得如此難纏?」
執起她的手,將那鐲子戴上,她的皮膚本就極好,一雙皓腕,此刻襯著碧玉的鐲子,越發的如雪似玉,掌心間的觸感又是那樣的溫軟柔膩,一時之間,他竟舍不得放開手。
她將頭枕在他的懷里,看著腕間盈盈閃耀的玉鐲,問︰「好端端的,怎麼想到送我鐲子?」
「看到覺得適合你,就買了。」他將頭埋在她雪白的頸間,輕嗅她身上的芬芳香氣,聲音不覺染上了一絲磁性的沙啞,「喜歡嗎?」
她憶起今天在洋行看到的那顆金絲燕,心中吃味,問︰「你是不是經常送女人貴重的首飾?」
他聞言眼一眯,好整以暇地斜睨她,「你什麼時候也關心起我的風流帳了?」
有進展,越來越像個稱職的妻子了。
她撇過頭去,嘴硬道︰「你以為我愛管你,我是心疼錢,既然結了婚,你休想再像以前那樣拿著錢四處揮霍,尤其是花在別的女人身上,一個子都不行!」
他挑起眉,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因為生氣,她原本皙白的臉頰上,泛起迷人的酡紅,手指摩挲著她的光滑肌膚,原本冷酷的黑眸里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讓人看不分明,「沒心沒肺的東西!」
如同宣誓主權一般,他俯下頭就狠狠地親吻她粉女敕的紅唇,他這吻一點可不客氣,緊貼著他的唇,炙熱又火辣,霸道又纏綿,挑逗又,他邪惡的想著,就是要這樣吻她,誰讓她撒謊不老實的?
原本只是想懲罰她一下的,可是越到後來,那點邪惡的心思,就越是把持不住,手指一寸寸地游走在她細滑得女敕豆腐似的肌膚上,就像是有人在他身上點著了火折子,「轟!」地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你……」
她感覺到了,心里一慌,紅透了臉。
他的手已經探入她的睡衣,肆無忌憚地游走,狂熱的吻似雨點般落下,所到之處,肌膚都不由自主地跟著滾燙。
「 ~!」
她沒想到,他竟這樣的我行我素,修長的手指將她的底褲退到膝蓋,抬高她的臀,就這樣闖了進來。
邪肆的男人黑眸幽深,雙手扶住她的柳腰,一開始只是淺嘗輒止,待到她不再干澀,就奮力地進出起來,在這椅子上,盡情地要她。
窗外的月,顯得有些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