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意?」雖然不敢相信,她還是顫抖著叫出了這個名字。
「嗯,是我。你總算是回來了,幸好沒有太遲,不然連你師兄的尸體都未必能看到了。」遷意陰森森地開口,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殘忍。自己的親妹妹,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重獲新生的機會,自己難道不應該恨他?不應該報仇嗎?
「原來,你才是幕後主使。從木牌術開始,到小泥的失常,甚至是孫嵐,這都是你搞的鬼」玄靜的心狠狠地絞在了一起。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知道這一切不是無極道人的陰謀,而是遷意的主意的時候,她心里的怨恨要濃烈得多。那麼強烈的感情,劈頭蓋臉地向她襲來,簡直讓人窒息。
「孫嵐?那個叛徒?她怎麼了?」遷意的腦海中飄過這麼一個問題,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提問,盛怒中的玄靜已經殺氣騰騰地殺向自己。
他一瞬間有些晃神,那個想要殺了自己的,真的是自己一直疼愛有佳的小女孩嗎?為什麼,僅僅十幾年的工夫,她就完全變了呢?
就在他走神的瞬間,玄靜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臉色本來就蒼白的她,因為憤怒或者失望,已經毫無生氣。她心里明白,憑自己現在的水平,肯定是無法打敗遷意的。如果對手不是他,她應該早就選擇帶著師兄離開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打不過就逃,這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思想。只是沒想到,一股熱血沖到腦子里,居然讓她有了這麼不冷靜的舉動
好像從小時候開始就這樣了。當初剛剛來到山上的時候,自己還有些怕生,幸虧遷意總是帶著她,總算讓她融入了那個集體中。等到跟大家熟了之後,偶爾有人跟自己開玩笑,她也總會笑笑,並不會有多大反應;然而,遷意卻總能輕而易舉地激怒她。然後,她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殺過去再說。當然,結局總是失敗的。
「雖然以前總是打不過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一定要給你懲罰」她面無懼色,就像小時候一樣把矛頭指向了遷意。
掌風擦到了遷意的臉上,幾道劃開的口子滲出鮮血,身體用疼痛在提示他危險的靠近。終于反應過來的遷意猛地一揮手,一股更為強勁的氣道抵去了玄靜的掌風,順勢還將她甩了出去。
「靜兒」
「雀兒」
兩個人齊齊驚呼出聲。誰都看得出來,遷意那一招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只是想要自衛。再加上經過與玄遠的幾個小時的戰斗,他的力氣也幾乎耗盡了。可是玄靜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一招都扛不過去,她肯定是經歷了什麼大事只是玄遠有傷在身,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遷意在他之前扶起了倒在一邊的玄靜。
「雀兒,你怎麼了?誰弄傷了你?」他一臉擔憂,脈搏的跳動顯然不似先前有力了,連全身上下都感應不到一星半點的護體真氣的味道。剛才那一招大概也是情急之下才使了出來。除此之外,根本與常人無異。
玄靜卻沒有回答。御風飛行、出掌,這種極為消耗氣力的事情根本不適合現在的她。這麼一來,孫道長喂她服下的幾粒丹藥算是作廢了,連茯苓魄剩下的威力都大打折扣。連番折騰之後,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流,她無焦距地看著前方,似乎在對空氣說著,又似乎在質問某個「遷意」︰「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傷害無辜者的生命?學校中的學生、小泥,這次又是我的師兄,每一次,都讓我傷得很重。為什麼……」
「雀兒,你別再說了。你需要休息。」他緊緊地握住玄靜的手,掌心緊貼,將自己的真氣一點點過給她。
「夠了,已經夠了,你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好不好……」玄靜還是往我地流著淚。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大哭了吧,上一次是在母親的墳墓之前,而這一次是在學校,兩次卻都跟他有關,「答應我,不要傷害玄遠,千萬要讓他活著……活著……」最後幾句話的出口,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這才是自己心底最深切的願望吧,說完,她不省人事。
「雀兒……」
「靜兒」被擔憂和不爽憋到了極致,玄遠不知從哪兒又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再次站立。
「玄遠,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把雀兒派去那樣的地方,她就不會受傷,現在也不會面臨這麼危險的狀況」
真氣早已耗盡,他只能像個普通青年一樣,狠狠地揮拳揍在玄遠臉上。
「我混蛋?如果不是你把小泥弄成這樣,我完全可以跟靜兒一起去如果不是你纏著我,一直在這里打斗,我早就可以過去幫助靜兒了」玄遠擦去嘴角的血跡,冒火的眼楮不甘示弱地盯著遷意。
兩個人在打了這麼久之後依然不分高下,早已沒有繼續動手的力氣,只能這麼大眼瞪小眼。
「玄遠小泥已經醒過來了」來的人卻不是雲卿,而是簫泉,「雲卿還在照顧她,我先過來通知你」
走進了才發現,在場的不止玄遠,還有當初暗夜俱樂部的錢毅他頓時呆立在那兒,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待他發現玄靜的蹤跡時,一下子懵了,「喂喂,玄遠你這是在做什麼,玄靜都倒在地上了,你怎麼還有時間跟外人大眼瞪小眼」說著,他徑直跑向了玄靜。
不過,在他抱起玄靜之前,已經有人擋在了他面前,「你不準動她」
簫泉雖然並不想無緣無故地听從別人的話,但是身體卻似乎被什麼震懾了,動彈不得。
遷意抱起了玄靜,想要離開又被玄遠攔住了,「你想帶她去哪兒?別忘了玄靜剛剛對你說的話。」
「我記得,所以不會殺你。」
「原來你听到的只有這些,真是可惜。」玄遠又問簫泉,「她這是怎麼了?」
簫泉這才清醒過來,「是在對付鬼王的時候用了王不留行,接著就這樣了。」
「什麼?王不留行」兩個一直看不慣對方的人這次倒是很有默契。
「我也知道很棘手。不過已經喂食了很多丹藥還有茯苓了,應該不會有事情了吧?」簫泉被兩個人的一驚一乍嚇了一大跳。
「怎麼可能這是傷魂散魄的事情,光是丹藥怎麼可能生效」遷意已經有暴走的沖動了。如果玄靜不能活下去,他真的會毀了這個世界的
「遷意,快,把靜兒帶回山上去。她已經命懸一線了,只有請師父出馬了。」
雖然不滿意別人對自己下什麼命令,這一次他倒是沒有什麼異議。
「簫泉,我們必須馬上帶玄靜回蜀山,這邊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必要時候就去老校區找玄啟師兄。一切都解決之後,希望你能來一趟蜀山,畢竟靜兒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我需要知道你們這次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