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
「不要離開我……」
「嗚嗚,對不起……」
玄靜一臉郁悶地看著包廂中不知何時開始沉溺在自己的悲傷無法自拔的三個人。仔細看看,每個人的眸子都是一種迷蒙的色彩,似乎被濃霧包圍了,找不到出路,只有沉淪。這難道是催眠嗎?不應該啊,從頭至尾就只有高翔在講故事,而且明明自己听完了什麼事情都沒有。
壞心眼地欣賞了半天,然後才慢騰騰地走到肇事者——高翔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後者由于太沉溺了,居然沒有反應。玄靜不信邪了,氣沉丹田,將所有的力氣都匯聚到右手上,狠狠地拍在他的肩膀上,與此同時,洪亮的聲音直灌他的右耳︰「快醒醒」
迷失在自我的漩渦中,高翔已經掙扎了許久,卻始終看不到光芒,也听不到聲音。他已經不記得那一天是怎麼停下來的,也許是自己筋疲力盡了。就在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周圍開始出現了人的聲音,自己的手腳也都恢復了行動。輕松地打開車門,下車,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于是,才會出現之後校園中流傳的故事。
可是這一次,自己簡直是一步步地再次步入了這個深淵,比上次更壓抑的氣息,無處可逃的絕望。再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比上次更加強烈的恐懼感鋪天蓋地而來。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就無法明白。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就是這麼一回事情吧
正焦躁不安著,突然感到一種渾厚的氣勢長驅直入,直接驅散了周圍的濃霧。他終于找回了焦距,也找回了自己的五感,原來……原來還在包廂中啊。那麼,剛才是怎麼回事?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那個奇怪的女孩子用一種野蠻、粗暴的方法叫醒了剩下的兩個女生。這麼說,剛才那震開濃霧的氣場,就是她?看上去瘦瘦小小沒什麼力氣的女孩,原來還有這樣的氣勢,真厲害。
「你們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都蹲在角落里面哭哭啼啼的?」
「額……哭哭啼啼?」高翔有些尷尬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居然還真是濕的心里連罵了幾句髒話,抹去臉上的那一片濕潤,又罵道︰「擦,怎麼把燈光弄得那麼暗?還叫人怎麼吃飯」
玄靜還是很懵懂的樣子,抬頭看了看有些昏暗的燈光,說︰「大概這樣比較有情調吧,如果考慮到我們三個都是你的女朋友的話。」
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說出這些讓人吐血的話,剩下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是魔鬼但是看著她滿眼的無辜,又忍不住覺得︰「她沒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啊,一切都很正常。」
「那高公子,你要不要給前台打個電話,叫他們把燈打亮一點,空調的溫度也打高一點,我還想嘗嘗這些昂貴的食物呢」嫣然一笑,一瞬間給人一種「天使」的錯覺。
錯愕,只停留了片刻。高翔果然拿出手機,一番裝模作樣的咆哮之後,包廂中的燈果然就亮了,溫度也高了。玄靜嚼著菜,突然又冒出一句讓人吐血的話︰「為什麼溫度是往低了打呢?要是熱一點,不是可以讓人主動月兌衣服了嗎?」。
「噗……」高翔直接噴出了口中的紅酒。
田甜和米莉使勁地拍了幾下胸口才算沒有被噎死,兩個人都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她。
包廂中令人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幾分鐘,高翔才訕笑著說︰「因為,冷了,會主動啊……只是,今天的冷得不正常了……而已。」將一句話拆成了好幾段,總算勉強說清楚了。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臉都紅了。為什麼?這種調戲人的話,自己不是經常說嗎?
「哼,。」米莉直接過濾了玄靜的提問,而對他的回答耿耿于懷。
「你們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都那麼消極?」
「剛才就是講故事嘛,說著說著,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的車子里面,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听不見,只覺得心里的一切悲哀、憤怒在叫囂,然後……」
「然後就消極了。明白了。那麼米莉和田甜呢?他的故事應該沒道理引起你們這麼強烈的共鳴的吧?」
「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米莉將臉偏向了一旁,很明顯是在逃避別人探索的目光。
「我……我也是……」田甜習慣性地低頭、捂臉。
「唉,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啊。可是為什麼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呢?真是費解……也許玄遠會知道,趕緊吃完飯回去匯報一下」玄靜心里打著小九九,盡情地享用著美食。
「小靜,你難道都沒有什麼讓你難過的事情嗎?」。
「難過的事情?當然有。很久很久之前了,媽媽去世的場景,現在想起來也很難過。不過,已經過去了嘛既然我還活著,當然要天天向上啦」咧嘴一笑,就好像是一個毫無心事的小女孩。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的,看來就餐的環境真的很重要。周圍三個悶不作聲、悶悶不樂的悶葫蘆,還時不時長吁短嘆的,真是讓人郁悶。而且,還時不時地對她飛來一個個哀怨的眼神,讓她汗毛直豎,嚴重影響食欲。唉,明明心里就有很多心事,但是為什麼不肯說出來呢?自己跟這些人也還不是很熟,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說吧。
匆匆地吃完、告別,滿心疑惑地回到自己的住所。一進門,就感到一個結實的懷抱將自己包圍了。聞著那熟悉的味道,明白是玄遠無疑,可是為什麼他會這樣呢?
「靜兒,一整天不見,你去哪里了?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低沉的嗓音,還有極力壓抑的悲傷。
「對不起……我忘了我還有手機這種工具了……」囁嚅著轉身,看著玄遠的眼楮,真摯地道歉。天不怕地不怕的玄靜,只有對著玄遠的時候才會手足無措。
「嗯,那麼告訴我,你去做了什麼?」兩個人離得很近,玄遠口中吐出的氣體直接噴到了玄靜的臉上,她覺得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些發燒了。
「我……我去調查那個開跑車的貴公子了啊。晚上還是他請客吃的飯呢……還有……」
話還沒說完,只覺得一片溫熱貼上了自己的嘴唇,還有那直接探入自己口腔的軟物,四處游走,觸踫著她每一個敏感的地方。
「唔……」不自覺地發出一陣申吟,那余音繚繞在耳邊,讓她的臉更紅了。她試著推了一推,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氣。而玄遠在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之後,更加用力地捆住了她,更用力地吮吸,似乎要抽盡她體內的每一絲空氣。
由于太緊張,她忘了呼吸,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差點就要暈過去的時候,總算被放開了。玄遠又在她額上點了一下,淺笑著說︰「小傻蛋,不要忘了呼吸啊。還有……」他又將她拖入了懷中,含著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下次要更主動哦」
「噌」,玄靜只覺得現在的自己,頂著的不是腦袋,而是一個大紅燈籠。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從那天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麼……這麼熱情……雖然自己也不是很討厭這樣的親密接觸,但是……但是為什麼每次都覺得不自然?還有……要是以後習慣了、上癮了,怎麼辦?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充斥著腦袋,憋出了一句「我先去洗澡了」,然後風一樣地逃離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玄遠的嘴角又揚起了熟悉的笑容,「現在就讓你再逃一會兒,遲早都會服服帖帖的。」唉,自己都不明白對玄靜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渴望,明明從小修習的心法都教他心如止水,怎麼一遇到了這個女孩就統統無效了。听著浴室中傳來的嘩嘩的水聲,只覺得自己身上一片燥熱。很煩躁地月兌下了外套,走到夜風中,希望能夠借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
听到房內開門的聲音,他才轉身回去,「洗完了?」
好不容易在冷水的刺激下恢復了鎮靜,只是被看了一眼,又有了發熱的感覺,擔心自己說出的話會帶著顫音,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嗯,那我們來商量一下正事吧。今天校長又把我找去了,唉,對著一輛明明什麼問題都沒有的車子施法,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嗎?而且,因為理事長也到場了,還要講究什麼場面和程序,別提多麻煩了。我覺得我的青春就這麼被校長老頭子給消耗了……」
「哈哈。」一說起正事,玄靜才算找回了自我本色,「我的成果比你豐富多了。我覺得這肯定不是車子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嗯?」
于是她簡要地復述了一下晚上進餐的經歷,總結道︰「他們的心中一定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陰暗面,然後通過某種我所不知道的機制放大了,進而對整個人產生了影響。你說我分析的有沒有道理?」
「嗯,確實有可能。不過現在還有兩個問題。第一、到底是什麼機制?我只知道,這肯定不是鬼怪的原因。不過,應該跟那個陰暗的組織月兌不了干系。第二、為了什麼?以往那個組織總是想盡各個辦法奪取他人的魂魄,但是這次的做法根本不涉及魂魄交易,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哈,還是這麼有邏輯的分析。我覺得我應該跟你換個班級,那個什麼經濟學的專業,公式啊、推理啊,別提有多麻煩了」
「換個班級?」一下子想起了那張討厭的臉——遷意。出于私心,他還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玄靜。哼,幸好當初是讓自己去了醫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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