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路上,佐助都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一雙眼楮一直在盯著他看。雖然這種感覺極其微弱並時有時無,卻一直都沒有消失。開始他認為是鳴人,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鳴人肯定會跟來,可是鳴人進入仙人狀態後,查克拉因為與大自然的能量同化,與大自然完美融合,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覺。
那會是誰呢?
佐助轉動眼珠四下打量,被離他最近的暗部隊長察覺,會錯了意︰「佐助君,請不要嘗試無謂的抵抗。」
佐助冷哼一聲,不再亂看。
看來,這奇怪的感覺是只有自己有了,那說不定真的是鳴人?雖然事到如今,自己的實力遠不是這些暗部可以比擬的,可是自己真的到了連仙人狀態的鳴人都可以察覺的地步嗎?
到了火影樓里,進了會議室,佐助認識的只有五個人,綱手、卡卡西、日向和那兩位老顧問。
問題還是那些問題,只是這次換成了佐助沉默,同之前的綱手一模一樣。
本已瀕臨爆發的高層終于再忍不住了,他們群情激動的站立起來,有的甚至離開了座位走到了前面,大聲的吵嚷起來。
佐助對他們都置若罔顧,只是垂眼立在那里。許久,他突然抬起眼楮,會場瞬間靜了下來,剛還大聲喧嘩的人全閉上了嘴。因為如今,已再沒有人能抗拒那血色的寫輪眼,沒有人有自信能夠打敗這個可以與宇智波斑打成平手的人。
「那是我宇智波佐助的孩子,是我宇智波一族的血脈,這是絕對毋庸質疑的事實,也容不得你們懷疑」佐助的語氣逐漸變得凌厲,最後冷冷一笑,「如若你們覺得不放心,可以驅逐我離開木葉,如何?」
砰到了這一步綱手終于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可她是針對木葉高層的。
「你們這些老家伙,都給我差不多一點木葉之外的忍者村,都巴不得能夠得到佐助這樣的忍者,想想當初大蛇丸離開木葉了又怎樣了麼?你們還真以為如今的木葉可以跟當初的木葉相比麼?你們這些老家伙、你們這些老家伙……」綱手皺緊了眉頭,「少為我爺爺建立的這個木葉村抹黑了」
綱手是初代火影的親孫女,她如此說,沒有人可以反駁。
這時日向日足也站了起來︰「日向家是這個村子的最悠久的幾大家族之一,而我身為當任家族家長,想必我還是有資格說幾句話的。各位,或許當初的宇智波一族過于強大,因而有了二心,所以各位唯恐會重蹈覆轍,但說到底,那並不是宇智波一族單方面的原因。毫不客氣的說一句,當時會造成那樣的結果,在座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我們所不能否認的」日足頓了頓,環視會場一圈,「各位現在擺出這副模樣,莫非是在心虛麼?」
這番話下來,戳穿了所有人的虛偽,本還心有不願的人,也徹底沒了任何借口繼續發難。
而說完了的日向日足還朝佐助點了點頭,佐助見狀忙前傾身子還了一禮。
這場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所謂會議,到此結束。
所有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最後只剩了綱手、卡卡西、日向日足和佐助。綱手一臉疲憊的癱坐在軟皮椅子里,一手支在椅扶手上扶著額頭。卡卡西向綱手和日向日足行了個禮,就領著佐助也走出了會議室。
「啊——」走出火影樓時,卡卡西無精打采的說,「這事終于完結了,真是……」
「給你添麻煩了,卡卡西老師。」佐助跟在他身後,低著頭說道。
「嘛,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吧?」卡卡西轉身看向佐助,最後笑了笑。當年還到自己下巴的大孩子,如今已和自己幾乎一樣高了。
佐助聞言抬起頭,看著卡卡西笑眯的眼楮,也笑了。
這時候鳴人從一旁的樹叢里躥了出來︰「佐助現在沒事了吧?」
「誒……眼里只有佐助啊。」卡卡西故意側起身子,裝作失落的樣子。
「咦卡卡西老師」鳴人驚。
卡卡西無奈的想︰這混賬小子,居然真沒看見我呢。抬頭看看天色都快中午了,就對那兩個人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兩個回去吧,有什麼情況我再通知你們。」這麼說完,卡卡西抬腳走了。
鳴人立刻轉向佐助,佐助隨即抬手將食指抵在鳴人唇上︰「不管有什麼想問的,都回家再說。」看看佐助的臉,找不到一絲陰霾,鳴人總算不那麼緊張了,就點點頭,和佐助一起朝家走去。
在路上,佐助和鳴人詳細說了會議上發生的事。听到佐助說日向日足居然站出來替他說話,鳴人也有些意外︰「唔……有時候去找雛田,也會踫見他呢,真沒想到那個大叔是這麼好的人啊。」
佐助沉默不語,獨自在想些什麼。
「佐助,想什麼呢?」鳴人問。
「啊?不……沒什麼,只是隨便想了些東西。」佐助怕鳴人不相信,說完還對他笑了笑。
「耶——」鳴人明顯不信,雖然也不說話了,但盯著佐助的臉不放。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說是盯著佐助的臉,其實就和鳴人平時看他的樣子差不多。
「喂……」佐助無奈的帶點撒嬌的告饒的意思看回鳴人,可鳴人就是不依不饒,佐助只好妥協,老老實實說︰「好了、好了,我只是在想日向前輩說的那些話而已,畢竟,他的那些說辭我以前從未听過,所以真的很有些意外吧,沒想到在木葉里會有人對宇智波一族是抱有這麼善意的想法的……」佐助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輕不可聞。
但鳴人全部都听清楚了。這會兒兩個人已經走回老宅區域里了,前後左右都只有他和佐助兩個人。于是鳴人伸手將佐助拉的靠了過來,繼而緊緊將他抱進懷里,久久不語。
佐助明白,鳴人是確實的感受到了自己那有一點點驚喜的心情,他這是在為自己高興。也就同樣抱住了他,再不願放手。
「喲——頂著這麼大的太陽,二位可真是好興致啊。」鼬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
鳴人和佐助這才分開,朝牆頭看過去,鼬兩手交叉在胸前,兩腿微分開的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俯視兩個人。
二
時間稍稍回溯——
在四個孩子一歲多的時候,佐助拆了嬰兒床,將房間原本的大床放回了原處,小家伙們就一直睡在一起。
早上佐助被帶走,鳴人悄悄尾隨而去,大人就只剩了佐井和宇美。
此刻鼬之外的三個小家伙都在床上,因為什麼也不能干,都逐漸有了困意。不一會兒,葵和花歌躺下睡過去了,佐井拿薄毯給他們蓋好。扭頭看看靠牆坐在旁邊不住點頭卻還堅持坐著的朝美,佐井微笑著模模他的頭,對他說︰「困的話,也躺下睡吧?」
「呃?」朝美看看佐井,再看看已經睡著的葵與花歌,最後又看看桌邊背對自己而坐的鼬,點了點頭。佐井就打橫抱起他,放在葵旁邊,也用薄毯替他蓋好。很快,朝美也沉入了夢鄉。
佐井輕輕的下了床,慢慢走到鼬身邊,猛的彎下腰將臉探到鼬面前想問他困沒困,卻看到鼬一雙眼楮變得深紅似血——寫輪眼。佐井下意識眨了眨眼,就看見鼬的眼珠已經是黑色的了,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喂,大叔。」鼬對上佐井的視線,「你擋到我了。」
「啊?」佐井立起身子,隨著鼬的視線看出去,才發現他是在看陽台上的宇美,「你是在看宇美嗎?」。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在看什麼?」鼬撇過去臉,不看佐井。
這小鬼真是不可愛,佐井無奈的心想。
這時,一直在陽台眺望的宇美轉身快步走了進來,說︰「鳴人和佐助回來了」
「啊」鼬刷的就跑了出去,快的宇美和佐井誰都沒反應過來。雖說鼬的行動太突然,但行動之迅速也確實讓人不得不驚嘆。
作為曾專以情報作業和暗殺為主要工作的根之忍者,佐井多少知道些宇智波一族的事,此時不由的感嘆︰「這孩子,真是沒有辜負佐助給他的名字啊。」
「咦?」宇美就只有一臉迷茫的份了。都是根,她卻一直呆在根基地內部,對外面的世界的認知基本是一片空白。現在還活著的人都認識的不多,更不用提已經永遠留在過去的人了。
——回溯到此結束。
三
「哼」鼬從鼻子里噴氣,活像頭小牛,「老爹,我們都沒事了吧?」冷不丁有人從旁邊揪著他的後衣領把他拎了起來,他嚇的大叫了一聲︰「哇」扭頭一看,是佐助。他連忙再回頭,才發現路面上只剩鳴人一人了。皺起眉頭,想要擺一副不屑的表情,最終卻變成了不甘︰「嘖」
佐助單手拎著那小鬼,隨手甩了甩,絲毫不費吹灰之力︰「面對自己的父親那是什麼稱謂?嗯?還有,那語氣是怎麼回事啊?你小子把我教你的禮貌都扔到大洋底去了麼?」
「切」鼬將眉毛聳成八字,眼楮也眯了起來,一臉我就是這樣你能把怎麼滴的欠揍表情。
「切什麼切啊」佐助臉上頓時青筋跳動,直想把鼬胖揍一頓。
明明兩歲以前的鼬最喜歡佐助了,經常在佐助做著什麼的時候,一抬眼就會發現小家伙居然睡到了他的身邊。而當鳴人出任務,佐助偶然獨自感受到寂寥時,不管他在家里的哪個位置,小家伙都一定會找到他,屢試不爽。怎麼兩歲之後,尤其是近一年來,這孩子越來越喜歡跟佐助鬧別扭、頂嘴了。
尤其是四歲的時候,突然向鳴人表白,那是惹的佐助最暴跳如雷的一次。從那以後,父子兩個人之間愈加冷漠。
下面的鳴人看見父子兩個人就這麼頂上了尖,急的抓耳撓腮,可眼看兩個人越頂越來勁,他只好也躍上了牆頭,伸手就將鼬從佐助手里奪了下來︰「嘛嘛,你們兩個,就這樣算了啦。佐助,鼬還只是個小孩子麼,偶然調皮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不要這樣嘛。」
鳴人其實很想說︰佐助你小時候比鼬還別扭的啊你忘了麼?
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這麼說了,最後的最後「倒霉」的一定是自己,現在不出任務就都睡在佐助家啊。確切的說,是和他睡一間房間啊……
「鳴人,你總這樣會把鼬寵壞的。」佐助還忿忿不平。
「鳴人……老爹對我好凶啊嗚嗚嗚……」鼬卻在鳴人話音剛落,就立刻擺出一張哭臉緊緊抱住了鳴人的脖子,把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肩旁。
「佐助……」鳴人把身子偏了一偏,讓鼬離的佐助遠了些,「這都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們就先回家了好不好?吶、吶?」
佐助撇撇嘴︰「好,回家吧。」
「嘿嘿」鳴人聞言笑了兩聲,就抱著鼬轉身朝家躍去。這時候,本來將臉埋在鳴人肩膀的鼬卻把臉露了出來,邊用手指拉下自己的下眼皮,邊沖著佐助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佐助再次青筋暴跳,徹底怒了,轟隆隆燃起滿身怒火,朝著鳴人急速追去。
「哇鳴人老爹追過來了啊」鼬急忙拍打鳴人的背。
「我知道啊」早已察覺到背後佐助的憤怒的鳴人根本不等鼬提醒,就加快了腳下的速度拼命向家趕去。只要到了家里,有佐井和宇美在,總歸能讓佐助放過鼬一馬吧
四
就在剛才,宇美進來說鳴人和佐助回來的時候,剛入睡不久的朝美也醒了過來。他眨了眨眼楮,一骨碌爬起來,就去推葵和花歌︰「喂葵、花歌,起來了,爸爸回來了」
「唔……」花歌小手輕握成拳頭揉了揉眼角,就悠悠轉醒。
葵卻沒這麼容易醒,任憑朝美又推又扯又搖,才總算醒來。醒來第一件事,還是抬手給了朝美一拳︰「討厭啦我剛才夢到鳴人說要帶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我們剛剛才走出家門呢,你就把我吵起來了」
朝美捂著臉蛋,痛的呲牙咧嘴的說︰「那你是願意繼續做夢呢,還是見到真的鳴人?鳴人和爸爸一起回來了啊」
「咦?」葵刷的爬了起來,一步就跳下了床,朝陽台的佐井和宇美跑去。
「誒……」朝美淚眼婆娑,無奈的很,「明明是個女孩子,怎麼這麼暴力。」
花歌慢慢爬到朝美旁邊,伸手覆在哥哥捂住臉的手︰「哥哥,很痛嗎?」。
「呃,還好啦。」朝美將手離了臉,轉而拉住花歌的手,「我們也過去吧。」
花歌點點頭,兩個小孩子一起下了床跑向陽台。他們兩個剛剛邁出從臥室通往陽台的拉門,就被一陣突然襲來的狂風吹的站立不穩,接著葵撞上了他倆,三個小家伙一起摔倒在地,再一起咕嚕嚕滾回了臥室。然後就听到了鼬哥和鳴人大喊大叫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佐井插話的聲音。
「唉……」朝美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弟弟妹妹盡量拉進自己的懷里抱住,用自己的身體替他們擋風。
這不是第一次了。
听那架勢,必然又是哥哥不知怎麼的惹惱爸爸了,而鳴人就拼命的勸解。不過這次家里還有佐井和宇美,應該會比以往更快平息吧?正這麼想著,突然背後有什麼撞了過來,並把三個小孩子同時壓住了。
朝美一扭頭,才發現是宇美。
看見朝美一臉鄙夷的神色,宇美訕笑了一下︰「我……體重很輕的啊……」
確實,就這樣被宇美壓在身下,卻並沒有感覺無法承受,甚至這樣一來宇美成了擋風的人,朝美三個感覺還舒服了很多。
「鼬哥那個混蛋每次每次都搞什麼烏龍啊等下就算老爸被鳴人攔下不揍他,我也要至少揍他一拳才行」葵怒了。
「呼啊……」花歌在這種狀態下,居然還能打個哈欠,一副再這樣不能動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你這家伙還真不是一般的淡定呢。」葵挑了挑眉梢,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不然能怎麼樣,你能阻止老爸嗎?」。花歌懶洋洋的回問葵。
「這……」葵轉移了視線,無法作答。一直以來,在這個家里能夠阻止老爸發飆的,也只有鳴人了。
花歌聳了聳肩︰「所以說,我們激動也是白激動,不如淡定一點啦。」
「哼。」葵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嘛嘛。」朝美伸出兩只手,同時模了模弟弟和妹妹的腦袋。
「你們家真的好熱鬧呢。」宇美忍不住感慨。
三個小家伙同時轉頭看向她,三雙大眼楮閃啊閃的,宇美都被閃的有點暈,她終于明白佐井被他們盯住時的感覺了。
誰說小孩子是天真無邪的存在?我看他們才是最具殺傷力的而且還是生來就有的能力
五
鼬終究是被佐助揍了一頓,疼的他坐都坐不穩當。吃午飯的時候,他不停的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佐井和宇美死命的忍到內傷才終于沒笑出來。可是三個小家伙沒那麼多顧慮,看著鼬有些滑稽的模樣,都嘻嘻笑著。
最後鳴人也沒忍住,噗哧笑了,就算立即干咳幾聲用以掩飾,還是被鼬听出來。小家伙立刻跳了起來怒視鳴人,但是一瞥眼看見鳴人旁邊的佐助雙手叉在胸前盯著自己,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哼一聲掉頭走出了廚房。
「喂,佐助,等下好好和鼬說說話啦。」鳴人轉頭看向佐助,「吶?」
「好啦,我知道了。」佐助松開雙手,坐直了身體。而就在這時,他又感覺到了那種奇怪的視線。他飛快的轉身看向背後,這時那感覺又消失了。那邊是櫥櫃,僅此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
「咦?」佐助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