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天折騰下來,吃過晚飯沒一會兒,葵就躺在西客間里睡著了。花歌第一個發現她的,邊喚邊伸手推了推她。無奈葵就是不醒,今天她是真的折騰的夠嗆了。看鳴人和佐井的切磋,看得她有點過分興奮,纏著鳴人和她對了一整天招。最後連鳴人都不得不求饒,可以想見她運動量之大。
「哥,怎麼辦啊?」花歌最後向朝美求救。他還真不敢硬把葵搖醒,那樣他一定會吃她的拳頭。
「啊?」朝美聞聲從胳膊里抬起頭,向弟弟妹妹看過去,他差點也趴在方桌上睡過去。揉揉眼楮看了看葵,朝美仰頭想了想,起身往西客間內門走去︰「我去喊鳴人來把葵抱回房去吧。」但走到廚房門邊,才看到鳴人正邊洗碗邊和父親聊的高興,一時不想打擾他們了。
父親剛消失時,鳴人心痛到昏過去的模樣,朝美一直記在心上。他那會兒完全被嚇到了,然後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父親不在了,他們就只有鳴人了。因為不難發現,那時候其他會對他們好的人,都只是因為鳴人的緣故……
朝美想著有的沒的,轉身朝二樓走去,敲門進入了鼬的房間,鼬正趴在床上看書。朝美站在門口對他說︰「鼬哥,葵在西客間睡著了,你幫忙把她抱回房間唄?」
「哦?鳴人和父親呢?」
「還在廚房里洗碗。」
「誒?這麼慢?那兩個人不會是在廚房里打情罵俏吧?」鼬撇撇嘴,爬了起來,和朝美一起回了一樓。
鼬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前面幾日更是干脆去宇美、佐井那里住了幾天。長這麼大,四個人還是第一次分離,不知道為什麼朝美想到這里就有點慌。過去父親不在了後,朝美和弟弟妹妹並沒有太不安,就是因為他們的兄長還在。可現在,鼬似乎很少看著他們了。
好像有句俗語,說的是長兄若父。
鼬對朝美三個而言,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曾經彌補過父親這一角色的缺失吧?鳴人對孩子們太溫柔了,溫柔到他們對他沒有一點畏懼心理,完全沒有他是長輩的感覺,可以肆意的和他嬉鬧耍賴。佐助剛不在時,突然的失去了依靠的他們,也失去了管教他們的人,鳴人和自己真的差點就管不住葵和花歌了。要沒有鼬,真不敢想弟弟和妹妹會變成什麼樣的野孩子。
「哎,這只吃飽了就只知道睡的野蠻小豬。」鼬蹲到葵身邊,看著妹妹熟睡的臉。葵的臉依然胖乎乎的,鼬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手指大力的戳了幾下,看得朝美和花歌忍不住同時退後幾步,生怕葵被戳醒了鬧脾氣會波及他倆。但葵終究沒醒,被鼬抱了起來。
朝美看著鼬輕輕巧巧的就把葵抱了起來,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鼬已經高出他們太多了,朝美自己還比葵和花歌高一些,可也才剛剛到鼬的胸膛高度而已。他和他們之間,已經太多的不一樣了。
「總覺得,鼬哥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朝美看著鼬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說了一句。
無論是力量,還是心。
「咦?」花歌聞言看了看朝美,再看著鼬的背影消失在內門,撓了撓頭。他似乎明白朝美的話,又似乎不懂,最終只好什麼也沒說。
「呼啊——」朝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懶腰,「我今天要早睡,好累了。」說完就走。
花歌看了看這樣一來,西客間只剩了他一個人,空蕩蕩的。他刷的站了起來追上朝美,去拉他的手︰「那、我也要睡。」
「嘿,那走吧。」朝美笑笑,牽住了花歌的手。兩個孩子追上了鼬,跟在他後面上樓梯。在走廊里,一直到鼬進入葵的房間以前,朝美都盯著鼬的背影看。
二
「啊咧?孩子們呢?」鳴人進了西客間,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已經睡了吧。」佐助抬起手,從鳴人身後搭上他的肩膀,下巴也擱在他一側的肩上。
「也是哦,今天他們都累壞了吧。」鳴人笑笑,往後一傾身子,靠進了佐助懷里。
「你也累了吧?先和佐井切磋了一早上,又陪著小葵修行了一天。」佐助順應鳴人的動作,抬起了下巴,變成和鳴人臉貼臉,手也滑下環住他的身體。
「嗯——還好,實際上白天徹底活動了筋骨,現在感覺好的不得了,渾身都是力氣。」鳴人如此說著,舉起左胳膊彎起,凸顯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然後對著佐助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就是︰怎麼樣?不錯吧?
現在天熱,兩個人都穿著短袖。只是鳴人是T恤,而佐助是胸前帶拉鏈的小褂。
「哦——」佐助看著他得瑟的樣子,拖長音還來了個升調,淺淺一笑便收緊了環著鳴人的胳膊,「那現在晚上了,讓我來令你變的‘筋疲力盡’吧?」白天鳴人和佐井的對決,讓在一旁看著的佐助莫名的醋意大發。
「唔」鳴人頓時臉就紅了,開始死命掙扎,想掙月兌佐助的懷抱,「不要啦昨晚不是才剛……喂佐助啊」鳴人被佐助直接壓倒在地板上。
「鳴人……」佐助用放的低沉的聲音呼喚鳴人,後者渾身一顫,就放棄了掙扎。
「佐助你這家伙……」鳴人摟住他的脖子,剛想迎上他的吻,卻冷不丁看到了遠明九雀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就站在兩個人旁邊,正低頭看著他們兩個。
「哇啊」鳴人猛的推開佐助。
三
「喂,遠明,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啊?」佐助無奈了。鳴人已經回了房間,西客間里只剩了自己和遠明九雀兩個人。方桌上還冒著裊裊熱氣的茶,是鳴人離開前泡的。
可遠明九雀只是呆愣愣的望著佐助,沒有任何反應。
「喂……看得見我嗎?」。佐助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遠明九雀啪的打開了。
「我沒瞎呢。」遠明九雀語氣有點冷的說。
「誰讓你半點反應都沒有麼。」佐助無奈,「喂,你最近越來越奇怪了,怎麼了啊?」
遠明九雀撇頭看向庭院︰「沒什麼啊。」佐助不是他什麼人,沒有硬逼他對自己說心事的權力。
仔細感覺了一下,確定周圍只有自己和遠明九雀兩個人,佐助決定問出自己的疑問︰「遠明,我想問你兩件事情,一件是關于鼬的,一件是關于你們的。」
「鼬?是你那個最大的孩子嗎?」。遠明九雀轉動眼珠看向佐助。
「對,就是他。」佐助點頭,「他似乎……怎麼說,有兩種狀態,平時見到的他是一種,到了夜里還可以有第二種狀態,而那第二種狀態,存在狀態和你好像。」
「和我好像?」遠明九雀來了興趣,「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的查克拉流動方式啊什麼的,和你的好像。」佐助解釋,「都呈現強烈的一團光狀,不像人類的查克拉,是有規律的循環流動。」
「哦?」遠明九雀這下完全被勾起興趣了。
「我想或許你能知道什麼吧?」
遠明九雀笑︰「你當我是神啊,能知曉這世界的一切?」
「呃……」佐助模模下巴,他確實這麼想的來著。
「嘛,既然你這麼問,我倒是想告訴你,我也確實覺得他很特別,但具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就只是一種感覺吧。」
「這下麻煩了。」佐助雙手抱在胸前開始思考,眉間緊蹙,「他的另一種狀態,用寫輪眼看過去,那樣的查克拉流動,簡直就是另一個你。」
「哼,少來了,連你都不可能和我比,更何況完全是由人類的遺傳因子而來的他?他是人類,怎麼可能‘簡直就是’另一個我?」遠明九雀冷笑,似乎佐助說了多麼傻的話一樣,「不然照你這麼說,要是他拋棄人類的身體,豈不就成了我的同類了?」
可佐助沒笑,他看著遠明九雀,慢慢睜大了眼楮。雖然遠明九雀本是想取笑他的說法的不自量力,人類怎麼可能和尾獸一樣?但佐助卻真的被遠明九雀這席話給驚到了,因為,似乎真的是那樣的感覺,所以當時第一眼看到鼬,佐助真的是相當的詫異。
那之後,他本想問另一個自己這件事,卻沒想到發生了差點殺掉他的事情,就此和他分道揚鑣。最後是從宇美那里問到了真相,得知鼬曾經靠奪取她和鳴人的查克拉而得以快速成長。
看著佐助沉默不語的樣子,遠明九雀突然不爽了︰「什麼啊,人類怎麼可能和尾獸一樣?你多想了吧?」
但佐助不再理會他,一臉沉思的起身朝二樓走去。遠明九雀看著他的背影,也皺起了眉。
四
佐助回到房間的時候,鳴人剛換上睡衣。看佐助一臉沉思的表情走到床邊坐下,像沒看到自己一樣,鳴人愣了一下,才走過去︰「你怎麼了?」說著他在佐助身前蹲下。
「啊?鳴人啊……」佐助這才猛的看到他一樣,表情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喂喂,和遠明九雀談了什麼啊?這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沒……」後面的什麼兩個字,消失在鳴人瞪視他的眼神里。佐助撓撓頭,猶豫了一下,決定和鳴人實話實說︰「鳴人,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不管你多驚訝,都一定要听我說完好嗎?」。
「哦?」鳴人緊張起來,「果真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不是這方面的事……」佐助無奈,「是遠明九雀和鼬的事。」
剛听佐助說沒事,鳴人的心才才放下,又听他說是鼬的事,他立刻又繃緊了。
佐助見他這樣,在心里一聲嘆息,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讓他站起來,然後將他抱進懷里兩個人一起滾進床里︰「你啊,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害得我都要跟著你一起緊張了。」
「呃,抱歉、抱歉。」鳴人嘿嘿傻笑了幾聲。
佐助將他擁在懷里,極其溫柔的親吻他的額頭和眼楮。鳴人覺得癢癢的,但很神奇的,他真的完全放松下來。
「我有說過,遠明是我的救命恩人吧?」佐助開始講述,「鳴人,我不知道要如何對你講述那段過去,因為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的確我是陷入了危險,並且是遠明將我救了回來,我才有了再次見到你的可能性。」
「是在你離開木葉那一年時間里的事?」鳴人覺得佐助的話哪里怪怪的,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
「嗯……」,佐助言語不明的敷衍一聲,擁住鳴人的雙臂稍稍加了力氣,繼續說道︰「鳴人,認真听我說,遠明不是人類,他是一名妖獸,和你體內被封印的九尾一樣的妖獸。」
鳴人呆愣的看著佐助,做不出任何反應,不過也實在不能怪他。
不是人類?尾獸的一員?
鳴人突然覺得他和佐助語言不通了。
佐助嘆了一聲,發動了寫輪眼,將鳴人拉進了自己的幻境。
五
鳴人只覺得視野里一片黑暗,面上還感覺得到有風吹來,這使他猛地記起曾經做過的那個夢——那個在黑暗里飛翔,最後見到了佐助的夢。
只是這次他並非懸浮,腳下是大地那堅實的觸感。
周圍漸漸亮了一點,從不見絲毫的黑暗,變成了混沌的灰色。鳴人分辨出來自己似乎是身處一片叢林里,只是這的草木似乎都大的太離譜了吧?還是僅僅因為光線昏暗不明的造成了錯覺?但,這里怎麼這麼像土之國?
突然,頭頂傳來莫名的壓迫感,讓他渾身一凜。猛抬頭看去,卻幾乎就在他一抬頭的剎那,一個巨大的黑影就落到了他的跟前,強烈的風壓吹得他不得不伏低身子,才避免了被吹走的悲慘結局。雙臂擋在臉前,但依然有風擊打在面上,臉皮被刮的生疼。
等風好不容易減小到鳴人的眼楮可以承受的程度,他才睜眼抬頭朝前看去。
「九、九尾」鳴人詫異的大聲說道。這時,一個人從他背後抱住了他,他一扭頭就看到了佐助。
「那不是九尾啊,鳴人,好好數清楚他的尾巴。」佐助輕輕說,「他只有八條尾巴。」
光線雖暗,倒也足以看清那形似九尾的妖獸身後的尾巴。鳴人數了數,真的只有八條。
「他是?」
佐助嘴角勾起一個淺笑︰「八尾妖狐,是實力在九尾之下、也只在九尾之下的妖獸。」說著捏住鳴人的下巴,讓他朝向那邊,「看清楚了,這是我真實的記憶啊。」
妖獸那狹長的散發著赤色光芒的眼楮,更加眯細了,然後他渾身都發出了極淡的紅光——淡到若不是周圍這麼暗,都不一定看得到的程度——全身猛的縮成了一小團紅光,那光繼續縮小,露出了遠明九雀。
這時的遠明九雀閉著眼、微仰著頭,水藍色的長直發在身後飛起,和寬大飄逸的白色長袍一起,像是他的翅膀。他緩緩降落的同時,下巴沿著一道優美的弧線收回,等他落到鳴人身前,已經成了微垂著臉。
鳴人只覺得,是一團白光落到了自己身前,照亮了自己的視野。
遠明九雀眼楮睜開了一點,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忽扇忽扇的。過了一會兒,他才完全睜開眼,並抬臉向鳴人看過來。那赤色的妖艷眸子里,閃著宛如鑽石那樣的光芒,鳴人真覺得自己就要在他的視線里淪陷了。
「喂,鳴人。」佐助不悅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鳴人才被喚回了神志。
「哦?呃……咳」鳴人臉一紅,好不尷尬。可不要怪他,遠明九雀真的太美了。
又盯著遠明九雀看了一會兒,鳴人忽的覺得周圍的景色在消融。他這才將視線從遠明九雀身上挪開,看向那些草木,想看明白發生了什麼,卻看到了他家的天花板。
他已經月兌離佐助制造的幻境了。
沉默半響,鳴人才喃喃說了一句︰「真想不到……」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他變化時,也相當吃驚啊。」佐助接道,但他沒想到鳴人下一句說的卻是——
「他原本該是那麼漂亮的……」
佐助頓時青筋突起,扭頭看看還似乎是在煩惱為什麼遠明九雀會這麼漂亮的鳴人,他露出一個完全的冷笑。
終于察覺到佐助異樣冷的氣息,鳴人慢慢的轉過頭,對著佐助干笑︰「啊哈哈,佐助不要這樣,我實在是太驚訝了啊,尾獸……變成人?我的大腦怎麼也接受不了啊……唔」佐助用吻阻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我們繼續剛剛被打擾了的事情吧?」佐助笑mimi的說。
看著他那個笑,鳴人出于動物一樣的本能,感知到了「危險」,但佐助沒有給他躲開的時間。
六
鼬把葵抱回她的房間後,就回了自己房間。但還沒有睡,現在正仰躺在床上。他現在是本體狀態,確切的說,自打家里被一群莫名強悍的入侵者偷襲那夜,他突然以靈體狀態闖進佐助和鳴人房里想惡作劇,反而被佐助的眼神盯的不舒服後,就再沒有以靈體狀態出現過。
原因有二。
一是有點沮喪。他好歹也曾成功暗殺過木葉的高層,盡管方法十分之犯規,他還是覺得自己挺強的。但那晚見到佐助的力量後,他才明白,在真正的強大面前,他會的根本就是些小兒科。若他沒有這麼獨特的體質,他只怕連那些木葉高層的宅子都進不去。
二是鳴人允許他去找宇美,甚至後面還同意他住到了她家好幾天,如此一來他也沒有使用靈體態的必要了。在這之前,他經常在夜里以靈體態跑到宇美的公寓附近,遠遠的眺望她的窗戶。他不想隔那麼遠的,但他害怕萬一被宇美發現,她會因為自己這樣偷窺一樣的行徑而討厭自己。
「唉,不知道宇美現在睡了沒呢?」鼬翻了個身,趴到了床沿,看到了枕邊的詩集。嘴角彎起露出一個笑,翻開它,又讀了起來。他太喜歡這里面的一首詩了,忍不住想︰明天拿去也給宇美讀一下好了。
他全神貫注的讀詩,都沒注意到他的房里忽的多出來一個人。
遠明九雀在佐助對他提過這個孩子的事後,忽然就想來看看,這個讓他有特別的感覺的孩子到底是什麼狀態。本來,他認為佐助說這孩子的另一種存在狀態像自己的說法,是純粹的扯淡。
人類和尾獸,絕對不可能相像的。
所以他來看看這個孩子,然後他驚訝了。
盡管鼬現在是本體狀態,遠明九雀還是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只有他的族人才會有的氣息,那是一種獸的氣息。只是太微弱了,弱到沒有這樣面對面的呆在同一間空間里,他就無法感覺到的程度。
可這也已經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情況了就算是依靠他的查克拉才重構了身體的佐助,在沒有爆出大量查克拉時,身上都不會帶有獸的氣息啊
這個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真的就像遠明九雀一直對佐助說的,人類實在是一種充滿了不確定的種族啊。
遠明九雀皺皺眉,他決定了,他一定要搞明白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