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滿足了這個願望後,顧言歡便專心致志地吃飯了,這太白樓的菜色還是不錯的,不吃可惜了。而另一邊,柯祈越嫌小杯子喝得不過癮,便讓小二換個大碗繼續喝。
顧言歡好奇地看著對面那人痛快飲酒,幾碗下去臉都不紅一下。她也見過不少盛元男人來這兒喝酒,點的還是比這將軍醉口味淡一點的羅浮春,都是三四個人一壺,還是用小杯喝的,也不過七八杯下去就喝得東倒西歪了。那像眼前這人一個人都喝了七碗了,真有這麼好喝嗎?
想到這,顧言歡推過酒杯,道︰「給我倒一杯。」
柯祈越懷疑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可以嗎?可別逞強,我看還是梨花酒適合你。」
可是顧言歡不為所動,堅持要嘗試一下,他只好給她倒上一小杯。
顧言歡小心地端起酒杯放到嘴邊,還未喝下,便有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抿了一點,有點辣辣的,嘗不出味道,于是顧言歡做了一個讓她無比後悔的決定,端起酒杯,閉著眼楮一飲而盡。由于喝得太爽快,以至于沒看到對面柯祈越瞪大眼楮欲言又止的表情。
「咳咳,咳,辣,辣死我了。」這一杯酒喝下去,別說舌頭,就連腸胃也火辣辣的,仿佛燒起來一般。
顧言歡趕緊放下酒杯,夾了幾筷子爽甜可口的水晶蘿卜塞進嘴里,即便如此,也消除不了滿嘴的辛辣味。
柯祈越見狀,悶笑兩聲,將自己面前的的桂花糕端到顧言歡前面,道︰「怎麼樣,這酒味道如何?方才看公主那麼豪爽地一飲而盡,讓小王實在佩服。」
「咳,這麼辣的酒你怎麼喝得下去的?」使勁咽下一口桂花糕,顧言歡有點口齒不清地說道。一杯酒喝下去,感覺腦子一熱,血氣上涌,到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
「我是男人,這點酒算什麼,不過對于你一個女子來說,這酒的確烈了點,而且方才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第一次喝烈酒最好別一口喝下去,你就……」說道最後,柯祈越很是無辜的撇明自己的立場。
「你……」顧言歡心里憤憤然,不過也確實不能怪他提醒得不及時,要怪只能怪自己沒事好奇什麼呢。
之後,顧言歡連那還剩半壺的梨花春也不踫了,一心一意地挑著桌上喜歡的菜吃。
等華燈初上,斜月將升時,兩人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下樓結賬。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在這兒晃悠?」
正當顧言歡和柯小王爺說說笑笑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冽熟悉的男音。
顧言歡詫異地抬頭,真是冤家路窄,他陸則煜怎麼會來這?即便外面天色已黑,但太白居內燈火通明,因此她清晰地看到對面那男人寒著臉,冰霜一樣的表情上隱隱泛著怒氣。
奇怪,他又什麼好生氣的,反正她今晚又不回相府,即便出了什麼意外,父皇母後也怪不到他們一家吧。還正好能擺月兌駙馬的身份,將那個表妹名正言順地娶回去,不正是兩全其美嗎?
「原來是陸……兄啊。」因為是在大廳,人員混雜,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柯祈越便以兄弟相稱,「陸兄莫要怪罪,是小弟我初來乍到,對京城多有不熟,這才煩請嫂夫人領著小弟四處逛逛的。」
「是麼?可現下天色已晚,柯兄不會還要逛夜場吧?」
「當然不會。」
「自然要去。」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柯祈越略有尷尬地看著顧言歡,道︰「今日已經麻煩嫂夫人很多了,這夜市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要算了?」本來顧言歡還真沒想過要逛夜市,畢竟自己走了一天也累了,但對著陸則煜,她就是不想讓他順心,「柯……咳咳,祈越難得來一趟京城,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們鄱陽的好風光。」
「這……」即便再怎麼後知後覺,柯祈越也能發現眼前這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祈越?陸則煜听到這個稱呼氣得臉都有些綠了。這才不過一天,都已經可以直呼其名了。真是……陸則煜深吸一口氣,暗自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同一個稱呼計較。
「正是,柯兄遠來是客,我們身為地主,一定要讓客人盡興才是。」卻不料陸則煜反常地贊同,回身已邀請柯祈越,後者無奈,只能陪著這小兩口折騰。
「走啊,夫人還愣著干嘛呢。」陸則煜回頭,對還愣著不動的某人說道。
「走就走」
三人夜游,這氣氛就顯得微妙了,尤其是這其中兩人明顯是在鬧矛盾。
于是,這一路,只有柯祈越不停地調節氣氛。
「沒想到這鄱陽城夜里也如此熱鬧,真是讓小王大開眼界啊,哈哈。」柯祈越看著旁邊兩人毫無反應,只好自己干笑兩聲,掩飾尷尬。
過了半天,柯祈越又開口︰「河岸那邊燈火通明的那家店是干嘛的,看那邊燈籠高掛,人進人出的可真是熱鬧啊」
顧言歡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對岸,頓時黑了臉,這柯祈越指哪不好,偏偏指向談笑樓。這讓她怎麼介紹,只能支支吾吾打算掩飾過去︰「那,那邊就是一個……一個普通的酒樓,地段好才這麼熱鬧,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撒完謊,顧言歡在心里不住祈禱他千萬不要再問下去,更別心血來潮地想進去參觀參觀。可惜,她只顧著祈禱柯祈越別過去,卻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座會說話的冰山。
「夫人怎麼講得這麼簡單啊,你讓小王爺一個外地人怎麼听得明白呢,還是我來說吧,柯兄你方才指的那家店名叫談笑樓,可不是一家酒樓那麼簡單啊。」
「談笑樓?這名字真有意思,光听這名字還真猜不出這是一家什麼店呢。」柯祈越只知當初的百花樓,不知如今百花樓已更名為談笑樓,心中更是好奇。
「柯兄不曾听過談笑樓這名,但說不定知道它以前的店名。」說到這,陸則煜特地瞟了顧言歡一眼,果然後者臉色鐵青,不過此時他是打定主意教訓教訓那丫頭,好讓自己出一口悶氣,于是繼續說道︰「這家店以前有一個振聾發聵的大名,叫百花樓,想必柯兄一定有耳聞。」
此話一出,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尷尬了。顧言歡氣得眼圈都有點紅了,若不是還記著有外人在場,早就沖上去對著某人拳打腳踢了。
柯祈越听到「百花樓」三字,就暗叫不好,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叫你多嘴。也明顯感覺到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可這是人家夫妻倆的事又不好相勸,只能尷尬地說道︰「額,這名兒改得真不錯……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今日就到這吧,小王先行一步了。」
「等一下我也要回宮,你送我回去」顧言歡沖著柯祈越轉身欲逃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