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過了年,剛出正月,便是蘇素的嫁期。顧言歡忙得腳不著地,發誓要給自己的好姐妹一個隆重的婚禮。既然她不能改變蘇素嫁過去側室的身份,但嫁得風風光光的她還是能做到的。
這麼一來一去又是大半個月過去,等真正清閑下來,已是三月出頭了。
三月,是個踏青的好時節。
用過晚膳,陸則煜坐在書房里,想著前兩日顧言歡那丫頭還跟他吵著要出去走走,想想他們兩人在一起,除了在京城轉悠,還真沒出去玩過呢。反正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事,該做的也都給承楓了,不如就去涂城吧,離京城不遠,又是陸家的封地,不會有什麼危險,風景還不錯,正好逛逛。
這麼想著,猜測顧言歡听到這消息定是高興地手舞足蹈,不覺竟輕輕笑出聲來,正听外面傳來聲音。
「表哥,我是玉凝,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進來嗎?」。
陸則煜揉了揉眉頭,還真是頭疼,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怎麼一听到聲音就覺得她心煩呢。不過相府上下按他的吩咐,也晾了他們有兩個月了,是該忍不住了。
于是陸則煜便讓她進來了。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很忙。」陸則煜隨意地翻著桌上的書卷,淡淡地說道。其實,他現在可真算不上忙,要不是和顧言歡雖然情感上有了進步,但實質上並沒有什麼飛躍,他也不至于這個時辰還獨守書房。
但是周玉凝听了這話,心中可就不舒服了。想起以前九公主還沒嫁過來時,表哥對她還是和顏悅色的,自從顧言歡嫁到相府後,是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就因為她是公主,她就得低她一等,連原本屬于她的表哥都要被搶走。但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可憐欲泣的模樣︰「對不起表哥,我打擾到你了,可是我就有幾句話想說。對了,這是我下午去廚房用慢火熬的茯苓炖雞湯,可以祛濕困利筋骨,你趁熱喝了吧。」
陸則煜皺著眉頭看著那盅湯,說實話,他現在真不想喝湯。
但是周玉凝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擔心是自己在里面放藥給他知道了,忙小心翼翼地問道︰「表哥不願意喝嗎?」。
看陸則煜還是沒什麼表情,心中更加游移不定,由于心虛,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些微顫音︰「表哥不喜歡的話,那我端走吧。」
「不用了,就放這兒吧。」
陸則煜瞥了一眼那個低頭紅著眼楮的小姑娘,有點頭疼。畢竟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而他又生性冷漠,難得有親近的人,這個名義上的表妹他也算是熟悉的了。要不是她們不安分,幾番招惹顧言歡,他也不至于弄得她們難堪。暗暗長嘆一口氣,陸則煜還是端起那碗湯喝了幾口。
這湯味道還是不錯的,更早以前,當他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時,對未來的妻子也不免幻想過。想象中的該是一個溫柔嫻淑,會為他洗手作羹,相夫教子的女子。若放在遇到顧言歡之前,便真娶了周玉凝也無妨,反正娶誰不是娶。可遇到顧言歡之後,才發現會有那麼一個人,即便她不是你理想中的伴侶,但你會心甘情願的為她妥協。
周玉凝看著自己表哥喝下了那一大碗湯,眼楮更亮了幾分,表情里有緊張、擔心、害怕,但更多的是歡喜,忍不住的歡喜,以至于她的嘴角都微微翹起。
「好了,你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現在天色已晚,你一個女孩子待在我的書房里總是不合適的。」
周玉凝看清陸則煜跟沒事人一樣的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片刻便釋然了。藥效發作總得有個過程才是,現在只要拖延時間便是了。
想到這,周玉凝便將之前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表哥,這兩個月玉凝想了很多,也知道自己以前不懂事,給你還有公主添了很多麻煩。我現在知道自己錯了,表哥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原諒我好不好?」
陸則煜並沒有馬上開口,周玉凝所說的都在他的預料之內,只是按他的猜測,她們還有二夫人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改過自新的,肯定還有什麼後招。于是,陸則煜不動聲色地開口︰「這府里可不是我當家,你要求人原諒也不應該來找我吧。」
「可是……」
誰不知道相府實際上就是掌握在陸則煜手中,但這話真不能就這麼說出來。
陸則煜看著周玉凝變化不定的臉色,心中不由冷笑。只是這身體是怎麼回事?現在不過初春,他怎麼覺得渾身燥熱,口干難耐?
陸則煜站起來,準備給自己倒一杯水解渴,不料周玉凝從身後拿過茶壺,一雙玉手正好踫到他的手,頓時,一種怪異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表哥要喝水嗎?我來倒便是。」
一樣的聲音,可此刻听在耳中竟有一股魅惑之意,撓的陸則煜心直癢。
定是那湯出了問題,陸則煜努力保持一份清明,當目光掃到書桌上喝了半碗的羹湯時,霎時明白了。暗道自己大意中了這小丫頭的道,用力抓住周玉凝的手臂,用力十二分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將她攬入懷中。
周玉凝手臂被抓住,還以為是陸則煜忍不住了,頓時喜上眉梢,剛想開口,便被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陸清陸清」陸則煜顛顛撞撞地打開書房的門,大喊道。
「怎麼了少爺?」守在不遠處的陸清听到聲音連忙跑過來,見了陸則煜雙眼通紅,發絲微亂的樣子,心中暗叫不好。
「去給我拎桶冷水過來,快」陸則煜雙手背在身後,其中一只手使命地掐住另一只手,這才保持了靈台的一分清明。
陸清見狀也知不妙,來不及多問什麼,飛快地拎水去了。
一桶涼水從頭到腳的澆了下去,在這初春的季節,別提有多煎熬了。但陸則煜仍覺不夠,雖然皮膚上的溫度降了些,但胸口的燥熱還是去不了。
心里有了定數,便吩咐陸清天亮之前一定要守好書房,任何人不得踏入,另外,得把里面那人綁好。
吩咐完這些,陸則煜腳不點地,朝著東院飛快的走去。
下一章不出意外的話,駙馬和公主要洞房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