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見陸清位置那棵老樹轉了一圈,然後「咦」了一聲,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這是什麼?」似乎沒有危險,顧言歡好奇地伸出腦袋望著陸清手中一大團東西。
「呵,這不就是您之前追著的那只兔子。這兔子也真是夠倒霉的了,竟一頭撞死在這棵樹上。」
顧言歡只听說過有個成語叫「守株待兔」,竟沒想過這種事情真會發生。這只兔子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死得這麼冤。陸清把那死兔子扔在地上,果然看到腦門那邊都撞出口子來了,血現在還在淌著。
「正好,咱們中午有雞又有兔,可惜沒有酒。」很快顧言歡就從對這只倒霉兔子的同情中恢復過來,想到中午能吃上肉,便又惦念上酒了。
陸清解下腰中掛著地長刀,熟練地用手臂長的刀給地上兩只倒霉的家伙開腸剖肚,除毛放血。在山間的溪流里清洗干淨後,又找了些野生的香草抹上,除去腥味,順便給淡而無味的肉加點味道。
兩人找了一片空地,陸清在地上挖了一個淺淺的洞,大小正好能把包好樹葉的野雞放進去。然後蓋上一層土,微微壓實,再在上面堆好柴火,陸清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最後找了根直且長的細木棒,預先浸在水中,將野兔穿起架在火堆上烤。就這樣,上面烤兔子下面烤野雞,兩不誤。
那只倒霉的兔子很是肥碩,皮下面還有厚厚的一層油,此刻被火烤著,發出「滋滋」的聲音。沒過多久,一股肉香撲鼻而來,顧言歡很沒骨氣的吞了吞口水。這實在不能怪她,有句話叫什麼,但可居無竹不可食無肉啊,一日不見肉如隔三秋焉。
陸清不時轉動著手中的木棒,好讓肉都烤均勻。等到差不多熟的時候,小心的割下一塊肉,用干淨的樹葉包好遞給顧言歡。顧言歡也不嫌燙嘴,等了這麼長時間,她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咬了一口肉,嘴里燙的受不了,只能張大了嘴巴,努力呼氣盡快讓肉涼下來。陸清見狀,後面割下來的肉都先放在樹葉上涼著,以防吃起來燙人。等到一只兔子分割得只剩下一個骨架了,陸清也不再向火堆中添加柴火,等著剩下的樹枝燒完,火星漸漸暗下去。接著用樹枝掃掉多余的灰燼,挖出下面埋著的野雞,撥開樹葉,一股別樣清香襲來。
兔肉肥美,雞肉香女敕,顧言歡只恨只長了一張嘴巴,一個肚子,實在吃不了那麼多啊。
酒足飯飽後,顧言歡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一旁還有大半只兔子和小半只野雞沒吃完。而陸清則蹲在溪水旁賣力地洗去佩刀上的油膩,心里琢磨著怎麼哄這位姑女乃女乃早點回去。
這邊顧言歡日子過得悠閑自在,那頭呆在廟里的老夫人可是急壞了。這眼看著都過了午時了,還不見顧言歡的影子,問她貼身的丫鬟說是出去走走不讓跟著。這荒山野嶺的也說不準有沒有野獸,老夫人心中可是罵死了那個淨添亂的顧言歡。但是她畢竟是公主,真要出了什麼差池,這事可就真難善了了。馬上命令隨行的侍衛去尋找,因為動靜鬧得大了,主持也听說是少夫人不見了,急忙安排寺里的和尚一起幫忙尋找。
這小盤山說是不大,可真要細細走上一圈的話也得小半天功夫。更何況顧言歡他們因為追那只兔子已經走遠了,這一時半會老夫人那幫人還真找不到。
陸清洗干淨刀刃上的油膩,走到顧言歡面前,半是哀求的說道︰「公主啊,您這玩也玩夠了吃也吃飽了,咱們回去好嗎?再晚指不定老夫人他們就要找過來了。」
「你當佛法是那麼容易被參透的,他們忙著論禪不會發現的。回去也閑得慌,還不如這里自在,咱們等太陽要下山的時候回去還差不多。」顧言歡揉了揉肚子,她還等著胃里空出塊地方然後再塞個雞腿進去呢。
午後的陽光隔著樹葉照射在草地上,光影斑駁。風徐徐地吹,拂過臉面,溫柔地讓人不舍它離開。耳邊有蟲鳴鳥叫,嘰嘰喳喳的充滿了田園風趣。顧言歡突然有些想你陸則煜,不知這個時候他在做些什麼?有沒有和她一樣想念對方?還好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後一定要把這小盤山的美景告訴陸則煜,爭取下次能和他一起來。
顧言歡閉著眼楮享受這寧靜的午後,可還沒安靜多久,陸清又不消停了︰「公主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叫?」
「哪有。」顧言歡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肯定是鳥叫或者蟬鳴,這地方除了和尚哪還有其他人啊。」
說罷,又閉上眼楮休息。
陸清無奈地抱著刀站崗,心里暗自下了一個決定,此次回去求也好,坐地打滾撒潑也好,哪怕被趕到最偏遠的地方,他也一定堅決不伺候這位主了。
「找到少夫人了,找到了」
最先發現顧言歡的是隨行的一名侍衛,連忙報告給後面的老夫人。
老夫人拄著拐杖同空善大師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滿地是亂七八糟的骨頭渣子,地上還有好幾塊烤熟的野兔肉。隨同前來的和尚們看到如此慘不忍睹的「屠殺」場面,低聲默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難得閑靜的午後被打擾,顧言歡不高興地皺起眉頭,猶嫌這群和尚受的打擊不夠大,當著他們的面狠狠咬了一口雞肉。
老夫人見此,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你……你真是成何體統,還不快向空善大師道歉。」
顧言歡以為自己听錯了,懷疑地掏了掏耳朵,什麼時候她這也要道歉那也要道歉,她有做錯什麼嗎?
當即,顧言歡還毫不猶豫地拒絕,還反駁道︰「要說我出來讓您擔心了,這點我道歉,但事實是我之前有告訴您,只怕當時您專心佛法沒听到。至于讓我為了這堆肉道歉,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