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等陸清開口,陸則煜已先一步發現他的異常。陸清順勢就把那紙條交給陸則煜,並告訴他前後細節。
陸則煜懷疑地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
「五年,別來無恙?明日巳時,城中茗香屋見。」
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陸則煜緊鎖眉頭思索了半天。
五年?驀地豁然開朗,莫非是他回來了?
第二日,陸則煜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茗香屋。
說到茗香屋,他記得當時和顧言歡在談笑樓遇到一個自稱是洛軒的男人,說是茗香屋的主人。可那人怎麼會與洛軒搭上關系?難道茗香屋也是他在京城的產業?
這麼想著,人也走到了茗香屋。
陸則煜抬手敲了兩下門,很快門便開了。
開門的是茗香屋的主人洛軒,他看到陸則煜時微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你是來找楚天的吧,他就在屋里,你且進來吧。」
陸則煜抬腳進屋,這間茶室修得很精致,只是院子里雜草長得茂盛了點,似乎主人許久未打理。
屋內坐著的那人果然是陸則煜猜測的那人,斂了斂心神,陸則煜道︰「多年未見,表兄過得可好?」
這人便是陸則煜的表兄,南都君家的家主君楚天。五年前,君楚天帶領船隊出海,說是要去開拓商業。這一去便杳無音信,生死不明,現在看來果然禍害遺千年。
「勞煩表弟掛心,我這些年在海上除了風浪大些,著實是一番特別的經歷。表弟若有興趣,不妨那一日也出海看看?」
陸則煜自然沒有那等閑工夫出海,豈止沒空,他現在麻煩纏身,忙得焦頭爛額。
「你大老遠過來,不會就為了邀請我出海吧。」陸則煜不願同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
君楚天無奈地皺眉,他這表弟還是這副清冷的性情,這冷冷淡淡的模樣硬是讓人失去調笑的心情。
于是,君楚天索性說明來意︰「听說你這兩天便要娶阿洛那丫頭,而且為此還氣走了原配夫人,當朝的九公主?」
一個在海上漂了五年的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消息渠道,知道得可真多。陸則煜暗自月復誹,但開口時語氣依舊不見波動︰「你這次回來得正好,阿洛那邊的麻煩就交給你了。」
君紫洛的麻煩無疑是族中的長輩欺負君楚天不在,硬是逼她嫁給席家三公子。就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找上陸則煜。
現在,君楚天回來了,以他的本事,自然不會讓自己的親妹妹嫁給那麼個不中用的男人。
「可是,據我所知,阿洛還是很喜歡你的。小時候便念念叨叨要嫁給你,我看就趁這次機會把喜事辦了吧。」
那君楚天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樂得看陸則煜吃癟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顯然,陸則煜也料到要想解決這事沒那麼容易︰「你有什麼條件就提吧,別拐彎抹角的。」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省事,君楚天和陸則煜都不笨,既然陸則煜都開口了,君楚天也不再磨蹭,眯起狹長的眼楮,毫不猶豫地獅子大開口。
听著君楚天開的條件,陸則煜眉頭越鎖越緊。這人果然深諳趁火打劫之理,明知道他現在不能拒絕,居然胃口這麼大,居然想借他的力量在京城大肆開店鋪。
「好,我答應你。」
最終,陸則煜還是答應了。比起那些條件,讓他娶君紫洛才是最頭痛的。不得不說,君楚天果然是個十足的奸商,他提的條件正好卡在陸則煜的底線上。但陸則煜也不是吃素的,瞥見一旁坐著悠然喝茶,對他們談話的內容絲毫不感興趣的洛軒,計上心來。
「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否則一切免談。你知道,我若不想成親還是有辦法的。」
君楚天嘆了一口氣,同聰明人談條件果然費腦筋。
「你先說說是什麼事,我看看能不能做到。」君楚天心中暗想,但願陸則煜不要太過刁難。
「我要洛公子幫我寫一封信。」陸則煜指著洛軒道。
他與洛軒不熟,但君楚天既然能住在這里,想必和洛軒很熟識。
顧言歡這幾日一直呆在傾歡宮閉門不出,外面陽光甚好,可卻照不進這座宮殿。
距那天她從相府出來,求皇帝下旨和離已經有三天了。期間,陸則煜並沒有出現過。明明都已經分開了,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呢?
「公主,這兒有您一封信。」
銀屏手里拿著一封信,小心翼翼地看著顧言歡的臉色。這幾天顧言歡情緒低落,她們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
信?什麼信?
顧言歡有些疑惑地接過信封,怎能會有人給她寫信,而且能送進皇宮?難道是蘇素?
八成就是蘇素了,顧言歡心里這麼想著。這次她回宮回得突然,也沒有同談笑樓的那些人說起,可能蘇素有急事找她,這才托人將信送到宮里。
打開信封,入眼是骨力遒勁的顏體,這可不是蘇素的筆跡。飛快掃到末尾,只見上面寫著「洛軒字」。
洛軒?顧言歡驚訝又驚喜,沒想到是洛軒的來信。來不及去想洛軒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竟能將這封信送到皇宮,迫不及待地瀏覽整篇。
心中無非說些問候,末了,邀請顧言歡明日在茗香屋小聚一番。
收好了信,抬頭看到銀屏,見她擔心之余又不敢開口詢問,于是,顧言歡主動解釋道︰「是我一個故友寫來的,你不用擔心。」
听顧言歡這麼說,銀屏總算松了一口氣。她還怕是陸則煜寫的,徒增顧言歡的傷心。
洛軒相邀,顧言歡自然是要去的。差不多有一年沒見到他了,當初洛軒不告而別,她還沒原諒他呢。而且,出去走走也好,省的在宮里呆得心煩。
想清楚了,顧言歡便吩咐銀屏去告訴皇後。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想偷偷出宮可沒那麼容易了。與其偷偷溜出宮不成反被抓住,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請旨。
皇後很爽快地批準了,只是安排了幾個侍衛保護顧言歡。這些日子,顧言歡的沉悶她是一點點都看在眼中,心里很是著急。以顧言歡過去閑不住的性子,竟能安安靜靜地在傾歡宮里呆著。听金玉銀屏回報,顧言歡每天只是安靜地坐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吃的也少,人一天天瘦下來。她雖然貴為皇後,但歸根結底她也是一個母親,自然是希望顧言歡能過得好。現在,顧言歡願意出宮,這樣也好,散散心,想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