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心生愧疚的含曦好不容易把小安哄開心了,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豁然起來,差點忘了房里還躺著個重傷患者,隨即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小安手上那兩瓶藥上面。
見含曦雙眼直盯著自己手上看,小安這才想起手里還握著剛才從天而降的兩瓶東西,開始調皮道︰「想要這個?」本來小安好好的坐在這里看星星,不時想想自己那些深沉的心事,誰知就在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正從天上迎面向他撲來,等不及他躲開便一股腦全砸在了腦門兒上,拿到手上一看,便是現在見到的這兩瓶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沒過多久,含曦就上來了,直覺告訴小安,她是來找這兩個東西的。
「那你得回答小安一個問題」
含曦愣了愣,回答問題?
「你想問我,為什麼在堂主面前自稱蘭兒?」
小安搖搖頭,「名字這種東西,願意的話多少個皆是你的事,含曦還是蘭兒都自有你的用意,與我何干」
含曦抿嘴想了想,既然不是這個,難道是關于這兩瓶藥的?小安這個孩子人小鬼大古靈精怪的,說話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莫非他已經懷疑到什麼了?但是自己好像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吧……含曦為自己的想法有些搖擺不定,決定先試探他一下,「那……你是想問關于這兩個瓶子的事?」
結果,小安還是搖頭
「那你想問什麼?」雖然不免好奇,但同時也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懷疑她的身份,那就什麼都好說
「小安想問,姐姐先前教小安說的‘丈夫’為何意?」
看著小安臉上再次露出的認真表情,含曦哭笑不得,原來只是為了這個啊,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呢,不過小安既然一臉嚴肅,表示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于是模著頭道︰「‘丈夫’吶,就是相公的意思,小安以後長大了,也是會當別人相公的,明白了?」
「哦……」小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來他連「相公」這個詞都不一定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那麼含曦也就不客氣了,將手掌攤到他面前說道︰「拿來吧」
葉赫那拉宅內,本以為沒了杏貞那個臭丫頭便能高枕無憂的富察氏,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如此大膽,膽敢在她眼皮底下擄人。今晚葉赫那拉•惠征外出公辦,故房里只剩富察氏一人,剛打算解衣睡下,便有人叩響了房門
「夫人,出事啦」
听出是私刑放奴才順財的聲音,富察氏不由的心生煩躁,有些不悅道︰「又出什麼事兒啦?」
只听那順財頗為慌張的說道︰「是,是香兒,香兒她不見了,還有,還有難姑她……」
一听香兒不見了,本就多疑的富察氏趕忙開了門說道︰「快帶我過去」
「是,夫人請」
客棧里,當含曦一將那瓶強效藥水給榻上的丫頭服下,只見其身上綻開的皮肉,竟一點一點自己開始往里愈合,就連那已經的血肉也開始長出新的皮膚,到最後只剩下淡淡的疤痕還隱隱可見,但相信不消幾日便會完全褪去。
見狀,含曦也將剩下的一瓶藥水全部吞下,頓時整個身體倍覺清爽,「ok,含曦我滿血復活」
小安雙手撐著腦袋,乖乖坐在後面的桌子旁看著整個過程,倍感神奇,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個丫頭身上的傷口自行愈合的時候,更是覺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含曦姐姐,肯定是仙女下凡來拯救蒼生的,所以她才會有兩個不同的身份,才會那麼善良的收留自己。但他相信,仙女姐姐是不會騙自己的,蘭兒和含曦,含曦才是她的真實身份。
當下決定,以後無論如何,他跟定她了
雖然服下了藥水,但是因為傷及了內髒,這小丫頭還得需要點時間才能醒過來,含曦回過身在桌旁坐下,順便幫自己倒了杯茶解渴。
看著剛剛還虛弱的不成樣子,卻在服下那些不知名的藥水後,變得面色紅潤有光澤的仙女姐姐,小安實在很好奇,這仙女姐姐是怎麼懲罰那些惡人的?
「仙女姐姐,你是怎麼對付那個老巫婆的呀?」
老巫婆?哦,想起來了,小安說的應該是先前那個施毒刑的歹毒婦人。一想到這個,含曦就忍不住好笑道︰「姐姐跟你說啊……」
等富察氏隨著奴才順財趕到私刑房時,見到的,是被牢牢綁在木架上的難姑,不僅如此,腳下還有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盆,順著視線往上看,腦袋頂上還吊著一盆清水,而香兒早已不知去向。
不知其何用意的的富察氏走過去就是一巴掌,吃痛的難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見眼前站的是富察氏,立馬就勢想要下跪,卻因為木架的原因只能稍稍屈膝。這一下,原本還懸在火盆上方的長褂子直接落到了火堆里,瞬間,一股刺鼻的味道開始彌漫開來,同時伴隨著一陣「茲茲」的聲音。
「什麼聲音?」富察氏繞著難姑轉了一圈,也沒發現聲音的源頭,倒是那股刺鼻的味道越來越濃烈。
站在門口的順財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伸著頭在屋里張望一番,一眼就看見擺在最里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火藥箱,頓時嚇得只差沒跳起來,「夫,夫人,是火藥」
富察氏一時沒听清,問道︰「什麼?」
順財作為奴才算是忠心,自覺已經沒時間廢話便想進去拉出富察氏,哪知前腳剛踏進去,屋里便開始「 里啪啦」好不熱鬧。
富察氏這時才意識到發出「茲茲」聲的,是那被放在難姑衣服後背里的炮仗,可也為時已晚,被那炮仗炸的已經失了方向,抱著頭在屋里亂轉。不過她還算好的,難姑可就慘了,因為被綁在木架上,動又動彈不得,只能扭著身子在那兒嚎,順財急的直跳腳可又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邊兒干瞪眼。
背後不停 啪作響,難姑只感覺後背上的皮肉給燒焦了似的,隱約都能聞到一股肉香,越燒到後面掙扎的越大,最後不知怎麼的,把吊在頭頂的水盆給撞翻了。
一盆冷水澆下,鞭炮聲瞬間停止,難姑和富察氏也毫無疑問變成了落湯雞。
深更半夜,鬧出這麼大動靜,宅子里上上下下全都從房里跑了出來,不分大小全都圍在屋外看熱鬧,許是富察氏平日里作惡慣了,那難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著兩人這般狼狽模樣,這麼多的奴才里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扶上一把,似是都在等著接著看好戲。
此時,一個縴細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一切
一家不起眼的小鋪,一老者正將手中的鑰匙交給面前的男子︰「大人,這是您讓小人造的鑰匙」
男子拿過鑰匙細細端詳,似是滿意道︰「果真是一模一樣,你明日來我府上領賞銀即可」
老者聞言滿臉高興,一躬身剛想說些恭維的話,卻自門外走進一名小廝,見著老者也不忌諱,朝著男子行過禮後,直接道︰「蓮香姑娘差小的前來報信,說是香兒已被人救出,下落不明」
「哦?」男子似乎並不覺得奇怪,輕輕一擺手道︰「知道了,你告訴蓮香,那富察氏眼楮毒的狠,莫叫伊看出什麼端倪」
「是,小的馬上去」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