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粒子師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章︰茶樓對論

作者 ︰ 咆哮小菜

第三章︰茶樓對論

七日之後。

周守郡境內的寶山縣。

重兵把守的城門口,一個衣衫破舊的老頭兒,一手牽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女孩,一手抱著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孩,正在被兩個士兵搜身。

見士兵要奪下懷里的六歲女孩搜查,老頭兒慌忙作揖道︰「軍爺行行好,我的大孫女這幾日受了風寒,正虛弱著呢,就不必搜她的身了吧。」

老頭兒腳下的那個四歲小女孩,抱著一個小木盒,嘴里咬著一根手指,抬起頭驚恐地看著兩個士兵。

其中一個士兵見她長得玲瓏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女敕女敕的小臉蛋,然後對另一個士兵搖搖頭,示意不用去搜老頭兒懷里的那個大女孩。

負責搜身的那個士兵,對老頭兒道︰「把你的弓箭和刀留下,上頭有令,如今是非常時期,不準帶任何武器進城。」

老頭兒哀求道︰「軍爺,俺是個獵戶,全仗著這弓箭和刀打點山雞野兔,養活俺的倆孫女,您二位要是把它們收走了,俺跟俺孫女,可得活活餓死了。」

另一個士兵又看了看那個眨巴著可憐的大眼楮的四歲小女孩,嘆了口氣,對搜身士兵道︰「算了,放他們過去吧。一個老得都快死的老頭兒,能有什麼事兒。」

老頭兒連不迭拜謝,拉著四歲小女孩兒,慌忙進了城。

周守郡一郡八縣,除了眼前的寶山縣,已經全部被白巾軍攻佔了。寶山縣之所以能獨善其身,是因為跟相臨的青陽郡挨得最近,受到了青陽郡駐軍的援助。而益州總督派紀平率領的十萬大軍,如今就駐扎在寶山縣附近,以此地為根據地,跟白巾軍展開戰斗。

老頭兒帶著小孫女雀兒,抱著李晨,走了七天,才走到離家一百七十多里的寶山縣。

進了城門後,老頭兒找了一間臨街支起的小面攤,拉了條長凳坐下,將懷里的李晨放在大腿上坐穩,又拉著雀兒坐上長凳,對攤主道︰「店家,來一碗素面。」

攤主看了看他,道︰「你們三個人,一碗夠嗎?」。

「夠頭兒笑了一笑。

攤主便往鍋里下面,隨口問道︰「老丈,看你風塵僕僕的模樣,是從哪里來的?」

「太昌縣。」老頭道。

攤主吃了一驚︰「那里可是白巾亂黨暴發的源頭。你帶著倆孫女,能活著逃到這來,可真不容易。」

「是啊。」老頭兒感慨萬千,「這一路上,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是死人,著實駭人。」

攤主唏噓了一陣,又往鍋里多抓了一大把面,打了三個雞蛋,灑了把蔥花兒,起鍋後,用大海碗盛了滿滿一碗,端到老頭兒的面前,道︰「看你和你倆孫女,都面黃肌瘦,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這碗面我不收錢,你們安心吃吧。到了寶山縣就安全了,這里有大軍駐守,亂黨是不敢打過來的。」

老頭兒捏了捏扁扁的錢袋,朝攤主感激地笑了笑。

他身上本來藏了一小塊碎銀,這七天來,已經花得所剩無幾了。

所幸的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昏迷不醒的李晨醒了過來,不過這孩子一直病懨懨的,也不說話,好像是受到過什麼巨大的驚嚇,經常突然露出恐懼的神情,全身陣陣發抖,讓人看著心疼。

雀兒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望著老頭兒。

老頭兒卻看著李晨,柔聲道︰「孩子,這個你喜歡吃嗎?」。

李晨費力地抬起眼皮,瞟了眼雞蛋面,露出厭惡的表情。

攤主將油乎乎的手在圍巾上搓了搓,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這孫女可真夠挑剔的,嫌我煮的面不香嗎?」。

老頭兒趕緊解釋道︰「店家您誤會了,我大孫女得了怪病,只要是看到湯湯水水的東西,都會心生厭惡,我不瞞您說,她連水都不肯喝,都是我強行給她灌下去的。可是她喝下去之後,又會吐出來。」

主露出同情的目光,「這病可真夠怪的,人不喝水能行嗎?怪不得她看上去有氣無力的樣子。」

老頭兒苦笑了一聲,放下李晨,起身去了旁邊的一個賣燒餅的小攤,買了塊干巴巴的燒餅。

如今,大量的他縣難民涌進寶山縣,整個縣城里都是人擠人,街上擺滿了這種臨時性的小攤。

老頭兒走回來坐下,將雞蛋面推到雀兒面前,然後把餅捻碎,喂李晨吃下去。

李晨似是餓得急了,那餅入嘴,嚼都不嚼就拼命往下咽。

店主怕他噎著了,倒了碗白開水遞過來。

老頭兒接過來想喂他喝,可他卻厭惡地推開,只顧著吃餅。

老頭兒朝攤主歉意地笑笑,攤主搖頭道︰「這病得趕緊治啊,不喝水會要人命的。」

雀兒美美地吃著雞蛋面,里面的三個荷包蛋,她貪心地吃下了兩個,才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

她年紀小,吃不了多少東西,一大海碗面幾乎沒怎麼動。老頭兒也餓壞了,幾乎風卷殘雲一般,將整碗面吃得一干二淨,連滴湯都不剩。末了拿出一塊方布,將那枚荷包蛋包好,放到雀兒的手上。

吃飽了飯,原本沒精打采的雀兒和李晨,都恢復了精氣神。

李晨十分惱怒地抓著腦袋上扎的兩根沖天辮,雀兒則調皮地拉扯他身上的那件花衣裳,他被她惹急了,朝她叫道︰「不要踫我。」

他這一嗓子喊出來,老頭兒大驚失色,趕緊捂住他的嘴。

那攤主驚訝地望著李晨,失聲道︰「原來他是男孩兒啊」

老頭兒朝攤主噓了一聲,攤主心虛地看了看四周,點點頭表示理解。

老頭兒便向攤主拜了拜,抱起李晨,拉上雀兒匆匆離開。

……

縣城中一家雅致的茶樓上,一間臨街的小廂房內,一個白衣勝雪的老者,和一個錦袍中年正在對弈。

廂房內茶香飄飄,一個小婢坐在一角彈著一架七弦琴,琴音清越,正如窗外的寒冬,別有一番冷冽之味。

白衣老者執黑子,下了一棋後,笑道︰「蘇士考,你身為周守郡的郡主,此刻全郡大亂,你不忙著領兵平賊,卻躲在這兒與老朽喝茶下棋,不怕上頭怪罪嗎?」。

錦袍中年蘇士考笑道︰「石鏡公又取笑我了。益州總督龐綱派紀平和張廣泰來剿賊,我這個小小的郡主,哪有什麼資格上去指手劃腳。至于什麼軍政民務,整個周守郡除了此縣外,已經全部淪落,我想管,那些白巾亂黨,也不讓我去管啊。」

石鏡公忍俊不禁︰「你啊你,倒總是能為偷懶找借口。」

蘇士考嘆氣道︰「唉,這回我是一懶到底了。周守郡暴*,朝廷責罰下來,頂罪的肯定是我這個倒霉郡主,革職是免不了了。也罷,這官反正是當膩了,以後我也學習鏡公您,當個閑雲野鶴的散人,圖個逍遙自在。」

石鏡公道︰「別,老朽是個閑人,你可不同。你飽讀詩書,有一腔為國為民的熱血。你隱退了,這大涼國的官場,又要污濁幾分。」

蘇士考苦笑道︰「鏡公過譽了,士考只是一個書呆子,望著滿目瘡痍的江山,無力改變什麼,只有嘆氣的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此次暴*,我覺得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可以讓京城里的大人物知道,他們管治下的窮苦百姓,已經對朝廷積累了多麼大的怨恨。」

石鏡公道︰「大涼王朝雖然腐朽,但還沒到全面崩潰的地步。而且,這普天之下,能扛得起起義這支大旗的人,還沒出現。白巾軍的頭領陳鹿,只不過是個靠偽道術蒙人的騙子,有點兒小聰明,但是,成不了大氣候。」

蘇士考笑道︰「說起陳鹿,此人還真有點兒本領,招了不少隱世的大粒子師至麾下,替他賣命。」

石鏡公冷笑道︰「這不是他本領高,而是普天下的粒子師們,對朝廷積怨甚深,現在有機會推翻皇權,不用請就自己主動跑來了。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哪是什麼替天下蒼生著想。而陳鹿,也只不是過是一個做著皇帝夢的可憐人,可惜能力太差,皇位是輪不到他來坐的。」

蘇士考搖頭笑道︰「鏡公此言,讓屢屢在陳鹿手下吃敗仗的我情以何堪。」

石鏡公道︰「你是個好官,又不代表你是個好將軍。」

蘇士考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好歹也算是飽覽兵書,雖不擅長騎射,可對于排兵布陣,兵策謀略,也知之一二。」

石鏡公笑道︰「你還酸上了。你頂多是紙上談兵,為將為帥,那差得遠呢。你就看那張廣泰,雖是一介莽夫,大字不識幾個,可是人家就會比你帶兵,以五千之眾,大破三萬白巾亂軍,斬首過萬。而且,他斬首的這些人里,可有不少粒子師啊他作為先鋒部隊,沒有帶任何的鉻銀兵械,全憑著馬刀和長槍,跟粒子師血拼的」

蘇士考一臉的挫敗,道︰「咱們換個話題好嗎?」。

石鏡公道︰「最近關于六歲男孩失蹤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蘇士考神情嚴肅起來,點頭道︰「嗯。周守郡內,突然出現一大批神秘的黑衣人,專門擄掠和殺害六歲左右的男孩,搞得百姓人心惶惶,害怕自己的孩子遇害,便紛紛將男孩扮作女孩,穿上花衣裳,扎上女女圭女圭的朝天辮,甚至往臉上涂抹胭脂。」

石鏡公道︰「益州總督龐綱,派紀平老將軍帶來了十萬大軍剿賊,可是,駐扎在此地的大軍只有兩萬,還有八萬大軍,卻守著全郡八縣的各個關隘要口,形成一個緊密的鐵箍,將整個周守郡,圍得水泄不通,不準任何人通過,哪怕是朝廷大員名義是為了防止白巾亂黨擴散到相臨郡縣,實際上的目的,你又可知?」

蘇士考眉頭一皺︰「難道,他們是在防止什麼人逃出周守郡。」

石鏡公道︰「陳鹿雖然號稱擁有白巾軍二十萬,可大多是販夫走卒之流,別說上戰場,連刀怎麼拿都都不知道。只要找一員稍微靠譜的大將,領上精兵兩萬,便足以將亂黨殺個片甲不留。紀平年紀雖大,可並不糊涂。他手握重兵,卻不急于剿賊,放任周守郡大亂,這其中玄機,你可懂?」

蘇士考苦思半晌,搖頭道︰「士考愚鈍,請鏡公明示。」

石鏡公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天下,不會大亂,可是,大涼國的朝野,很快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席卷大涼國的權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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