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接到電話,迅速地便安排了車過來接倆人前往他的私人機場。
上了飛機,向晚就開始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里,她聞見一股熟悉的味道溫暖地將她裹住,似乎是他摟住了她,倆人一同蓋上了他的外套。
向晚正是困乏,嘴角微扯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來,深深地墜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自己是從頭到晚躺在那男人的懷里,被他緊緊摟著。衣服滑了滑,她突然感覺自己被打橫抱起,小小的顛簸了一下接著又平躺了下來,四周皆是一片寂靜。沒麼次頭。
正想伸手去將那蓋著的衣服拉拉好,卻突然听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響起,她心中一驚,便停住了動作。
「東臣,這次的情況可不比上一次,走私的活動找個人來頂罪,我們沒有證據也只好放人,但是這一次牽涉上億的金額虧空,我們只需要再掌握那本賬簿,就可以定他的罪了。」
「清揚,我听說我父親這一次受的刺激不小,你覺得若是繼續下去,他會如何?」
「東臣。」那名叫清揚的男人似乎有些激動,「這次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你打算放棄?」zVXC。
「戰飛的意見呢?」蔣東臣聲音平穩如常,「他也同你的想法一樣?」
「你是知道戰飛這個人嫉惡如仇的個性的,明年的明港執行長官選舉他是勢在必行,這一樁案子雖不是他主要負責,卻是他手下的人跟蹤了兩年的結果,他是不會放過蔣天極的。」
「我知道,只是我覺得最好的時機還未到。」
「你可是比我想象的還要能忍,蔣家父子倆日日緊逼,若不是礙于你手頭的東西,只怕早就下手了。你辛苦這些年,我們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一次的案子,你可以不站在我和戰飛這邊,但是也希望你不要心軟出手。」
「我明白的,清揚,你知道的,我並不想老爺子真的垮掉。」
「哎!算了,好歹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你自己看著辦吧!」
清揚說完,車內再度恢復了先前的寂靜。
向晚雖然神思仍迷糊著,但是因車內安靜,倆人的低語依然一字不落地鑽進了她的耳朵里。
原來,並不是他傷害自己的父親的!他並沒有那麼的冷血無情!
想到,她心中一塊大石平安落下了,心中也唯有這一個聲音在回蕩,隨後她又再度陷入了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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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而床上除了她睡過的壓痕外,沒有多余的痕跡了。
她光著腳下床,「唰」的一聲拉開了房間中的窗簾,一道耀眼的陽光直直地射進了屋內,頓時黑暗暗的空間就變得敞亮起來。
簡單洗漱她就朝樓下走去,洛姨坐在沙發上織著一條圍巾,見她下來連忙放下手工活站了起來。
「向晚,昨天夜里回來的遲,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東少還吩咐大家不要吵醒你。」
「我睡好了,洛姨。」向晚朝餐廳的方向張望了一番,沒見著蔣東臣的身影,不覺有些失望。
「你找東少啊,他昨晚將你送回來就去醫院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他去醫院了?
「哦,他父親的病……?」她看著洛姨,有些遲疑地問道。
「上次就中風了一次,被醫生從鬼門關里搶了回來,昨天又不知道為何犯了,你知道的,人年紀大了總是這樣的。不過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洛姨一邊回答著,一邊吩咐餐廳的人送早餐上來。
向晚默默坐在位置上,手中握著叉子無意識地攪動著盤中的煎雞蛋,腦中回想著昨晚听到的那些話。
似乎蔣老爺子這一次的病情發作全是因為蔣天極虧空了集團的上億資金,她不太明白,蔣氏集團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蔣東臣根本沒機會插手進去,他又何必走這條路呢?
「你不喜歡吃,也不必攪得這麼徹底吧!」她正出著神,突然被後面一個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叉子「當啷」一聲砸在盤中,越發令人心驚。
回頭看去,是蔣東臣回來了。
他依舊穿著昨天那身外套,眼楮里隱隱有著紅血絲,一向干淨整潔的臉上此刻也冒出了些青青的短胡茬,頓時將一個貌如冠玉的青年男子顯出了幾分滄桑來。
向晚看著他「風塵浪子」般的形象,忍不住「哧哧」笑了起來。
「笑什麼?」蔣東臣伸出手模了模下巴,頓時眸中就凝起了一絲笑意來,接著伸出指頭就在她的額頭上輕彈了一記︰「你這個捉狹鬼。」
洛姨走上前來問道︰「東少,要不要給您也上一份早餐?」
蔣東臣想了想說︰「一晚上沒睡,還真是有些餓了,來一份吧!哦,算了,我就著她的吃吧!」
說完,也不問問向晚的意思,直接坐下來將她面前那已經翻攪成一團黃色可疑物體的煎雞蛋拖到了自己面前。
向晚無奈地回頭看洛姨,只見她站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但是那親切和善的臉上洋溢著的全是溫暖幸福的笑容。
看著他兩口就將雞蛋消滅,向晚笑得雙眼盈盈,將自己面前的吐司又推了一塊過去。看他吃得香,似乎食欲也大起,于是她自己拿著另一塊也慢慢地吃了起來。
「你父親的病情如何了?」向晚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看著填飽了肚子正接過僕佣手中的毛巾優雅揩手的蔣東臣。
「目前還在加護病房監護著,不過一晚上的觀察,醫生說他病情還算穩定,若沒有特殊情況,下午就應該可以醒了。」
「那想必下午你要再去醫院的,趁這會有空趕緊休息一下吧!」向晚本不想流露出擔心他的態度來,可是見他疲憊的樣子,忍不住還是關心了起來。
「也好!」蔣東臣拖著她的手將她拽起身,「你陪我一起。」
向晚一愣,頓時臉上便羞臊了起來,這個人,怎麼越是熟就越是沒臉沒皮了。
她本以為是要去他的臥房,卻沒想到這男人直接就進了她的房間。
隨意沖了沖涼,他纏著向晚倒在那松軟的床上,沒用五分鐘就睡熟了,安靜的房中清香飄散,微風拂起白紗簾的聲響裹著他微微的鼾聲,竟然讓向晚有種格外享受的感覺。
現世安好四個字大概就是描述的這種感覺了吧!
待他睡得沉穩了些,她輕輕地抽出與他交纏在一起的胳膊,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到房間角落里隔出來的那個小小的辦公間。
她抽出那畫了一半的設計圖,抱著抱枕躺靠在飄窗上,開始將剛才找到的一些靈感迅速地在筆下舞動了起來。
良久,蔣東臣警覺地睜開了眼楮,懷抱中沒有那軟軟的小身體,他扭頭掃視房間,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烏黑的長發如瀑般披散著,伴隨著一身雪白的連體睡袍的輕盈質地在微風中輕輕飛舞,她耳朵里塞著一對加菲貓造型的耳塞,屈起膝蓋,上面擱著畫本,似乎正在涂畫著什麼線條。一對玲瓏的玉足恰恰好露出小巧可愛的腳趾頭,此時她似乎心情很好,一邊听著音樂一邊隨著節奏輕輕地晃動著那一排玉露般的趾頭。
溫暖的秋陽散發出盈黃的光輝,正好將她完全籠罩在其中,完全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蔣東臣難得有這樣的閑暇與放松的心情,無意撞見這一幕美景,索性雙臂枕在頭下,一派興致盎然地看著她。
看了許久,竟也不見這小妞回頭看他一眼,終于,蔣東臣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還從來沒有嘗試過花這樣長的時間什麼都不干,只是盯著一個女人看,可是這樣的光景雖不多,卻著實讓他有一種難得的滿足感。
輕輕地翻身下床,趁著她專注著用功,他突然從背後一下子抽走了她正在繪圖的鉛筆。
向晚被驚得大叫一聲,整個人朝下面一墜,正好落入蔣東臣的懷中。
他索性將她的畫筆和畫本都丟到一邊,一把抱著她就滾到了床上。
「哎,你真的快嚇死我了。」向晚氣鼓鼓地嘟著嘴,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
蔣東臣望著她,眼楮微微眯著,突然伸手拉過她持筆的右手,將它輕輕舉起。陽光正好斜斜打在上面,手腕在光線中似乎變得晶瑩透亮,微細的絨毛可愛的舒展著,如此的幼滑可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絲絨般的肌膚上劃過,好似掠過上等的瓷器一般。
向晚仰躺著,任他輕輕撫觸,享受著難得地愉悅時光。
「滴滴」,牆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蔣東臣起身按下空放鍵,只听洛姨的聲音傳了進來--
「東少,醫院那邊打電話過來,老爺子已經醒過來了。」
「讓天鷹備車,我馬上下來。」他在向晚臉上一邊用手指劃拉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吩咐道。「好的。我這就去通知天鷹。」
向晚睜大眼楮看著他起身,一個不察,被他伸出雙臂扣在腋下提了起來--
「小家伙,不要想偷懶,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