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倫貼近蕭凌的眼楮,對視這他「三十年前,你殺死的不是木婉青,是她的同胞妹妹,我的妻子,木碗儀。只因為她們樣貌相似,就被你當成是木婉青給錯殺了,所以,你的女兒,我精心培養著,我要讓她殺了你,我要讓你死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里,我要讓你的女兒知道,是她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孤雪怎麼會是我的女兒?」蕭凌難以置信的問著。
「如若不信,你可以親自與木婉青核實。」
「不是的,孤雪,雨軒是我的兒子。」俞萬里還是解釋了出來,是不忍心看到孤雪太痛苦還是什麼?
「所以,您要告訴我,這一切,您一早就知道,是嗎?」孤雪突然笑著,笑容讓人發毛。
俞萬里沒讓蕭凌死,在最後時刻封住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讓血止住。
珣一個動作,帥氣的下馬,走到孤雪身邊「寡人不管你是不是大宋公主,還是窮人家的女兒,寡人愛的就是你這個人,無關于身份。」他的雙眸是那麼熾熱,那一刻讓孤雪有了一度錯覺,如果早些相遇,那麼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可如今,她的腦和心就只容得下蕭雨軒一人。
「殺了我吧。」他淡漠的說著。
孤雪惶恐的看著他「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孤雪拼命的搖著頭。
木碗儀的墓前,俞萬里狠狠的將蕭凌摔在那里「這里躺著的人,是我的妻子,木碗儀,可是墓碑上卻只能刻著木婉青的名字,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為了殺你,為了讓你生不如死,我用了三十年的光陰,三十年去編織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結局的故事。你女兒一會就來了,我要親口告訴我,她殺死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包括那封遺書,也是我偽造的。」俞萬里不遮不掩的說著。
佛堂里木婉青正在專心的念著經,可是手里的佛珠突然斷掉。
「你怎麼在這兒?」孤雪疑惑著問。
「孩子,你娘沒有死,你從小叫到大的是你的親娘,而躺在這里的,卻是你的姨娘。」
孤雪發笑,笑的悲涼,笑的絕望「我嫁給了我的哥哥,我愛了一輩子的人竟然是我的哥哥?」
「不要傷害我爹。」雨軒跑過去,擋在蕭凌的前面。
「果然,還是你最懂我。」孤雪坐在來,心口又開始陣痛。
「對不起了,殿下。如今我已不是大宋公主,實在無法與您匹配。」
「我刺了他三十劍,我以為我會很開心,可是我竟然下不去手,我百毒教一百余口的性命,我母親的血海深仇,我竟然會對仇人心軟。」孤雪難過的說著。
草叢里,蕭凌的眼角突然晶瑩欲垂。
「婉青,她還活著?」蕭凌激動的問著。
「雨軒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很孝順,可是為了孤雪他情願跟我決裂,如果你堅持如此,雨軒會恨你的。」
子雄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攔她入懷,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沒說一句,可是他的心里都懂。
俞天倫的表情有些難過「軒兒,我才是你的爹啊。」
雨軒突然冷漠著「對于你們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去想,但是你對我跟孤雪造成的傷害,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他決絕的說著,因為剛剛的一切,他都親眼看到。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殺的是你的親爹。」突然一個熟悉不能在熟悉的聲音,灌入孤雪的耳膜,她慌張的回過頭「爹,你剛剛說什麼?」
那一刻,俞萬里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憂傷,濃濃的恨意,突然化成一抹哀怨。
樹林里,雨軒別過頭故意不看俞天倫。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這里的。」
「軒兒,我是你爹啊!」俞天倫顫抖著走過去,想去伸手模雨軒懷里的玉佩,雨軒一個閃身躲開。
雨軒震驚的表情看著他「爹,您說什麼?」
俞萬里將內力逼在掌心,然後抬起右手,正準備落下去的時候……「住手!」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三十年前,我從竹屋出來,在听雨軒看到了那個襁褓中的嬰孩,不知道為什麼,只看一眼,我便喜歡這個孩子,三十年來我視他為己出,為了好好的培養他,這一輩子我未曾娶妻。雨軒脖子上有塊玉佩,是你們俞家的傳家之物,你一看便知。事實就是如此,我替你養大了兒子,你替我養大了女兒。我可以讓你認走雨軒,但是求你,不要把實情告訴孤雪,那個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見你的神情便知,殺了蕭凌,你必然不會好過。」
「你報了仇是嗎?」子雄一副猜中別人心事的樣子。
俞天倫詫異的看著他「你不讓我說?難道你不想孤雪知道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嗎?可是我一定要讓她知道,要讓你們父女相認啊。」俞天倫說的一副認真的樣子,可是那虛偽的表情,盡收眼底。
孤雪走進來「為什麼騙我?」
「王妃,寡人來接你回家。」珣說著,眼里盡是柔情。
俞天倫諷刺的笑著「蕭凌,你在跟我講良知?你將劍刺進孤雪心口的時候,你有想過良知嗎?你不配說這兩個字。」
「對,我是瘋子,在你殺死婉儀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我瘋了三十年。以我的武功完全可以早早將你了解,可是我偏偏要折磨你,我讓你在剩下的歲月里,一直活在後悔與自責中。
蕭凌顫抖著,微微的搖著頭「爹沒事,快去看孤雪,爹擔心她出事。」
俞萬里走近一些「孩子,爹早該告訴你的,其實,皇上也不是你的父親,你真正的父親是蕭凌。」讓木出那。
俞萬里將蕭凌藏在不遠處的草叢里,果真,不久後,孤雪就提著籃子來祭拜。
「我都知道了,你才是我的親娘,原來我這十幾年來的殺母之仇都只是一個幌子。」她悲涼的笑著。
「您是我從小尊敬到大的父親,卻忍心見我如此痛苦。」
「孤雪,你听娘解釋。」
「你說什麼?」俞萬里的表情突然變得焦急。
木婉青心里一驚「你回來了。」故作鎮定著。
「我說他不會,他只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你的所為。」
你女兒的一生,是毀在你的手里。如今,你死在自己女兒的劍下,感覺如何?」
竹屋內,孤雪剛剛走進去,子雄懷抱著一株薔薇出來「你終于回來了。」
「你說什麼?」
俞萬里有些驚慌的回頭「軒兒。」
孤雪的身子一顫,忍不住後退兩步,身子站不穩。
孤雪跪在那里,小心的擦拭著墓碑「娘,我殺了他,那個害死你的凶手。可是我心里一點喜悅感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更難過,比他刺我一劍更讓我來的心痛。」
雨軒用盡全力沖開了穴道,當他趕到樹林的時候,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只有滿地的血紅,他蹲下來,手指輕輕觸踫到血液,心頭一顫「到底是他們兩個誰受傷了?」他的表情難過著。
雨軒轉身扶起蕭凌「您沒事吧!」話語中還是那麼的關心。
大紅花轎停在了俞府門口,家丁慌忙的來報,孤雪從里面走出來,看見珣正坐在高頭大馬上,身穿喜服。
「活著,她看著我把孤雪撫養長大,看著我教她,看著她殺你報仇,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孤雪轉頭看著他,平淡如水,沒有波瀾,她的心,這次真的感覺不到痛了,麻木了。雨軒是誰,到底是誰,此刻似乎已經毫無意義了。
揚州
「不必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去恨一個人,包括我要殺蕭凌的時候,他對我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卻對他恨不起來,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恨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恨你,你知道嗎?孤雪看著她,很認真的看著。
「爹沒事,是爹的錯,害苦了你們夫妻,找她去吧,用你的余生,好好的善待,善待我的女兒。」蕭凌顫抖著說。
「可是你!」
「你這個瘋子。」蕭凌咆哮著。
俞萬里在草叢中拉出蕭凌「你看到了嗎?你女兒的痛苦都是你一手造成的。」zVXC。
蕭凌緊按住自己的傷口,血還是四溢的流著。「俞萬里,我們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在牽扯兒女了,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的話,就不要在傷害這兩個可憐的孩子了。」蕭凌懇求著。
「俞萬里,千算萬算,你少了一算,就是雨軒是你的兒子,俞飛的孿生弟弟。」
「不可以,你不可以。俞萬里。」蕭凌拼命的搖著頭,想要阻止,可是渾身根本提不上力氣來。
蕭凌諷刺的笑著他「你真的是一個瘋子,可憐的瘋子。我要感謝你,替我教出來一個這麼好的女兒,可是你仍然輸了,我蕭凌這一生有女如此,還有何求?不過可惜,你俞萬里的兩個兒子,這一生,都注定為了我的女兒而孤獨一生。」
「快…快去。」蕭凌推著雨軒,讓他快些離開。
「那您等我回來。」雨軒慌忙的離開。
俞天倫轉頭,諷刺的看著他「蕭凌啊,蕭凌,什麼時候,你也開始上演了父女情深?可惜一切已經太遲了。」俞天倫長劍一揮,只見蕭凌的嘴角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