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舒說著就想起身來把茶碗放到一邊,誰知卻在起身一半的時候,突然身子一歪,人就向一邊的柳葉撞去,柳葉下意識得伸手一擋,綰舒手里那碗茶就正朝著三太太的臉潑了過去
就听一聲尖叫,三太太人猛地往旁邊一閃,卻一下子從榻上滾了下來,「噗通」一聲狠狠摔在地上。而後又是一聲殺豬樣的哀嚎,三太太原本去捂臉的手,又立刻去扶腰。
從綰舒歪倒,到三太太摔倒在地,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屋里的丫鬟們竟是一個都沒來得及反應,待得三太太慘叫聲響起,幾個丫鬟才慘白著臉慌忙上前扶人的扶人,拿帕子為三太太擦臉的擦臉。
這時綰舒也從地上爬起來了,顧不得拍打衣服上的塵土,一臉焦急地撲上前去看三太太怎麼樣了。
在三太太的鬼哭狼嚎中,丫鬟們手忙腳亂地把她重新扶上了榻,又拿帕子沾了冷水擦拭之前被熱茶燙過的地方。好在那碗茶在砸過來的時候,三太太下意識地躲了一下。茶水並沒有潑到臉上,大多都潑到了脖子和衣襟上。並且之前綰舒端著茶碗也有一會子了,茶水並非滾燙,此刻三太太脖頸上雖然還是紅了一片,但好在並沒有起泡。
柳葉此時早已一臉煞白地跪在了旁邊,不住地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三太太被眾人攙扶著重新躺到了榻上,只覺得腰快要斷了,脖頸上也疼得厲害,心中戾氣更勝,抬腿就狠狠踹了柳葉一個跟頭,厲聲罵道︰「狗奴才你是想害死我還是怎樣?」誰知這一用力,本就摔傷的腰又被抻了一下,登時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綰舒忙上前一把攙住三太太,急聲道︰「母親,丫鬟死不足惜,可母親的身子若是氣壞了可怎麼好」一邊說著一邊又轉頭急聲吩咐丫鬟,「都愣著做什麼?你,快去請大夫來你,去拿跌打藥膏和燙傷藥膏來你,快找幾個軟墊給母親墊著」丫鬟們听命各自去忙活。
三太太「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看著綰舒在一旁指揮她屋里的丫鬟們,怒哼一聲一把甩開綰舒攙扶她的手,這一用力,又是一陣「哎喲」。
綰舒被三太太一把推開,忙含淚跪在榻前,哽咽道︰「都是女兒不好,起身時沒有仔細,這才撞到了柳葉,傷到了母親……女兒不孝母親打我罵我都可,只是請母親千萬先顧著身子……」
綰舒一開口,三太太就狠狠地瞪過來,咬牙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綰舒擦了擦眼淚,道︰「母親想說什麼?可是疼的厲害?」
三太太確實疼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摔了腰,一旦她大聲說話就會抻到傷處。而剛才她先是踹了柳葉,又是推開綰舒,這兩下之後,腰疼的她差點沒暈過去,可是再也不敢輕易動彈了。所以此時盡管她恨得想掐死綰舒,卻也是既不敢動也不敢大聲說話。偏她心中又窩著一團火,讓她輕聲細語那更是不可能。因此,三太太只是狠狠地咬著牙,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丫鬟已拿來了跌打膏藥和燙傷膏藥,綰舒忙親自接過來,給三太太抹藥。三太太不敢動彈,只能恨恨地瞪著綰舒,牙關緊咬卻說不出話來。仔仔細細涂完了燙傷膏藥,綰舒停了下來道︰「母親傷到了腰,不能輕易挪動的,這跌打扭傷的膏藥就等大夫來了再仔細給母親上藥。」
沒一會兒大夫就在丫鬟帶領下過來了。因為三太太和三老爺自打「病」了之後,時不時地就要折騰一下,因此這大夫在听到丫鬟急火火地又跑去說「三太太出事了」的時候,心下也沒著急,只暗嘆了一聲︰「又來了……」也沒多說什麼,就提著藥箱過來了。誰知這一進來,發現今日三太太還真不是沒事找事,竟是真的「出事兒了」,沒敢怠慢,趕緊上前去給診治。
綰舒一直在旁看著,見大夫似是診完了,焦急地問︰「大夫,我母親如何?」
大夫恭敬地道︰「三太太頸上的燙傷倒不是什麼大事,府里治燙傷的膏藥很好,涂幾次就沒什麼事了。麻煩的是太太腰上的扭傷,我寫個方子,每日給太太煎藥內服,同時也要在傷處涂膏藥外敷,大約月余就可痊愈了。只是切忌在傷愈之前不可輕易挪動,不然或許會留病根的……」
綰舒一一應了,吩咐丫鬟們都仔細伺候著,而後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大夫。綰舒才回屋,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有個三老爺身邊的丫鬟過來了,問了三太太安之後,轉述了三老爺的話︰雖說明日冬至,今晚應該跟三太太一處吃飯喝酒,怎奈身上實在不便,就不過來了。雖然話語很是婉轉,可那意思就是︰我不想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三太太正又疼又怒著呢,听到這番話後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指著那個來傳話的丫鬟「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最後還是拼著再抻到傷處,抓起了榻邊的點心碟子狠狠擲了過去,一下子砸在那丫鬟的額頭上。那丫鬟疼得差點哭出來,卻不敢言語,只垂頭站在一旁。
綰舒忙上前安撫三太太道︰「母親,您這是何苦呢,身子要緊……或許父親真是身上不適呢?母親您不要多想……」
綰舒看似句句為三老爺辯解,卻又句句是指著「三老爺就是借口不想過來」說的,這幾句話下來,三太太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了。綰舒頓了頓,又接著道︰「母親別急,我現在就去書房見父親,若是父親知道母親傷到了,必定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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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六郎滴打賞耐你呀烈焰紅唇MUA一個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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