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舒頓了頓,又接著道︰「母親別急,我現在就去書房見父親,若是父親知道母親傷到了,必定會過來的」說完,也不等三太太拒絕,帶著晴天就出了門。
一出了院門,晴天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對綰舒說道︰「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看三太太那有火沒處發的樣子,之前是沒病裝病,這下子摔了腰可好了,真要在床上躺好些日子了」
綰舒抿嘴,伸出一個手指戳了一下晴天的腦門︰「你這丫頭說話真是沒遮沒攔的,那可是我母親呢」
晴天嘻嘻笑著一下閃開,她知道綰舒並沒有怪她的意思,也就不當回事兒。雖然四下無人,晴天還是稍微壓低了一下嗓子道︰「真舒坦,三太太也有這一天」
綰舒抿唇不語。冬至到了,白日也越來越短了,綰舒到三太太這里走了一趟,出來已是天都黑了。她抬頭望著天邊的月牙兒,問晴天︰「當初三太太嫁過來,是三老爺要死要活地非要娶的,對吧?」
「那可不是,府里都說,小姐母親還在喪期里呢,三老爺就跟三太太勾搭上了」晴天撇了撇嘴,顯然對這個事兒很是不恥。
綰舒微微一笑,整了整裙子,道︰「走吧,那我們現在就去書房,看看當初要死要活娶過來的人,如今還是不是那心頭寶呢?」
三老爺的書房在趙府最東邊一個小跨院里,跟大老爺、二老爺的書房並排在一處。大老爺在外做官,自然是用不上這邊的書房的。二老爺早就在自己院子里又闢了個房間做書房,也不大過來。因此,現在這邊院子里就只三老爺一個主子在。
當初蓋書房的時候,為了讓幾位老爺安心念書,老太太特意吩咐周圍要僻靜點,所以這書房的選址就離內院很遠。書房東邊已是靠著趙府的院牆,西邊、北邊是兩片小樹林,南邊是個小花園,環境當真幽靜的很。
只是眼下,三老爺獨自在這書房處「養傷」,院子里就無論如何都幽靜不了了。
綰舒跟晴天才走到院門口,就听見院內一片歡聲笑語,主僕倆詫異地對視一眼。雖說三老爺是借口病著好閉門不見客,但是跟三太太不同,三老爺確實是身上有傷的。那日三房擺宴,三老爺和三太太當眾丟盡了臉面,老太太一氣之下那是狠狠地揍了三老爺一頓的。雖然沒有傷及筋骨,可是這皮外傷也不是說好就能好的。這才過去了不過二十日,三老爺就已經都痊愈了?
兩人進了院子舉目望去,就見院里還真是熱鬧。這大冷天的,三老爺和一眾丫鬟們也不嫌風大,居然都在院子里玩捉人呢。院子里生著兩堆火,正中央放著個躺椅,三老爺歪在上面,靠著厚厚的軟墊,一身絨皮大衣裹得嚴嚴實實。眼上蒙了一塊黑布,兩只手到處亂抓著。而丫鬟們則游走在躺椅的四周,時不時地伸手去撩撥三老爺一下,鶯鶯燕燕們嬌笑聲一片。三老爺一會兒模到了這個的手,一會兒踫到了那個的腰,嘴里浪言浪語,沒一句干淨的。
這一院子的主僕玩得樂不可支,綰舒二人在院門口站了半晌,竟無一人發覺。最後還是綰舒咳嗽一聲,揚聲道︰「父親,綰舒過來給您請安,您身體可還好?」
綰舒這一出聲,丫鬟們頓時都停下,噤聲望過來。三老爺一把拽下眼楮上蒙的黑布,看到綰舒果然在院門口那兒站著呢。因為打擾了自己玩樂,三老爺心下很是不快,敷衍的「嗯哼」一聲,道︰「你怎麼來了?」
綰舒走上前,垂眉低首道︰「明日是冬至,女兒做了一雙鞋襪送與父親,願您健康長壽。」
晴天適時地把備好的禮遞了過去,一個身穿水紅色襖裙的丫鬟接了過來,遞給三老爺。三老爺懶懶的看了一眼,道︰「難為你有孝心,東西我收下了,還有什麼事麼?」
感情這才說了幾句話,三老爺就不耐煩了,恨不得立即打發走了綰舒,他好繼續玩樂。可惜綰舒此番前來不是純送鞋襪,那是答應了給三太太做說客的。三老爺再不情願,綰舒也得不識趣一回了。因此,綰舒又恭恭敬敬道︰「女兒剛從母親那里過來,母親不慎從榻上摔了下去,扭傷了腰。女兒又不孝,端茶的時候撞到了丫鬟,茶水燙傷了母親……」說到這里,綰舒哽咽。
「什麼?怎麼這麼不小心?」三老爺一臉詫異,原本不耐煩的表情也收了起來,露出幾分關心,「如今怎樣了?」
「剛請了大夫來看過了,已給母親上了藥。只是,父親不在身邊,母親也……」綰舒欲言又止地抬頭望向三老爺,停住了話。
三老爺皺眉,他如何听不出綰舒的意思,這是三太太借著綰舒的口說想見他呢自三老爺娶了三太太,在三房就一直被壓制。一是因為三太太年輕貌美,三老爺對她多有留戀。二是三太太性子厲害,三老爺懦弱,被吃得死死的。三是三太太掌家頗有手段,三房的銀錢都是她在管,三老爺的命脈被捏在三太太手里,如何敢不听她的話呢。及至後來,三老爺能得到官職,也是得了三太太很大的臂助。有了這幾點,三老爺如何敢不听三太太的話呢
這回兩人鬧到分居兩處,實在是因為之前酒宴的時候,花園里的那一場捉奸鬧劇鬧得太大,當著趙府上下和客人的面,兩人丟盡了臉面,都十分下不來台。三太太和三老爺一下子都上來了脾氣,誰也不肯讓步,這才僵到了現在。一開始三老爺搬到書房,只是因為怪三太太過于霸道,讓他丟了臉面又挨了打,所以賭氣呢。可是住了幾日之後,就發現在這里跟丫鬟們吃喝玩樂,不用再看三太太的臉色,日子過得實在是逍遙,還真就起了一直住到去上任的心思。
因此,這冬至節到了,他也沒去跟三太太一處吃酒,只打發了個丫鬟去說了一聲。誰知那丫鬟沒多會兒就委委屈屈地回來了,說是三太太大怒。三老爺一听也生了氣,對那丫鬟一番好言安慰後,就繼續尋歡作樂了。
沒過多會兒,綰舒親自過來請他,又說三太太傷到了,三老爺回想起來從前的纏綿,心里又起了一絲不忍。再因為此番是三太太借綰舒的口來請他的,那就表示是三太太先低了頭,這可讓三老爺心下暗爽。于是一高興,當即就點頭答應,抬手一指那個穿水紅色襖裙的丫鬟道︰「束春陪我走一趟吧」
那名叫束春的丫鬟看上去同柳絮差不多大,一雙杏眼含春,听到三老爺點她的名字,柳腰一轉,媚聲應了。三老爺笑眯眯地在她手上拍了幾下,束春嬌羞地低下頭。
三老爺身上的傷雖然已好了一半了,可走這麼長的路也還是不便,當即就又喊了四個小廝來,抬了頂軟轎他坐著,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往三房正院去了。
綰舒跟著走到了院門口,上前對三老爺道︰「父親同母親說話,女兒就不進去了。」
三老爺一揮手,不在意地道︰「行了,你回去吧。」說著就吩咐小廝停轎扶他進屋。
早就有丫鬟掀起門簾等著呢,三老爺看這陣勢,很是滿意地點頭,邁著大步就往里走。誰知人還沒踏進屋里呢,就見一盆水迎面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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