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歸 第三十五章 手段

作者 ︰ 物華

(打賞加更)

三老爺看這陣勢,很是滿意地點頭,邁著大步就往里走。誰知人還沒踏進屋里呢,就見一盆水迎面潑來

三老爺全無防備,當即被淋了一頭一身,呆立在門口傻了眼。跟在他身後一步遠的束春也被潑了個滿頭,此刻也顧不上整理自己,趕緊上前拿袖子給三老爺擦臉。

那個拿著盆子潑水的丫鬟「哎呀」一聲,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結結巴巴道︰「奴婢、奴婢該死潑水的時候竟沒有看到三老爺……奴婢該死」

三老爺回過神來剛想發作,就見著丫鬟嬌嬌怯怯地跪在地上求饒,一時間心下又不忍再說她什麼,這口火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三老爺最終也只是語氣不好地說了句︰「起來吧下回再潑水可看仔細了哪里能站在門口就潑的」

丫鬟一疊聲地應了,三老爺也只得就此揭過。只是再進屋的時候,臉可就拉了下來,全無來時趾高氣揚的興致。

三太太躺在床上歇了半天,早就回過氣來了。見三老爺沉著臉掀簾子進了里屋,一臉詫異地問道︰「之前不是說不過來了麼?怎的又來了?」不等三老爺回話,又「哎呀」一聲接著道,「身上怎麼都濕了?莫非外面下雨了不成?」

三老爺還沒來得及發火抱怨呢,就被三太太這一串子話給塞住了。看她這一臉驚訝的樣子,三老爺也拿不準那盆水是不是她故意使人潑了的。就算是故意的,可是現在三太太全做不知,三老爺還能再硬說她故意使壞不成?

大冷天的被潑了一身水,在門口沒法對丫鬟發火,現在又沒法對三太太發火,三老爺可是著實憋壞了。好不容易才把這口氣忍了下去,沒好氣地道︰「還不是你屋里的丫鬟潑水都不看人的,站在門口就揚盆子」

「什麼?哪個丫鬟這樣沒有規矩?拉下去打一頓」三太太一听,立刻柳眉橫豎。此番扭傷了腰,三太太不敢再像平日里那樣大嗓門地呵斥,只是此番雖然輕言細語,話卻一點都不含糊。

那個惹禍的丫鬟一听,忙淚眼朦朧地過來磕頭認罪。三老爺又起了護花的心思,忙攔著道︰「算了,她也不是有心的,下回注意了就是。」說著甩了甩袍子,道,「我這衣服都濕了,快找身干淨的來我換了。」

三太太抬手一指跪在地上的丫鬟︰「听見了沒?還不快謝了三老爺,然後去找身衣服來給三老爺換上?」

那丫鬟忙擦了眼淚起身去翻櫃子。三老爺剛在椅子上坐下了,又站起身來,望了那椅子一眼,皺眉道︰「天都這樣冷了,屋里的椅子怎麼也不墊個軟墊的?」

三太太也望了那椅子一眼,一臉的落寞地說︰「我這些日子都躺在床上養病,不怎麼下去的。我這里平日又不來人,你也……你也在書房那里住著,哪里想得起天冷加軟墊呢?」說著就拿帕子去擦拭眼角。

三太太語氣中滿是酸楚,三老爺听得訕訕的,干咳一聲道︰「你忘了就罷了,只是丫鬟們怎麼也不記得呢?」

「我哪兒指望得上她們呀?就沒有個貼心的……對了,你身上的傷未好,坐不得硬椅子……」三太太擦完了眼淚,又忙吩咐丫鬟道,「你們都站著做什麼呢?還不快去拿個軟墊來給三老爺墊著?」

去拿衣服的丫鬟還沒回來,另一個小丫鬟又听命再去找軟墊。一時之間,三老爺只能穿著濕衣服站著。幸好里屋的暖爐燒得旺,倒也不算冷。三老爺咳了兩聲,剛想開口問一下三太太的病情,忽然間就覺得一股冷風從背後吹來,三老爺登時就凍得一哆嗦,狠狠打了個噴嚏。轉頭望去,卻見身後的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丫鬟們怎麼做事的,窗子都不關好你還有病在身呢,吹了冷風哪能成的」三老爺又是被潑水又是沒地兒坐,此番又被冷風狠吹了一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束春听了,忙上前把窗子關了。

三老爺一眼掃到她,見她的衣衫也是半濕的,這才想起來之前她也是被潑了水的,忙道︰「對了,束春的衣裳也濕了,你讓丫鬟也給她找套衣服穿。」

束春忙搖頭道︰「三老爺、三太太不必費心,奴婢不冷。」

「那也不行如今這樣冷,你穿著濕了的衣服風里走一回,回去非得病了不可」三老爺板了臉說道。

三太太好像才看到束春一樣,驚訝道︰「這個丫鬟我怎麼沒見過?」

「哦,是張老爺送過來的,說是恭賀我得了官職。一送過來就去書房了,你自然沒見過的。」三老爺解釋道。

這張老爺是三老爺的狐朋狗友,兩人勾搭在一處,沒少干那些眠花宿柳的事。

「張老爺?」三太太心下恨得牙癢癢,面上卻還是強笑道,「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沒見過的。」

束春也乖巧,忙上前給三太太行禮,三太太忙讓她起來了。仔細一打量,這個束春長得還真是挺出挑,膚色白淨,彎眉杏眼,體態婀娜。

三太太越發笑得溫和了︰「你是老爺身邊伺候的人,可不能病了,萬一要是傳給了老爺可怎麼好。柳葉,你去找身衣服來給她換上。」

柳葉應聲答應了,對束春道︰「還得勞煩姐姐隨我走一趟,若是不試一下,我怕拿的衣服姐姐穿不合身。」

束春自然是答應了,忙隨著柳葉出去。柳葉他們幾個丫鬟平日里住在西邊廂房,離堂屋沒有多遠,幾步就到了。她帶著束春過去,卻見門上落著一把鎖。柳葉「哎呀」一聲,不好意思道︰「我身上沒帶鑰匙,姐姐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跟他們取。」說著轉身就走了。

束春只好站在門口等著。廊下風大,束春又是衣衫半濕,凍得直發抖。

里屋這邊,三老爺總算是得了時機詢問三太太的病,三太太含淚道︰「還能怎樣,如今我舊病未去又添新病,你這個狠心人倒是過得快活」

三老爺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下一蕩,腿就軟了幾分,腆著臉湊上前去柔聲道︰「我哪里快活了呢?你不知道母親下手多狠的……好了,都是我不好,我明日就搬回來可好?」

三太太收了淚,瞥向三老爺︰「當真?那我現在就讓丫鬟去拿東西吧?」

三老爺只是順嘴這麼一說,卻被三太太抓著問,頓時就有些後悔自己太多嘴。見三太太飽含期待地望著自己,心下猶豫掙扎,含混地道︰「不急,現在天都黑了,明日再說吧……」

三太太神色漸漸陰沉下去,對著三老爺冷冷一笑,道︰「我看你是舍不得那邊的快活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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