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倩居里不管男男女女都如行尸走肉般,雙眼毫無生氣,瞳孔中失去了光芒,身體搖搖擺擺往三丈高台攀去。
從遠處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圍繞著那個錦衣女子。女子眯縫著雙眼,緩緩抬起手迎向最靠近自己的一個烏衣男子。
就在接觸烏衣男子的一剎那,錦衣女子一雙玉手突然一反,鷹爪般扣向烏衣男子喉結。可憐烏衣男子完全痴迷在歌聲之中,絲毫沒有感覺到恐懼,嘴角更牽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一聲尖銳的鳴叫,就像誰在尖聲呵斥一樣。錦衣女子櫻桃小嘴竟然瞬間裂向兩耳,雙唇突起像鳥喙一樣,兩排密細的尖牙露出森森白光,猛地像烏衣男子喉間咬去。
眼看錦衣鳥女即將得逞,一個玄青身影閃電般插入兩人之間,鳥女動作停滯不動。原來是飛徒然出現,用食指和中指夾住鳥女已經變形的鳥喙,讓鳥女進退不得。
一陣勁風襲來,竟是鳥女不知何時從背後生出雙翼,鼓鼓生風,帶起的旋風把身邊的人吹得東倒西歪。或許因為失去歌聲的驅使,周圍的人大有復蘇的趨勢。
就在此時,一陣掃弦之音從珠簾後面侵襲而來,與鳥女卷起的颶風相抗衡。周遭的人如斷線的木偶一樣紛紛躺倒在地,不省人事。飛余光掃向珠簾後忙亂的人影,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鳥女大概被飛的雙指夾痛了鳥喙,變型的雙爪生出倒鉤,直刺向飛的臉龐。飛側過身,堪堪躲過襲擊,幾絲碎發被削落。為躲避鳥女的襲擊,手中的力道放松,鳥女趁機掙月兌開來,飛向半空。
飛的雙唇勾勒出邪魅的雙唇,流水般的發絲瞬間飛揚四起。龍源寶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發出歡快的低吟。劍氣襲過,劍身上飛濺的清流四濺開去,所到之處化作道道長虹。逼人的劍氣無差別攻擊,懸掛在影倩居半空的紗幔簌簌落下。
這景象淒美、妖艷。
鳥女似乎低估了飛的實力,剛剛那一劍竟齊刷刷地砍掉了她一邊的羽翼。鳥女大驚之下被凌厲的劍氣所震懾,凌空倒翻卻已被龐大的劍氣籠罩,無論如何已無從閃避。
鳥女臉上滿溢驚恐的神色,但是歌聲仍自她口中唱出。飛心神一陣不穩,只一晃神的功夫,就陷入迷陣之中。
眼前景色瞬息變化,眼前刮過一陣紅色的勁風。放眼過去竟是漫山的桃花,赤紅妖冶,攝人心魂。飛緊皺眉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里?剛剛明明……記憶好像被攔腰斬斷一樣,不記得為何置身與此,只得彷徨前進。
珠簾背後,一口血吐得我七葷八素,又听到黎昕弱弱的一句「停不下來」急火攻心之下,差點又害我沒暈厥過去。幸好小九凌空躍到地面,落地的瞬間已化為人形,雙手攔腰扶著我。好不容易穩住腳步,九尾卻像觸電一樣松手。
冷冷瞥了他一眼,「女人在你心中真的這麼惡心嗎?」。
九尾的雙手在衣服上用力擦拭,雙掌因為摩擦而發紅,「惡心,不男不女、性別不明更惡心。」說完毫不遮掩地看了我一眼。
要說這個問題,我和九尾探討了很多次。因為我是過路失憶倒霉鬼,九尾認為我很可能是男鬼如了女身。雖然我堅持自己是個女人,但是九尾從我x常行為舉止中挑不出一點女性的特征。這也怪我平時沒事喜歡調戲丫鬟,擺出男女通吃的姿態,惹得九尾對我厭惡極深。
我曾問過他,為什麼變成狐狸小九的九尾不嫌惡我。九尾騷包地搖晃著蓬松的大尾巴,說我只配與畜生為伍。雖然我覺得這句話同時也把九尾自己劃入畜生行列,不過也懶得提醒他。
「梓澄」黎昕焦慮地喚著我的名字,費力地掃出一陣弦音,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掛著圓潤的下巴上。
黎昕話音剛落,透過珠簾看到一個錦衣女子和著黎昕的琴聲唱出之音蠱惑眾生。隨後那女子變成鳥獸,欲吞食人肉被飛硬生生阻止。黎昕剛剛掃出的琴音讓即將復蘇的人們再次進入睡眠。緊接著,飛和鳥女便打得天翻地覆
可是,在鳥女一聲尖叫過後,飛竟停下了身影,好像迷途的羔羊般在高台上打轉,儼然進入了迷陣。
騷狐狸竟然懶洋洋地斜臥在臥榻上,握著一束發絲細細查看發梢的分叉。
「騷狐狸,都什麼時候了,搭把手」
「我討厭打架……」
「雨澤就在外面,難道你不需要保護你主子的家人嗎?」。
九尾停下玩頭發的手,移開視線開向珠簾外面,「那小子比你聰明,不會有事~」
我還想爭辯什麼,九尾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你用那麼龐大的軍團,收編手下還用得著我嗎?」。
九尾的話瞬間點醒了我,自獲得這幅軀體以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九尾和夏梓澄安排好,雖然擁有常人所不能有力量,卻不懂得如何運用。而這一次,是我第一次收編自己的生力軍和……看向滿頭大汗的黎昕,今天小爺我要定你了
「黎昕,你听好了」雙手緊緊抓著黎昕的手臂,「你是樂師,世上一切音律都應該歸你控制,包括外面那個鬼吼鬼叫的」
黎昕迷離地抬眼看著我,他的臉因為疲累泛起了不正常的紅。驚愕地發現我第一次看清楚黎昕的臉,一貫朦朧的眉眼在此刻顯得清晰。依舊柔美的五官,卻少了一分特色。
「我要怎麼做?」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喘息。
「這一個月來,我得空就來找你彈琴斗法,你其實已經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是?」
「……你是說催眠?」
「不僅僅催眠,你的琴聲可以魅惑時間百物,甚至可以布下迷陣,把人困在幻局中不得抽身。現在,我需要你……」
不管飛怎麼走,四周的景色依舊沒有改變。四處飄散的桃花瓣,讓人漸漸迷了眼。
飛的心越來越躁狂,如果面對實質的敵人他根本不會放在眼里。但是面對這種虛實不清的招式,飛卻一籌莫展,他討厭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就在這時,一個赤紅的身影在火紅的桃花樹中橫沖出來。飛把劍一橫,龍淵劍再次架在我的脖子上面。
一滴寒澈頭骨的水滑入領口,激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悄悄用手指移開龍源,「飛……是我……」
「當然是你」
嗯?這語氣不對猛抬頭,飛的眼中充滿了怒火,兩團燃燒的烈焰自他眼中**而出。
「噬仇者,萬物皆碎,燃一方靈魄,淨」
不待我反應過來,四周的花瓣突然變成了星星火點,漫天火舞席卷而來。我呆若木雞立在火雨中,外袍被燃出若干個焦洞。
邪氣入侵念頭剛現,便知道大事不妙,連忙抱頭鼠竄。
誰知飛並沒有放過我,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如墜入冰窟般。殺氣彌漫在整個空間,讓人戰栗。
我要逃,快快地逃,否則一旦他再次出手,小爺的命休矣。
然而,就算我用上四條腿也躲不開飛的追殺。龍淵劍急如閃電,刀鋒不斷涌現清泉與四周的火雨相融發出「」的聲響,青煙環繞在劍身四周。
眼看來不及了,一直盤繞在我身後的氣息變得厚重而急促。猶豫地看向飛,心中涌現不想傷害飛的念頭,如若釋出它們……
念及于此,口中輕吟︰「蛟分承影,雁落忘歸。」
話音剛落,四周火雨所投下的星星點點陰影匯聚成一道淡然若無的淺影。淺影形成無形的影牆,龍源觸及之處就像被蛛網黏住的昆蟲。
飛面容微動,欲抽手,卻發現那道淺影融進龍源投下的影子之中形成影縛,迫使飛棄劍。
「承影?」飛冷冷笑道,「你覺得它可以困著龍源多久?」
「九尾狐」性命攸關,我可信不過我自己,連忙喚響九尾的名字。
一頭紅發的九尾施施然從我身後星光般的「眼牆」中走出,雙手環抱,冷眼旁觀。
「他受邪氣侵蝕。」生死關頭,大哥您行行好唄
「所以呢?」
氣得我幾乎咬碎銀牙,死的心都有,雙眼不敢離開承影,放軟語氣。「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你要我把他吃了?」
「我叫你讓他吃了」
九尾臉色一沉,冷冷的視線刺骨而來。突然轉變的氣氛驚得我心神一亂,影牆被龍源劃破了一個口子。
「好九尾,只要吃了你身上的肉就可以化去他身上的邪氣……」
話音未落,九尾一步邁到飛的身邊,一手攬著飛的腰,用力一扯把飛拽如懷中。只見九尾一手托著飛的下巴,一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邪魅的紅唇重重地覆蓋在飛的唇上。
原本還處于幻覺之中的飛突然驚醒,墨黑的瞳孔如浸在水中的水晶般閃爍不定。他身體抖振,周身運勁想把九尾震飛出去。
九尾全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迷醉在飛柔軟的紅唇上,臉上露出迷亂的神情。
一直旁觀的我嘴巴已經張得不能再張,下巴因為震驚幾乎掉落在地上。我揉了揉眼楮,不是夢,沒有眼花。
活月兌月兌的現場男男接吻表演,無恥九尾還伸舌頭
注︰
九尾狐︰《山海經》「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