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士秘傳 第十一章 收與不收這是個問題

作者 ︰ 秋王爺

漆仄的甬道,放眼看不到盡頭。雖然沒有光亮,卻可以清醒看到四周。

「吼」身後一陣怒吼,回頭看去竟是一只白金獅子。它每邁出一步,都調動全身的肌肉。鮮明的肌理上鋪了一層散發淡淡光暈的銀白細毛,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一陣風,拂動它白色帶著銀光的鬃毛。

不回頭不打緊,一回頭被嚇得腳下一軟,原本領先幾丈的優勢不復存在,白獅子一個縱身撲到我身上。

不忍心看到自己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模樣,緊緊閉上雙眼,給小爺個痛快吧

誰知等了許久,身上終沒有傳來痛感,只是脖子感覺到酥酥麻麻刺痛。睜開一眼往身上偷瞄,哪里還有白獅子,壓在我身上的竟是一個全果的男子。

此刻,他埋首在我頸中,一時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他的頭發就像那白金獅子一樣,純正的白,白的耀目,白得刺眼,因為淡淡的光芒演變成銀色。因為這種光亮,讓遮掩在頭發下的面容都顯得暗淡。因為在這麼光彩的發絲掩飾下,任何容貌都為之失色。

他用力吸允、啃咬著我的脖子,有一瞬間產生被水蛭纏身的錯覺。就在我猶豫是否該推開他時,一支箭矢呼嘯而來。

「小心」一把推開身上的果男,那支箭恰好插進他的腰間。

果男一聲痛呼就地一滾,身形融進黑暗之中。急忙看向箭射來的方向,一個果著上身,胯間圍著虎皮小短裙的男人邁著步子走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身後忽然亮著強光,讓人看不真切他的容貌。

只知道他十分高大,棕色的肌膚好像抹了一層油般,油光蹭亮。他右手提著弓,那張弓有人一般高,看起來十分沉重,讓他的右臂隆起發達的肌肉,銅澆鐵鑄一般。

以為那人要對著我補上一箭,他卻學果男的動作撲到我身上,壓得我一口氣喘不上來。悶悶地喊了一聲……

緩緩睜眼,已是天光大亮。又是這個夢,還魂之後,每晚都在夢里被兩個男人輪流壓。難不成今晚還得讓冉遺呆在小魚缸里,抱著魚缸睡覺?

話說冉遺的確好得沒話說,整天拖著小舟拉我和九尾去桃花坳,晚上還要陪睡。雖然長得不咋地,勝在功用強。都說「食冉遺使人不眯,可以御凶」,雖然我不可能真的拿它炖魚湯,但是只要有它在身邊,的確可以減少夢魘。

只是這夢醒了,怎麼還是覺得身上死沉死沉。低頭一看,原來黎昕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我的房間,趴在床沿打瞌睡。

輕輕抽開被他壓得有點發麻的雙腿,絲絲縷縷的碎發落在他臉上,波瀾不驚的睡靨,朦朦朧朧的倒是讓人安心。

自上次灌灌大鬧影倩居已有半個多月,經過半個月的修繕影倩居才再次打開門做生意。當然,鴇媽媽醒過來以後不免對我興師問罪。誰讓我是僅有幾個醒著的人呢?雖然我也嘗試裝睡,卻不知被哪個王八蛋暗中踩了一腳,生生把我「痛醒」。睜眼一看,竟是我的寶貝弟弟夏雨澤。罵是開不了口了,只能忍氣吞聲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我和飛在這里比武,不巧打翻了**等等。最後,被鴇媽狠狠敲詐了一筆才算了事。

或許有人會問了,我堂堂夏家少主怎麼還會被自家產業訛詐。其實,夏家大當家也就是我沒見過面的爹,曾下與桃花坳所有商家簽過協議。夏家只負責其產業的投入和收成,至于過程夏家人一律不得干涉,只需偶爾前來觀摩、學習便可。因此,鴇媽媽便拿著和我爹爹的協議,敲了我一筆銀子。

其實,我倒不是心疼這些銀子,倒是被鴇媽提醒了我一件事。

自從黎昕驚天地泣鬼神地提出,讓我要了他後。我才想起,想從鴇媽手上要人是多麼困難的事情。黎昕明擺著是影倩居的搖錢樹,要鴇媽割愛等于要了她的命。唯一辦法只能智取,要求我是提了,但是那老鴇姿態擺得極高,怕是一時半會不能拿下黎昕。

黎昕也是鐵了心要跟著我,自從灌灌和鹿蜀的出現,他多少明白了自己的使命。雖然我沒有向他解釋,因為該死的九尾也沒有對我說清楚。但是我們都知道,灌灌和鹿蜀的能力在我身邊並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只有與擅于音律,具有魅惑之術的黎昕在一起,才不枉費他們的天賦。

灌灌和鹿蜀與我已訂立契約,黎昕若是想得到操控他們的力量,必須與我合作。因此,這許多天來,他有空便會來桃花庵找我,只為了和他們和上一曲。

說來也傷心,這陣子桃花庵住了不少養眼的角,只可惜個個跟著我都另有目的。黎昕為了灌灌和鹿蜀;飛自從見到我龐大的妖怪兵團後,口口聲聲要替天除妖(包括我在內);至于夏雨澤,我倒是認為小屁孩不足為懼,又是我老弟。然而九尾對他卻是防了又防,害我也變得有點神經兮兮。

算下來,桃花庵雖然美男子不少,卻沒有一個可以踫。再加上我的男子打扮,更是斷了我的桃花緣。看來起名很重要啊,「桃花庵」看來只能養出我這個小尼姑。

我曾經想過干脆再死一次好了,下次投個好人家,不用扮男裝,不用和神神鬼鬼打交道。轉念一下,萬一下次投身在豬玀身上該如何是好。想了又想,只好把再死一次的年頭打消,認命便是。

推門走出,綺麗的晨光照出天邊瑰麗的朝霞。海面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微微晨風吹皺了一樹桃花。或許是桃花開得太過燦爛,讓天空出現種種奇跡的顏色。

可惜我已無心看這美景,廊坊倚靠著一個玄色的身影。所有光亮到了他身邊就戛然而止,斷了去路。飛今天難得穿著如此華麗,光亮華麗的綢面外袍,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絲滑的綢緞飄逸月兌塵,讓他修長的身材表露無遺。高高綰起的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

其實我很少打量飛的臉,總覺得有種看了就會陷進去的感覺。柳眉下的杏眼,眼角微微挑起,此刻他的一雙勾魂攝魄眼楮在陽光下,竟呈現深紫色瑰麗眼眸。柔和的紅唇,似笑非笑,好像對世間所有人的譏諷。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

越看越著迷,突然脖頸一陣刺痛,是夢中被果男吸允的地方。抬眼看著那個像雕塑般佇立的飛,難道我失憶前、還魂前與他有什麼瓜葛?

「蹭蹭蹭」跑到他倚靠的柱子旁,雙腿盤坐在欄桿上,看著他俊美的臉傻樂。

飛低頭看著我,從他眼中折射出我的樣子,我知道一定美極了。因為我刻意坐在背光的地方,讓身上披染著點點陽光,略顯淡色的眼眸,尤如星之碎片,時刻飽含笑意。就憑我這張臉,世間萬物都會失去顏色。

「少拿我的眼楮照鏡子,臭美」嘲諷的語氣。

「你不覺得我美,又怎麼會認為我在臭美?」

飛吸了一口氣,看他胸口的起伏,怕是岔了氣。

隨手摘過垂落下來的桃枝,輕拈一朵插在耳旁。飛渾身打了個顫,似乎被我娘氣十足的舉動惡心到了。

「你是男人還是女人?」說完,忘我胸前掃了一眼,「是男人沒錯……」

眉角一抽,差點從欄桿上掉了下來。敢情以後都不束胸了,你們這群沒眼力的男人,小爺我玲瓏浮凸,你們是拿著珍珠當禾桿

「你到底是誰?是人?是妖?」猶豫再三,他還是問了出來。

「干嘛那麼糾結這個呢?」

「對我來說很重要。」

「為什麼?」眼光灼灼看著他的眼楮,美得讓人心甘情願墮入其中。

「因為我要一樣東西,很重要。我要確定在不在你身上……」

「什麼東西?」

「息壤……」充滿期待的眼神,可惜注定要讓他失望。

眼神對看數秒,從我的臉上,他找到了答案。

「……告辭。」飛抽身正欲離開。

「也不是沒有。」

「吧嗒」一聲,好像有人摔進花叢中。飛幽怨地看著我,眼神中分不清是憤怒還是驚喜。

「只是現在沒有……」搖頭晃腦,如果現在看到自己的模樣,一定十足的江湖騙子。

「卡崩……」嗯?我是不是听到什麼斷了的聲音?此時,一個陰影自上而下覆蓋著我,危險的氣息逐漸逼近。

「息壤本是上古神物,被天君靈氣浸染千千萬萬年。她形態千變萬化,只會出現在她應該出現的地方。你又怎麼可以確定我以後不會有呢?」

「你憑什麼肯定她會找上你?」陰沉、冰冷的聲線,不帶有絲毫情感。

嘴角微微揚起,「你以為你遇到我是巧合?窫窳為什麼會逃到我家?灌灌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面前?黎昕天賦異稟為什麼會恰巧賣身到我家產業?九尾狐為什麼受我差遣……」

話音未落,臉上一陣清涼,原來是龍源月兌鞘而出,再次甩了我一臉水。

算起來,已經是飛第三次用劍指著我。

「所以你到底是人是妖?」

繞了半天,又回到老問題上來了……

注︰

冉遺︰《山海經》「英鞮之山,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澤。是多冉遺之魚,魚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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