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群人瘋玩到深夜。
在原先的位子里,只剩下霍修和馬丁兩個男人,其余都是一些姿色上乘的女性。頭頂紅黃變換的燈光映照著**的氣氛,一名一絲不掛的女人站在玻璃桌上,穿著細細的高跟鞋,擺出各種姿勢,使勁扭動著那具極具誘惑力的身體。
霍修和馬丁兩位紈褲靠在沙發上,每個人雙腿間都跪著一名赤果的女性,只見她們的腦袋在上下起伏著,不時有口水聲夾雜著輕吟聲響起。而兩個臉色微紅、有些醉意的年輕人們正在互相為對方點煙。
「噢!」馬丁發出一聲享受的輕呼聲,把嘴里的煙霧吐了出來,「該死,每次和你出來玩,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別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霍修笑眯眯的說,「某人的心魔無法抑制,卻每次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做擋箭牌,世風日下!」
「胡說!」馬丁把另一只手從身旁女人光滑的軀體上拿回來,「滿嘴胡說八道,明明是志同道合……」
「去你的志同道合!」
「流氓!」
霍修和馬丁同時愣住,他們看著身邊的六七個女人,問︰「誰喊的?」
「不是我們。」她們連忙解釋道。
「噓,安靜。」霍修說,「給我慢下來!」
「好像是下面傳來的。」馬丁側耳傾听著。
「我去看看。」霍修推開女人,拉上褲子往外走,他總覺得這是妹妹的聲音。當走出來時,果不其然,下方人群圍了一圈。他找到了人群中的妹妹。她此刻正一臉怒氣的瞪著面前一名油頭粉面的男人,雖然人不多,但因為這句呵斥,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去。
「思欣妹子遇到麻煩了?」提上褲子的馬丁也走了過來。
「你認識那人麼?」
「不認識。」
「我們下去。」
下面,大家都在湊著熱鬧。
「嘿,小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分明是你自己朝我手上蹭的,怎麼能怪我是流氓呢?」那人狡辯著,眼楮盯著身穿短裙,露出兩條美腿的霍思欣。但她也並不是怒不可遏,反而在男人不提防的時候,一巴掌朝他臉上甩去。
但那人急忙後退一步,躲開了霍思欣扇過來的巴掌,笑著說︰「不就是踫了一下你的嘛,干脆我也給你模一下不就是了?」
他說著,居然轉身把面對霍思欣。
周圍的人都笑了,人居然能無賴到這種地步。但畢竟文明人比較多,已經有人靠過來,要表現一下紳士的風範了。
「好啊!」霍思欣做出了一件出人預料的事情,她抬起腳,並不在乎泄漏的春光,而是狠狠踢在了那人的上,她這一腳的力道讓那男人猝不及防的摔了個狗吃屎。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紳士一些的,也都在掩著嘴,肩膀抖動著。
霍修和馬丁擠開人群,來到霍思欣身旁。
「噢,好痛!」身旁的霍天奇一副吃痛的模樣,更是令人捧月復,「這家伙就這麼倒了?」
「哥,你看!」霍思欣發現霍修過來,忙對他說,「這小混蛋剛才耍流氓,但被我放倒了!」
「我知道。」霍修知道,但對方並不是什麼小流氓,能夠來這里的人,身份都不簡單,但又關他什麼事呢?
「美女,請把酒杯給我如何?」他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對身旁一名女性說。
「當然!」她還了一個微笑,把半滿的高腳杯遞給他。
那個倒地的人被他的幾名同伴扶了起來。
霍修走到那個摔破鼻子的人面前。
「這位先生如何稱呼?」他問。
「席爾。」旁人報了姓氏。
「哦,席爾先生。」霍修低頭看著對方,「我很抱歉我妹妹對你做出這種事情,為了表示歉意,我就用這杯酒給你賠罪。」
他的話怎麼听都是在讓步,但他所做的,分明是在火上澆油——他把酒杯舉高,一點點地,從席爾的頭頂往下倒,顏色鮮艷的雞尾酒從他的頭頂淋到了衣領里、胸口上,直到在地面形成一灘積水。
「你接受我的道歉嗎?」他最後笑著問。
席爾幾乎氣得發瘋,他瞪著發紅的雙眼,就連身體都在發抖著。他非常憤怒,捏著拳頭,剛想有所動作,但會所的保安已經圍了過來,但他依舊不死心,拳頭沖出,直朝著霍修的面門。
霍修往後退了一步,對方的拳頭揮了個空,但霍修的右腳已經踢出,一記非常標準的中段踢,掃在了他的月復部,那人痛哼一聲,再次踉蹌倒在地上,他的同伴立即推開保安,圍了上來。
「快後退!」霍修可不敢保證一對多能勝利,但還是先讓妹妹遠離這里,他隨後迎了上去。
一只腳朝他臉上踢來,他伸手擋住,但另一側卻被其他搶到空擋,拳頭擊在了他的肋部,他忍住劇烈的疼痛,轉身攻擊那名對手,但對手招架的手段利索,他幾次進攻未果,反而挨了兩下。
「注意!」霍天奇喊了一聲,也加入進來,他飛起一腳踢在一個人的上,但那人轉身抄起了椅子,就要朝著霍天奇身上砸來,而這時,馬丁沖了上來,他拿著跟黑乎乎的東西朝舉起凳子那人的脖子戳了一下。
「啊!」
一聲慘叫,抄椅子那人倒在地上,抽搐著。
「嘿,還不錯。」馬丁滿意的看著手里冒著電花的電棍。再看他身後,是一群保安和一臉無奈的經理,電棍明顯是從保安身上搶來的,但可沒人敢搶回去。
「教訓他們!」霍修說,對方只剩下了三個人,雖然自己這邊年紀不佔優勢,但現在拼的就是一股勁兒,三個人借著酒勁和電棍的威力,很快就把那幾個人給放倒在地,還踹了幾腳。
等到這三位爺打夠了,經理和保安才敢上前。
「你自己處理這些人吧,告訴他如果還想找麻煩,我奉陪到底!」馬丁甩了一句,也不管經理,幾個人瀟灑的離開這兒,保安們則把倒地幾個人扶起。只不過最後離開的霍天奇看了那名倒地的年輕人一眼,眼神里的警惕一閃即逝。
出去之後,四個人也沒開車,沿著街道慢慢走著。雖然已是深夜,但整個城市的另一面才剛剛被喚醒,各種夜生活場所現在正是最紅火的時刻,四個人走了一段,酒醒之後,突然為剛才的舉動大笑起來。
「就是不知道那人什麼身份。」笑完後,馬丁說,「估計來頭不大,否則那經理應該會竭力制止我們。」
「席爾這個姓氏算不上什麼。」霍天奇說,他拿出身上的私人終端,「剛才我查了一下他,據我所知,這人沒有任何值得我們留意的地方。」
「做得不錯。」霍修拍著霍天奇的肩膀,「但也該分清主次,什麼人值得留意,什麼人不值得。有時候並不需要你花費太多的力氣,我記得爺爺說過,他能根據對方氣勢和表現猜出一個人的底細。」
「噢,修哥,我離這一步還遠著呢。」他笑著說。
「大家的路也都遠著呢!」
……
霍修在家里呆了十幾天。
與以往一樣,直到房門被霍思欣推開,他才迷迷糊糊的從夢鄉中醒來,睜開眼看到的仍是妹妹的臉龐,但和以往的頑皮不同,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絲不舍。
「怎麼啦?」他問道,妹妹並不是很開心。
「哥,你真的決定了嗎?」她問道。
「當然。」他爬起來,回答道,「是人總要面臨選擇,也總要為自己的人生而奔波,這才構成了精彩的人生吧?」
「嗯。」她扁扁嘴,「但你會離開很久,軍校的管制嚴格無比,而且我听到外公和爸爸的談話,他們並不打算讓你輕松。」
「我也沒打算輕松過日子呀,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麼?」
「但,等你回來一切都變了。」她有些傷感,「那時你已經23歲,是一個嚴肅而又古板的軍官,而不是以前那個陪我瘋玩,一起去搞破壞的哥哥。時間會改變你,讓你的紀律去約束想去做的一切事情。」
「不會的。」他搖著頭,「對于我最喜愛的妹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我永遠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哥哥。」
「你要保證。」她鑽到了霍修的懷里,「到時候,我希望回來的還是那個當初的哥哥。」
「保證。」他答應著,模著她的頭發,「但有一點,如果那時你還動不動就朝我身上鑽的話,怕是你的男朋友會吃醋呀。」
「嘿嘿……」她笑著,「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要小心挨揍咯。」
他明白妹妹對他的依賴,對他的不舍。不過這都是短暫的,時間會讓一切流逝,當一家四口再次站在一起時,已經臨近出發的時日。老伊頓乘坐著軍用運兵飛船過來,停在霍家的草坪上,將軍穿著威嚴的制服,在一旁等候著。
「兒子。」臨別前,父親霍雲剛看著他,言語間少了平時對子女的嚴肅,多了些柔和,「這是你的選擇,雖然我仍不太贊同,但無可挑剔的是,在兩位長輩替你安排的計劃下,你要走的是一條困難但卻精彩的路。」
「我一直以為,為你安排一切是最高的關懷,但我錯了。」他說,話語間頗有感慨,「你是一個獨立在外的人,而不是一台機器,你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早該想到這一點。很高興,你也擁有了我沒留意的一點,祝賀你!」
霍修和父親擁抱,他被摟得緊緊地,沒有再說話。這時候他覺得父親突然開明許多,與以往不一樣。
妹妹一直拉著他的手,媽媽也抱住他,親吻一下他的臉頰,說︰「你會是個最幸運的孩子。」
媽媽松開他,霍思欣也親了他,但在他臉上留下了淚珠。
「再見。」他對家人說,原先準備好的話已經忘記,他最後只是擺擺手,轉身跟上外公,走出家門。
「好好表現,別丟了我的臉!」爸爸在身後喊著。
「我愛你,兒子。」媽媽的聲音沙啞。
當他鑽進黑色涂裝的運兵飛船,坐在座椅上靜靜聆听的時候,他听見了霍思欣痛苦的哭喊聲︰「記得回來,你保證過的!」
運兵船起飛,地面上的三個人越來越小,直至變為渺小的黑點,霍修把目光從舷窗上移了回來。這不同于普通的上學,他知道自己會離開很長的一段時間,但他把不舍埋在了心底,這畢竟是他的選擇,他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