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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就瞧著一個被捆住了雙手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著,一面大嗓門的嚷著救命,一面回頭招呼著後面的孩子︰「兒子,你再支撐一會兒啊。救命啊董家夫人殺人啦救命啊。貴妃娘家人草菅人命啦」
京城是個不能熱血的地方,誰曉得那人的後台是誰,更何況這明明白白的嚷著貴妃的娘家人。貴妃那是什麼人,高高在上,誰敢惹。大家紛紛退後,只悄悄的看著。
那個被捆住雙手的女人似乎並不在乎逃命,而是在宣揚貴妃的娘家人殺人了︰「貴妃娘家人殺人啦。救命啊。」
她敢在大街上嚷,這並不代表董家的人敢在大街上抓人。在京城做下人可比在外地做下人要內斂的多。畢竟京城做官的多,誰曉得有沒有哪家的下人在,誰知道這里有沒有御史。一本上去,夫人是有貴妃娘娘做保,他們呢?替罪的是他們。可若是不追,回頭又不好交差。只得佯裝追逐,最多離他們只有個四五步,然後又放慢腳步,將人放了一定的距離。
這下子瞧熱鬧的人就不明白了。
明眼瞧吧,這女的確實是被打了,臉上青紫,雙手還被綁著,後面跟著那個走兩步就喘兩下的孩子也同樣受著傷,而且還包了紗布,顯然這針對不是頭一次了。那就說明這事情嚴重了,可是為什麼逃命的女的還指名道姓的叫呢?這個時候不該是一門心思的逃跑麼?
再說這後面追的人。瞧這樣子是追人的,可是哪里有這樣追的。明明是故意的,就四五步路,一個猛沖不就把人抓住了,偏偏放慢腳步,讓人又逃遠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
搞不懂,弄不明白。不過,有一件事大家到時確認了,那就是這根本就不是在殺人,那個女人也就是叫著玩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在做什麼,不過既然是做著玩的,那就當熱鬧看好了。
看熱鬧的人真的很多。
葉草根也發現那些人是不追上來的,她干脆就坐在地上,在大街上撒潑,一面招呼著棄兒。棄兒也實在是跑不動了,能堅持到現在就是有那麼點的求生。一瞧著葉草根停了,自己也停下來,直接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瞧著躺在地上的棄兒,葉草根轉動了眼珠子,呼地爬起來跑了過去,一把將棄兒摟在懷中,一口一個我的兒的叫著︰「我的兒,你不就是說了兩句實話麼?就被打成了這樣。我的兒啊我們娘倆是活不下去了。主子娘娘啊,奴婢要被人整死了啊」
鬧劇永遠都是鬧劇,順天府負責巡視的衙役瞧著不像話,便攆人,可是早有董家的人上來說,董家是什麼人,直接將葉草根母子倆提到牢里去。可是再听人家的身份,合著這兩個都是惹不起的主兒,只得作罷。
鬧劇也只有作罷。只是最後苦惱的只有道草根一個人。
他這些日子著實的不順,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做事,可是偏偏就是不能讓人滿意,上官挑剔的越來越多,明擺著故意給小鞋穿,至于為什麼道草根門清。可他不怕,他若是休了葉草根,討了董家的女兒,回頭讓主子知道了,主子怎麼想?他的前程是徹底玩完。至于這位……皇子那麼多,何必現在就選,反正他的主子只有一個,听主子的話沒錯。
道草根的算盤打的是好,可是,別人不讓他好過啊。沒人找茬的時候是怎麼過怎麼順,可要是有人故意弄點小東西你就怎麼都不順。
先是負責皇子府修建的工頭來要錢,再就是內務府的說沒那麼多銀子,要等等,總之就是不給。你不給工頭就苦哈哈的消極怠工,人家也不敢明著抗衡,只是這樣就夠你頭疼。皇子有吩咐身邊的人來視察工期,瞧著那些懶懶散散的人自然是有氣,然後什麼都找上了道草根。
道草根是有絕活的,他就一招對付,說什麼都是弓著個腰,小心翼翼的賠著不是,他臉皮厚,無論你說什麼他都不惱,你還有什法子,到頭來只有自己生氣的份兒。
不過道草根仍小心翼翼的防著,就怕那些人背後搞什麼怪,他怕那些人弄假賬本,天天把賬本放在身上,甚至悄悄的弄了記號;他怕那些人在新修的皇子府弄出點什麼事來,甚至都不回家,成日的盯著。
可是就這麼千防萬防還是出事了。正在修葺的帝陵出事了,按道理是牽扯不到道草根的,可是偏偏有人有這本事。就說帝陵出事,便是在皇帝所謂的萬年吉地,挖到最後居然帶有砂石。事情被一位正直的官員上呈,這也牽扯不到道草根。可這位大人直指一批剛運來的楠木有問題,而且還說楠木為半真半假,尺寸不足;又金磚不實。這就跟道草根也還沒什麼關系,關鍵是在建的三皇子府倒塌了,還是最要緊的正殿,並且還砸死砸傷十幾個做工的工匠。這就更有事了。因為正殿用的楠木與金磚都是同一批的,而且,負責檢查的是道草根,他居然沒發現。按說這沒問題,可是偏偏又人說他接受了木材商人的受賄。
道草根哪里肯承認啊,他根本就沒見過什麼木材商人,可是偏偏有,還有人見過那人上門。
「道大人,我還是勸你招了吧。若是等那邊先招了,回頭什麼都晚了。」刑部的李主事來審的道草根。
道草根壓根就不開口,這個時候你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被這些人利用。他閉上雙眼,只當是在休息。
這還真是讓不少官員鎩羽而歸,可是李主事不一樣,他是受到囑咐的,無論如何都要道草根開口的。李主事笑笑,他在刑部也審過不少犯人,什麼樣的沒見過。李主事歪坐著,很慵懶,不像是審問的,也沒那麼嚴肅,只是道︰「道大人,雖然你我從未有過交際,可我卻曉得大人的名頭的。也知曉萬歲是極信任你的,十三爺更信任你。」
道草根的眼珠在听到萬歲,十三爺的時候動了動,卻依舊沒睜開眼楮。
只是這輕微的一動,已經落入了李主事的眼中,而他也知下面該如何進行︰「道大人是什麼人,旁人不清楚,萬歲,十三爺是最清楚的,就說道大人收受商人的財物,以次充好,蒙蔽聖听,萬歲同十三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道草根睜開了眼,看著李主事不禁一笑︰「既然主子相信我,那你讓我招什麼?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麼?」
李主事看到道草根睜開了眼,曉得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他微微一笑︰「不矛盾。有人指明大人收了東西,我總是要問一問。若是大人這我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那邊一咕嚕的招了,我到成了包庇了。」
道草根心中不由一陣冷笑︰「你若是真明哲保身就不該來。」
「不來?我怎麼同上司交待,我還想往上頭升一升呢。這年頭跟個好主子不容易。」李主事意味深長的道,「我同你不一樣,你是萬歲在潛邸的奴才,不是真憑實據,鐵打的證據,上面是你親手畫押的,憑誰都拿你沒法子。可我不一樣,我十年寒窗考的進士,名次又後,學問不佳,樣貌不俊,家財不豐,可以說十不全,凡是都要靠我自己。好容易在刑部混到現在,好容易得到了位爺賞識,我怎麼都要把人吩咐的差事漂漂亮亮的給辦妥了。」
「那還真難為你了。」
李主事笑笑︰「這叫什麼難為。不是大事,不是難辦的事反而顯不出我來。這次的事是那位爺特地交給我的,我必須辦好。可是比較難辦啊。道大人你教教我該怎麼辦?」
「我這人笨。」
「是笨,笨得收了人家東西還不知道。」李主事毫不給面子,「笨得連理由都不會找。」李主事示意了人帶著道草根起身。
「你要上刑?告訴你,我是真刀真槍的跟馬賊對打過的,這點小東西,爺還瞧不上。」道草根有些害怕了。
李主事只說了個「笨」,當頭先走了。帶著他到了一間屋子,透過柵欄可以看到那邊的情形,卻是在審案,審得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你說你是給這些人家送了禮,他們才用了你的木料?」
「是。」那人撲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應著,顯然遭了大刑。
「給我打滿口假話這上面有幾位都不在工部任職,或是今年才調入工部,怎麼選你家的木料。」
「大人,大人,我說,我說。我都送了,只要是姻親有人在工部的小的都送了。」
「哦?那這位道草根大人呢?」
道草根一听到提了自己的名字,想要沖上前,想要質問,可惜他的嘴巴被封住了,只有嗚咽的聲音。
「我是送到他家的,他家里也收了。」
道草根不由一怔,只見李主事轉頭笑著瞧著自己。
「你送了什麼。」
「開始他家的太太什麼都不要,小的想了許久才送了一百兩的金子,還是打成了各式各樣的小樣子夾在點心匣子里送去的。」
「大人,在道家抄出了十幾個金錁子。還有這個。」那是兩錠大大的元寶。
道草根徹底傻眼了,家里哪里來的金元寶,哪里會那麼有錢。難不成葉草根真的收了?該死,她怎麼一聲都不告訴自己呢?怎麼不藏得嚴實點呢。他想再听,可是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他再一次傻了眼,李主事直接讓人放了他,將他轉到一間更舒適的牢房,至少不是稻草黑屋子。
「這……」
「既然是道大人的家眷做下的,自然無道大人的事情,本應該放了大人的,只是還要等聖上下令後才能結案,還請道大人委屈一二。」
道草根在這個小屋子住下,雖然住的好了,卻什麼也沒有,靜悄悄的,靜得他心慌。終于有一天,門打開了,來了一群人。
「奉旨問道草根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