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13必須寸步不離

作者 ︰ 幽生蝶蘭

「安大哥,就是這兒。」水漁兒抱著一絲僥幸把安玉溪帶到了紅蓮池橋廊上,找到了她落水的地方,她在想,也許她身上的水滴印記只是個偶然,真正的水靈珠只是沉進了湖底。

安玉溪手撐在欄桿上,注目看著平靜的水面,好半晌後他輕輕搖了搖頭。

「安大哥,沒有嗎?」。水漁兒失望了,看來那顆水滴印記真的就是水靈珠了,可是,珠子不是圓的嗎?為什麼是一滴水的樣子?

「安少俠,這池底的泥深著呢,興許是沉到了泥里感應不到了?」丁大山說出自己的見解,他對妖之一說根本不以為意,跟著頭兒當捕快這些年,什麼稀罕事沒見過?三年前附近一村子還說惡鬼殺人呢,結果真相大白之後無非就是殺手裝神弄鬼,「要不,找些人下去撈撈看?」

「沒錯沒錯,這泥可深著呢。」水漁兒連連點頭。

「那就試試吧。」安玉溪盯著水面看了一會兒最終同意了,他沒有見過靈珠的樣子,一切只能憑感覺,這地方是他第一次感應到水靈氣息,或許真像他們說的,因為淤泥太深隔絕了靈氣外散呢?就算是有萬一的機會,他也不能放過不是?

「我這就去找人。」丁大山快速離開,要是找不著珠子,由著水漁兒折騰下去,這九蓮城非被挖地三尺不可。

「安大哥,這世間真的有妖嗎?」。剩下水漁兒和安玉溪兩人相對倚在欄桿邊,四下無人,水漁兒問出心底的疑惑,再一次的她想起了胡隱娘,那個妖嬈的女人會法術,那天就迷著她了,試問一個尋常女人怎麼會那些東西?可是,潛意識里她又渴望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那個女人是妖,那她的娘呢?老爹沒有否認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啊。

「千真萬確。」安玉溪驚訝的看了看她,淺笑著,「怎麼?看到什麼奇怪的事了?」

「奇怪的事倒沒有。」水漁兒無奈的笑了笑,突然之間,她有種一吐為快的沖動,「我娘……」

「令堂?怎麼了?」安玉溪想起水府樓上那個房間的妖氣,難道水夫人是妖?

「我娘生我的時候就因為難產過世了,我從來就不知道她的任何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家里還有什麼親人,我也不敢問我爹,因為我知道一問娘的事,爹就會傷心,小的時候,有一次那些孩子們罵我有娘生沒娘教,是個野孩子,我很難過,就跑去問爹,那天晚上,爹抱著酒壇子坐在屋頂上喝了一夜的酒。」水漁兒平靜的看著水面的漣漪,可是她的憂傷還是不經意的流露了出來。

安玉溪安靜的听著沒有插嘴,他知道水漁兒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他同情她安慰她,而是需要一個聆听的耳朵。

「可這兩天,出現了一個女人,她會法術,她說自己是我娘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還說我娘的法術比她還要厲害……」水漁兒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帶著希翼的目光看向安玉溪,「安大哥,你說,她說的會不會是真的?可是我又覺得奇怪,我娘如果會很厲害的法術,那怎麼會在生我的時候死了呢?」

原來那妖氣不是水夫人而是另有其人。安玉溪莫名其妙的心底一松,只是水漁兒的這個問題他一個大男人哪有答案︰「這個,我也不知。」

「你不是也會法術嗎?你應該知道會法術的人有多厲害的對不對?」水漁兒不放棄的追問,可是她看到安玉溪為難的表情時不由笑了,「也對,你是個男的,哪知道女人生孩子的事兒。」

「會法術的女子倒也不是沒有,你這麼問是不是覺得那女子可疑?或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安玉溪笑笑,轉移話題,這孤男寡女的在這兒討論生孩子的事未免太奇怪了。

「那個女人……很美。」水漁兒偏著頭想起了那雙妖媚的眸,神智竟又一陣迷糊。

「水姑娘。」安玉溪大吃一驚,快速掐了個清心訣扔了過去。

「啊?我怎麼了?」水漁兒頓時清醒過來,看到安玉溪驚訝的目光有些疑惑。

「剛剛你想到了什麼?」安玉溪越發覺得水漁兒口中那個女人的不尋常來。

「就是那個聲稱是我娘好姐妹的女人,她長得很美,可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她……」水漁兒這時也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只是想到那女人的眼楮就中招了,那女人該有多可怕?

「安少俠,小魚兒,人找到了,現在開始嗎?」。就在這時,丁大山回來了,後面跟著三個拿了漁兜長竹竿之類的工具。

「當然要開始了,你沒看到太陽西移了啊。」水漁兒立馬結束了剛剛的話題,她可不想讓人猜忌她娘親。

「來來來,就這兒,小魚兒掉了個重要的東西,水大人正發著火呢,你們誰要是撈到了大人有賞。」丁大山轉身沖那幾人用力揮了揮手,大聲招呼著,他倒是聰明,知道拿水至清的名頭招人手。

水漁兒听了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沒少借用她爹的名頭,在這城里,水至清三個字還是挺管用的。

三人立即來到橋廊上拉開架式,開始用漁兜往水里打撈。

這里的動靜哪里瞞得過人?沒一會兒,岸邊便聚集了無數看熱鬧的人,很快便傳開了水漁兒如何弄丟了寶貝水大人如何震怒,誰撈到重重有賞等等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打撈的隊伍便從三個人擴展到十數人,池邊上,橋廊上甚至有人出動了小木舟在水面上撈。

哪兒有熱鬧哪兒就少不了水漁兒的那幫哥們兒,童生等人都是知道水漁兒今天在找珠子的,听到消息馬上就過來了,圍著水漁兒問長問短,相對于看熱鬧的人們關注水漁兒丟的是什麼寶貝,他們更好奇水至清震怒的真相,要知道,水至清寵女兒那是全城皆知的,做錯事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這次居然震怒了,那該是什麼場面?

「你們就不盼著我好是吧?」水漁兒哭笑不得的看著這群損友們,「不過是丁大山隨口那麼一說,被人夸大了而已,我爹是什麼人啊,他舍得動我一下嗎?」。

「唉,我還以為有好戲看呢,你可知道?我們听說水大人震怒把你狠狠的揍了一頓,可嚇著我們了,這不,緊趕慢趕的過來,就是想看看你被打成什麼樣了……哎喲喂,小姑女乃女乃,輕點兒輕點兒。」童生正說得高興便被水漁兒一把擰住了耳朵,痛得直咧嘴,連聲求饒。

「還好哥們兒呢,敢情緊趕慢趕的過來看我笑話的啊。」水漁兒又扭了一圈笑罵了幾句才松了手,正笑鬧間,便見童生幾人收斂了嬉皮笑臉恭恭敬敬的看著她身後,正要轉身,便听到水至清的聲音。

「漁兒,你又在搞什麼鬼?」水至清雖然聲音淡然,卻也沒有傳說中的震怒,他穿著代表捕頭身份的藍衣,身後還跟著幾個和丁大山一樣打扮的捕快。

「爹,安大哥不是在找五靈珠嘛,我幫忙啊。」水漁兒笑著側身去看安玉溪,可是安玉溪卻不知蹤影,「咦?安大哥呢?剛剛還在這兒的。」

「你這幫的什麼忙?鬧得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水至清挑了挑眉指著水面上問道,「珠子在水里?」

「爹,你還記得我娘……我從小戴的那顆珠子吧?安大哥說很有可能就是水靈珠,可是我掉水里的時候珠子不見了,我們懷疑沉這兒了,所以就找人幫忙,至于什麼掉了寶貝惹你震怒的話兒,都是丁大山隨口說的,不關我事兒。」水漁兒快言快語的解釋著,很沒義氣的將丁大山給賣了。

「胡鬧。」水至清瞪了她一眼,看向丁大山,「丁大山,給我過來。」

「頭兒。」丁大山可憐兮兮的看了水漁兒一眼,可是水漁兒壓根兒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繃著頭發跟了上去,心里不斷的嘆氣︰這回兒死定了。

「找到珠子先給我送過去。」水至清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招他附耳過去低低的吩咐了幾句。

「是。」丁大山當然不敢說不了。

「還有,給我看好漁兒和那個蜀山弟子,他們去了哪兒找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做的什麼事,都得給我記清楚了,明白嗎?」。水至清見水漁兒支著耳朵想偷听的樣子又瞪了她一眼,等她退開了些才繼續低聲吩咐。

「啊?小魚兒也要盯?」丁大山不解的問。

「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麼多廢話做甚?」水至清眯了眯眼楮輕斥道,「這丫頭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昨天一天之內惹了陶家打了王家,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

「頭兒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他們左右。」丁大山跟水至清多年,哪里會領會不到頭兒的言中之意,他明白了,頭兒是擔心陶家和王家的人會心存報復,當然了,頭兒更多的還是擔心小魚兒再惹事弄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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