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17忙碌的晚上

作者 ︰ 幽生蝶蘭

水漁兒費力的背著陶幼安走在陰暗的巷子里,承受著他全部的力量累得滿頭大汗,此時此刻,號稱熟悉九蓮城大街小巷的水漁兒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顧著往小巷子里鑽,只想著不能讓人追上來,不然,她就有**煩了,而陶幼安更不值,死了還保不住他的好名聲。

也不知跑了多少條小巷,水漁兒終于不支,一坐倒在一個院子門口,陶幼安整個人就這樣壓在她身上,任她怎麼推也使不上力氣,水漁兒只好作罷,側躺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還不忘罵上幾句︰「死土罐子……隔屁了還這樣討厭,晚上又不……全是我的錯,干嘛這樣纏著我?」

陶幼安此時當然不可能回答她的質問的,整個人癱在水漁兒身上,一張臉還直往她頸項貼。

水漁兒只好一只手反推著他的臉,一邊努力的想要鑽出來,推托中,她無意間湊近了他的臉,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藥香味竄入她的鼻端,她不由愣了一下,難道那個人真的是土罐子?可是,他不是不會水性的嗎?怎麼可能在水下救人?

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反正現在沒人看到。水漁兒四下瞄了瞄,心里冒出個念頭,她努力的側頭,慢慢湊近陶幼安的唇。

就在這時,邊上院讓吱呀一聲開了,水漁兒被嚇了一跳,手一滑,陶幼安的頭便撞在了她下巴上,疼得她直皺眉。

「啊」開門的是個小丫頭,看到門口這樣詭異的情形頓時驚叫了起來,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姑娘,姑娘,快……快看。」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後面響起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有些嗔怪的輕斥著小丫頭,「大半夜的,莫驚憂了鄉鄰們。」

「仙兒?」水漁兒听到這個聲音,一顆心頓時安穩了不少,她找到救星似的喊道,「仙兒姐姐,是我,小魚兒。」

「小魚兒?」仙兒難掩的驚訝,很快便出現在院子門口,「這……這是怎麼了?」

水漁兒努力抬頭,卻只能持到她精致的繡著蘭花的繡花鞋和粉色羅裙,她顧不得此時的窘態,著急的說道︰「仙兒姐姐,小憐,快來幫幫我,把他給我拉開。」

「小憐,快幫忙。」確認了真的是水漁兒,仙兒馬上上前幫忙,一邊吩咐小憐去拉陶幼安,她實在有些好奇怪眼前是什麼狀況,不過,她也懂得什麼時候該問什麼。

「可累死我了。」在小憐的幫忙下,好不容易把陶幼安弄進了屋,水漁兒也顧不得別的,徑自坐在床前腳榻上捶腿。

「小魚兒,這是怎麼回事?」小憐快人快話,指著床上的陶幼安問道,「這人不是陶家的小公子嗎?怎麼弄成這樣了?」

「他活該,大半夜不睡覺去攀人家牆頭,我正巧經過那兒還以為遇到妖怪了呢,結果他不經嚇,從牆上掉下來了。」水漁兒苦著臉說了一下事情經過,「仙兒姐姐,怎麼辦?我也是有事才出來的,誰想竟鬧出人命來了,這下回去,老爹非氣死不可。」

「人命?你殺人了?」仙兒听罷一愣,還沒來得及問,小憐已搶著問出來了。

「就是……他。」水漁兒無奈的指了指自己身後。

「他?他不就是暈過去了嗎?」。小憐看著床上的人,有些錯愕,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小魚兒,你是不是以為他死了,就想背著他去毀尸滅跡啊?」

「切,我小魚兒是那種人嗎?」。水漁兒不悅的翻了個白眼,「我還不是為了他的名聲,半夜去攀人家的牆被人抓到他……呃,你剛剛說什麼?他暈了?」

「對啊,要是死了這身子能這麼軟?手還熱乎著呢,不信你試試他還有沒有氣。」小憐邊說邊折騰著陶幼安,難得看到小魚兒這麼狼狽,她當然心情好。

水漁兒愣了愣,突然站了起來趴在陶幼安胸口听了听,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他還活著後,整個人的力氣竟似被抽空了般,腦子里就剩一個念頭︰謝天謝地,他還活著……

「小憐,去請個郎中來。」仙兒見小憐還要說什麼,忙打發她去請郎中,她說話了,小憐就算怎麼不願意也沒辦法,只好沖水漁兒做了個鬼臉,找了個燈籠出門去了。

「仙兒姐姐,你怎麼在這兒?這是誰家啊?」水漁兒歇了歇總算緩過神來了,她驚訝的看了看屋子,這兒不是翠仙樓,仙兒姐姐怎麼會在這兒呢?

「這是我家。」仙兒微微一笑,走到桌邊倒了兩杯水,「前些日子剛剛從一個徽商手里買下來的。」

「仙兒姐姐,你下決心了?」水漁兒驚喜的看著仙兒,她之所以受仙兒待見,也是因為仙兒知道她是女的,她第一次去翠仙樓捧仙兒的場,仙兒便認出了她是女的,從此,兩人便成了好姐妹,她知道仙兒的身世也知道仙兒的志向,好幾次,她都想幫仙兒離開,卻屢次被仙兒拒絕了。

「我想好了,就算我曾經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可對他的家人來說,畢竟已流落風塵,他那樣的書香世家,哪里能容得下我……等了這麼多年,我也明白了,之前不走是怕他回來找不著我,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仙兒溫柔的笑容里帶著憂傷。

水漁兒默默的听著,她很早就知道仙兒心里住著一個人,知道仙兒這麼多年堅守等待是為了一個人,可是,翠仙樓是什麼地方?不用說也知道仙兒堅守了這麼多年還是清倌人是克服了多少的困難。

「仙兒姐姐,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記得告訴我。」水漁兒嘆了口氣,她知道她能做的也只有這樣的支持。

「一定。」仙兒笑了。

「呀,差點兒忘記正事了,仙兒姐姐,他暫時就拜托給你了,我先走一步。」水漁兒緩過力氣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溜出來的目的,耳听得外面打更的已敲了四下,她立馬跳了起來,也不多說便往外跑。

「哎,小魚兒,你去哪?」仙兒驚訝的問,可只這一會兒,水漁兒已經消失在門外了,她看了看仍然沒有醒來的陶幼安,無奈的搖了搖頭。

水漁兒這次很順利就來到了紅蓮池邊,避開水至清派在這兒盯著的四個捕快,來到了橋廊下,她感覺到那個求救的聲音應該來自水里,只有這個位置既能接近水又能不被人發現,當然了,在這兒也是最危險的,萬一水下面真有妖怪出來襲擊她,估計連個救她的人都沒有。

水漁兒小心翼翼的貼著橋廊下的柱子蹲下,四下探查了一下沒發現異常,四個捕快此時也在橋廊上待著沒有什麼動靜。

她深吸了口氣,克制住心頭的慌亂看著水面,她不知道該怎麼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只好在那兒盯著水面使勁看,希望能看出點兒什麼來,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是徒勞,整個池子很寧靜,除了水比平時混濁點兒,一切似乎沒有改變。

「唉,可能真是我幻听了……听安大哥說故事就疑神疑鬼了。」水漁兒放棄的站了起來,雙手叉著腰看著水面,喃喃的說著,「如果真有妖,怎麼可能找我這麼個平常人幫忙呢?要找也是找安大哥才對。」

水漁兒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想法,心頭的慌亂也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她站在原地伸了個懶腰捶了捶仍然酸酸的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唉,還是回家睡覺吧。」

說罷便要離開。

「救救我們……」聲音再次出現,這次,水漁兒的承受能力強了不少,也只是心頭微跳了跳,很快克制住了,她瞬的轉身看著水面︰娘噯,還真的有妖啊。

「我們不是妖,是水靈。」那個聲音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話,自動的回答著。

「水靈?」水漁兒驚訝的眨了眨眼,難道就是安大哥要找的水靈?他不是說珠子嗎?

「救救我們,求求你,只有你,能幫助我們。」

「我?」水漁兒月兌口說道,說罷她警惕的伸出頭看了看橋廊上,見那四個捕快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兒,她才略略放心,蹲子沖著水面壓低了聲音問道,「我怎麼幫啊?我什麼都不會啊,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為什麼不去找安大哥?他是蜀山弟子,會法術的。」

「不,只有你才能幫到我們。」那個聲音執著的重復著。

「好吧。」水漁兒無奈了,她什麼都不會怎麼幫?「我該怎麼做?」

「只要把你的手放進水里,用心去感受水里的一切,你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真的假的?水漁兒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麼簡單就能救它們了嗎?

猶豫了好一會兒,水漁兒最終還是決定試試,她再一次湊近水邊蹲下,慢慢的將雙手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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