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19不要勾引人

作者 ︰ 幽生蝶蘭

听完水漁兒的話後,水至清便去了衙門,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縣太爺說的,一個時辰後,衙差們便提著漿糊桶出了公告,大意便是池塘多年積淤導致池中魚兒銳減池水污穢影響了原本的美景雲雲,洋洋灑灑的一大篇之後便是縣太爺如何心疼如何睡不著如何為了保護九蓮城的紅蓮美景決定招集人手開始清淤護蓮的行動。

水漁兒有了老爹的保證,心放下了一大半,在家美美的補了一覺,再起來時便听到了街上熱熱鬧鬧的聲音,下樓一打听才知僅這半天光景,她為難的事她老爹卻已替她將事情辦得差不離了,現在正招集人手去開工。

她興沖沖的來到紅蓮池邊,便看到水至清陪著縣太爺正站在橋廊中央布置著一切。

這一屆的縣太爺周仕達四十多歲,留著小山羊胡子,身材微微發福,整日里笑眯眯的倒是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他在任兩年多,九蓮城里一副安康太平的情景倒是成就了他無為而治的清閑日子,眼見得即將任滿,他當然想多些機會給大眾留個好名聲,清淤是為了保護紅蓮的美麗,多詩情畫意的事啊。

紅蓮池雖名為池塘,看著卻像是個條頗寬的河,和其他八個池互通互聯,連貫了整個城池,九個池之間又建有閘門將其分隔成九個獨立的池子,每到蓮花盛開時,每個池的花色各不相同煞是美麗,是才子佳人們最愛的去處。

此時,兩頭閘門處已站滿了招集來的壯年,兩頭已架好了車水的架子,只等著縣太爺一聲令下,便開始車水。

水漁兒沒有去橋廊上湊熱鬧,她站在岸邊的人群里,看著橋廊上人來人往,當然了,縣太爺在那兒,那人來人往的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她看到賈翰林和幾個有名望的鄉紳走了過去,和縣太爺一番寒喧後便站在了那兒,看著倒像是一臉成就的樣子看著池邊忙碌的人們。

水漁兒不由撇嘴,昨天也不知道誰義正詞嚴的指責她和丁大山破壞紅蓮池的美景,今兒怎麼就不說了?

便在這時,她看到陶劉氏帶著八鳳九鳳從人群中沖上了橋廊,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在那兒護衛的捕快竟將她們放了上去,遠遠的,她只看到她們又是行禮又是手舞足蹈的沖著縣太爺說什麼,然後縣太爺和水至清說了幾句,便打發她們離開了。

出了什麼事嗎?水漁兒眼珠子一轉便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她還不知道土罐子怎麼樣了呢?陶家母女幾人這麼著急一定是為了陶幼安,要是她們知道她們口中的好兒子好弟弟大半夜的去攀人家的牆會是什麼反應?

有一剎那,水漁兒有種想上去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的沖動,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動,陶家母女可不是善茬,要是被她們知道是她把土罐子嚇得摔暈了,她就麻煩了,也不是她怕了她們,只是現在土罐子醒沒醒還不知道,安大哥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她可沒空和她們多作糾纏。

水漁兒見陶劉氏帶著兩個女兒猶猶豫豫的進了一條街,她便選了一條相反的小巷子,準備去仙兒那個宅子看看陶幼安醒了沒有,別看她昨天晚上對周圍迷迷糊糊的,可她的記性還真不賴,七轉八轉的便模著了頭緒,順著模糊的記憶便來到了那宅子附近的小巷子口,只是不巧的事,她還沒來得及拐進去,便听對面一聲大吼︰「小魚兒」

唉,陰魂不散哪,她都躲著她們了,居然這都能撞上。水漁兒對著牆無奈的翻了幾個白眼,這才慢吞吞的轉身掛上甜甜的笑容︰「陶夫人,好巧哦。」

「小魚兒,你看到我家土根兒沒有?他有沒有來找你?」陶劉氏今天的形象有些狼狽,她似乎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她最看不順眼的人,只幾步便搶到了水漁兒面前抓住了水漁兒的胳膊。

「陶夫人,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家兒子來找我干嘛?」水漁兒猝不及防沒能躲開陶劉氏這一抓,被抓個正著,再想要抽手時卻來不及了,陶劉氏的手勁居然不小,指甲深深的掐著水漁兒的胳膊,她一掙扎便一陣刺痛,不由斂了笑容皺著眉說道,「放手。」

「小魚兒,他不見了,他從家里翻牆出來了,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要是知道,就快告訴我們吧,我們都找了一宿了。」陶劉氏居然沒有計較水漁兒的臉色,平日齊整的發髻有些凌亂,她微仰著頭目光急切的盯著水漁兒,似乎她親眼看到她的兒子真的是去了水府去找水漁兒了。

「娘,別跟她廢話,讓她把十弟交出來。」九鳳一看到水漁兒就恨不得活剝了水漁兒清蒸紅燒了似的,一把將陶劉氏給扯了回來。

陶劉氏被扯了個踉蹌,水漁兒的手也微痛了一下,她不由再次皺了皺眉,難得她今天好心不去刺激她們,她們居然找上門沒完沒了。

「翻牆?陶公子不是堂堂的秀才麼?原來還會翻牆啊?」水漁兒本欲還擊,可一看到陶劉氏和八鳳九鳳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她心里突然就舒坦了,不由笑道,「還真沒瞧出來呢,改日見著他一定得找他切磋切磋,看他身手好還是我小魚兒速度快。」

「小魚兒,識相的就趕緊的將我十弟還回來,否則,我定去官府告你。」九鳳將陶劉氏扯到身後,自己沖到水漁兒面前,如一只開戰的斗雞般盯著水漁兒。

「喲,這青天白日的出門來,居然讓我遇著了這麼大一笑話。」水漁兒哈哈一樂,挑釁的看著九鳳說道,「你家十弟跟我很熟嗎?他不見了關我什麼事?」

「要不是你,他會中了邪似的鬧著要娶你嗎?要不是去找你,他怎麼可能大半夜的從家里翻牆出來?你要是沒勾引他,他一個規規矩矩的秀才,怎麼可能做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九鳳似乎覺著抓住了水漁兒的把柄,音量一字比一字要高,她幾乎快貼到了水漁兒面前。

「切,我說陶家姐姐,你不去說書還真是屈才了呢。」水漁兒也不懼九鳳,反倒上前一步將九鳳頂開了幾步,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論勾引人呢,我在你家姐妹面前還真的是班門弄斧了呢,你們姐妹的勾人的功夫,只怕這九蓮城里除了翠仙樓的姐姐們還真沒幾個姑娘能比得上的呢。」

「你」九鳳一听水漁兒又把她和翠仙樓的女人們相提並論,不由氣得胸口一窒,可是,每回遇到水漁兒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偏偏又說不出話來。

「不過呢,幸好你們姐妹沒加入翠仙樓的意思,不然啊我家仙兒姐姐怕是沒飯吃嘍。」九鳳一吃悶虧,水漁兒便高興了,話題一轉又扯到陶幼安身上,她當然知道陶幼安的下落,人都是她弄走的,可是想這麼讓她交出來?不止沒門,連老鼠洞都沒有。「哎呀,真是沒想到啊,土罐子居然還會翻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是太有前途了,對了對了,你們剛剛說什麼?他昨天大半夜的翻牆出去了?」

「你少給我裝糊涂,他一定是去找你去了。」九鳳呼呼的吸著氣,努力的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她是最明白的,自己這樣的狀態跟水漁兒理論,根本就是秀才遇著兵,大姑娘被流氓給堵著了,她根本佔不了上風。

「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欠他銀子。」水漁兒沒好氣的撇著嘴,她沒有遺漏剛才九鳳說的一件重要事情︰他在家鬧著要娶她?他真中邪了麼?還有,原來昨天他翻的是自己家的牆啊,她居然糊涂的以為他攀人家姑娘家的牆去了呢。

「還不是你勾引的他,讓他去提親,否則他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這樣瘋鬧。」九鳳再次提起這個。

水漁兒的笑意慢慢的凍結在臉上,她冷冷的看著九鳳,看得九鳳都有些心虛的時候,她開口了︰「陶九鳳,你可有證據證明我勾引你家十弟了?如果有,記得上公堂的時候都帶上,可別落了人證物證。」

「你……」九鳳見慣了水漁兒嘻皮笑臉甚至是怒目漫罵,卻是第一次見水漁兒這樣,她不由愣了愣,正要說話時,被八鳳給拉了回去。

「小魚兒,我家九妹這張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八鳳陪著笑來到水漁兒面前細聲細語的勸著,「也是我家十弟耍性子,鬧得一家子都為他著急,你瞧,九妹說的話不好听,你剛剛可不是也把我們姐妹們都罵進去了嘛,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水漁兒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八鳳,她對這個八鳳倒是沒什麼惡感,只是也談不上什麼好感。

「那天從你家回去後,十弟就鬧著要娶你,這不,我爹娘也就多問了幾句,他就……昨天夜里居然翻牆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小魚兒,你要是遇著他,可千萬幫幫忙勸他回家去。」八鳳見水漁兒不吱聲便松了口氣,繼續微笑著拜托道。

「很顯然,你家的牆太矮了。」水漁兒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家牆矮?那你家的高麼?」九鳳純粹就是和水漁兒扯皮,一听這話又開始嚷嚷了。

「要是不矮,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翻得出去嗎?」。水漁兒冷笑著瞄了九鳳一眼,她祖母的,哪天有空非模她房里去嚇唬嚇唬她不可,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是是,確實是不夠高。」八鳳趕緊打圓場,再讓九鳳這麼瞎攪和下去,該扯個沒完了,「小魚兒,這城里你熟人多,能不能讓他們也幫著找找,我們定當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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