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24陶家來提親

作者 ︰ 幽生蝶蘭

紅蓮池幾乎是整個翻了一遍,翻出的垃圾無數,倒是翻著了些許銅板,可是,類似珠子的東西卻一個也沒有,安玉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他對胡隱娘的追尋更加的密切起來,他迫切的想要找著她,可是胡隱娘卻似從來沒有出現過般,憑空消失了。

安玉溪每日早出晚歸神出鬼沒,好幾次天蒙蒙亮,水漁兒在房里看到他手捧著個圓盤似的東西腳踏著劍沖天而去,她就忍不住羨慕,心想她要是也有那本事多好,那樣她的理想就能早日實現,不過,她也不是個愛做白日夢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平凡,所以在安慰了自己一通之後,便將這些事拋之腦後。

她是小魚兒,你們誰見過在天上飛的魚嗎?不過話說回來,她這個小魚兒似乎也不合格,哪有魚怕水的?

紅蓮池善後的事有丁大山等人在處理,她去了池邊幾次也沒能再感應到那個聲音,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救回了它們,不過怎麼說她也盡力了,總不能讓她沿著池邊邊跑邊喊吧?那樣大伙兒不覺得她腦子有病才怪呢。

水漁兒的日子又回歸平靜,無事可做的他們再次聚到了老地方——酒樓二樓的欄桿邊,那兩張桌子幾乎長年被他們幾個包攬下,他們中並不缺富家公子哥,像童生這樣的公子哥還有好幾個。

水漁兒坐在凳子上面向著大街趴在欄桿上,心里一會兒想著安玉溪可有找著胡隱娘?一會兒卻又想到土罐子那家伙現在究竟開始吃飯了沒有?一向欺負他慣了,這些日子不曾見還真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翠仙樓也去了幾次,仙兒已經被單獨換到了後院一間小屋里,原因就是她毀容了,大片大片的紅斑佔據了她姣好的臉遍布了她的身體,她已經不能為翠仙樓賺取銀子了,可惜,雲姨似乎還是不怎麼甘心,于是乎,仙兒被禁在了後院的小屋里,卻未能如願的走出翠仙樓,水漁兒听到傳言極是擔心,曾去了兩次,直到得了小憐的確切消息她才放下心來。

她知道,這是仙兒的計謀,雖然現在比以前還要沒有自由,不過她並不擔心,她相信仙兒一定會有辦法。

她擔心的……她在擔心什麼?水漁兒有些迷惘了,她干嘛老想到那個土罐子?是覺得有段時日沒欺負他了手癢?

他還真傻,就因為那時權宜就死心眼的想負責,不惜到絕食對抗他全家的地步,唉,果然是個迂腐的書呆子,不知變通……

「小魚兒,小魚兒。」童生一轉身就坐到了欄桿上,抵著一個膝蓋湊近水漁兒,最近大伙兒都看出來了,水漁兒心不在焉,似乎有什麼心事,「听說了沒有?土罐子病了呢,听說躺好幾天了。」

「嗯?什麼?」水漁兒有些迷糊,抬頭看了看童生,不明白他好好的干嘛說這個。

「我听說啊,他看上一位姑娘,可陶老爺陶夫人看不上,還有他家那九個鳳沒一個站在他那邊的,這不,害相思病了,躺了好幾天了呢,不吃不喝的,唉,真看不出來這呆子居然還是個情種呢。」童生說得有聲有色,仿佛他親眼所見似的,將陶幼安如何看上那位姑娘如何被家里人阻止如何害病如何絕食反抗編得極是精彩,不僅博得同伴們陣陣喝彩,居然還吸引了酒樓不少客人的圍觀,末了,童生再次湊到水漁兒身邊,殷勤的出了個主意,「小魚兒,想不想知道那位姑娘是誰?」?

水漁兒只覺轟的一聲,一股血氣從腳底直沖腦門,她趴著在那兒沒有抬頭,借機掩飾她的心虛和窘態。

「小魚兒,小魚兒?」童生奇怪的又湊近些了,她這是怎麼了?原來她可是最喜歡攪和這些事的,尤其是對陶幼安,只要能看到他們姐弟們出糗,她就高興,可不像今天這樣悶悶的。

「餿主意。」水漁兒嘟噥了一句,直接偏開頭不理他。

童生搔了搔頭,很不解的回頭看了看他的好哥們們,見他們一個個也是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和他一樣,都是一頭霧水。

「走了,沒勁。「水漁兒待到臉上熱意退去,才懶懶的支著欄桿站了起來,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對童生等人說道,「你家又沒妹子你又沒心上人,你管他是為哪家的姑娘干嘛?」

「那倒是。」童生嘿嘿一笑,目光落在水漁兒臉上,「只要他不打你主意,咱就把他當個笑話。」

這話說的卻是有點兒意思了。

水漁兒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重重的拍了一下童生的肩︰「你們繼續,我先回家睡覺去了。」

也不管他們是否同意,水漁兒徑自離開,回到家連鞋子也不月兌就躺倒在床上,雙手墊在腦袋後面盯著帳頂的雕花看。

那個土罐子來真的?

雖然從沒有人跟她說過什麼,可是十五歲的年紀本就情竇初開,加上水漁兒沒少出入翠仙樓,對男女之間的情呀愛的多多少少比尋常人家的小姑娘懂得多一些,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被這樣一個人惦記著,那麼倔的惦記著。

心里升騰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使她平靜的心情變得浮躁,卻又似有絲絲甜意慢慢的從心底滲透,再滲透……

「小魚兒。」門外傳來玉婆婆的聲音,緊接著,玉婆婆笑逐顏開的推門進來,「小魚兒,媒婆上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水漁兒一愣,傻傻的看著玉婆婆問道,「誰來了?」

「城里的劉媒婆。」玉婆婆並不覺得水漁兒這反應有什麼錯,她笑著上前拉起水漁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突然嘆了口氣,「我家小魚兒如今已是大姑娘了,媒婆早該來了。」

「玉婆婆,你說……誰來了?」水漁兒其實想問是誰家來提親了,可是話到嘴角卻莫名其妙的拐了彎,她還沒玩夠,一點兒都不想嫁人,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似乎在問︰是他嗎?

他怎麼可能還會來呢?被她那樣戲弄,他們家怎麼可能還會同意?

「城東的劉媒婆,年前不是替隔壁李大腳家閨女說了門好親事嘛,就是那個劉媒婆。」玉婆婆左左右右的看著,皺起了眉心,「你怎麼還穿著這身?趕緊的換了。」說罷,也不等水漁兒說什麼,就走到衣櫃前拉開了櫃門翻找了起來。

「她來干嘛?」水漁兒興趣缺缺的坐了回去。

「媒婆上門還能干嘛?當然是給你說婆家了。」玉婆婆翻出三套羅裙比了比,最終選定一套粉色的拿到水漁兒面前比了比,滿意的點了點頭,「就這套了,趕緊換上。」

「是哪家?」水漁兒無奈的扁扁嘴,她知道拗不過玉婆婆,只好由著玉婆婆擺布,乖乖的伸手接過。

「就是陶家。」玉婆婆俐索的幫前幫後,她倒是記得那位陶公子,雖然陶夫人難纏了點兒,不過誰家的家婆不難纏?難纏只是沒遇到對手,她絲毫不覺得她家小魚兒過門後會吃虧,素來只有陶家的人吃小魚兒的虧。

玉婆婆一心一意的想著水漁兒會如何收拾陶夫人,可她卻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小魚兒變成陶夫人的兒媳婦後,還能像以前那樣放肆的對付她們嗎?

「陶……陶家?」水漁兒像被踩到貓尾巴似的,驚叫著轉身,「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玉婆婆不滿的看著水漁兒,笑道,「老爺是典史,是公門中人,陶家雖然有錢,可畢竟是商賈人家,說起來,他們來提親還是高攀了。」

「是開豆腐坊的陶家?」水漁兒再次不相信的問道。

「就是那個陶家。」玉婆婆被她逗笑了,那天她可是將陶幼安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對小魚兒明顯有情,她以為,這兩個小家伙定然是私底下有了默契,今天陶家來提親那是情理之中的。

水漁兒捧著衣服有些目瞪口呆,愣了一會兒,她突然將衣服往玉婆婆手中一塞,   的往樓下跑去。

「哎,小魚兒,還沒換衣服呢。」玉婆婆被她嚇了一跳,這孩子,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

「是陶家的人還換什麼啊。」水漁兒的聲音隱隱從樓下傳來。

沒錯,陶家和她之間的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十幾年下來,他們還能不知道她小魚兒是什麼樣的?所以,這衣服換不換的都不打緊,換了反而讓他們覺得她小魚兒真的想攀他們家土罐子,會覺得她真的勾引了他,天知道她有多想把他的想法打消了,可惜,他不听啊。

水漁兒飛快的下了樓,卻沒有掀開布簾闖進去,她湊在門簾後面透過縫隙往客廳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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