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83破的不是時候

作者 ︰ 幽生蝶蘭

水漁兒驚叫著醒來,卻發現自己仍躺在房間的床上。

身邊空空的,那個端著湯的老婆子不知去向,只桌上昏黃搖曳的油燈盞。

原來是場奇怪的夢……水漁兒騰的坐了起來,模了模額上細密的汗,長長的吐了口氣。

她知道,這是場夢,卻也不是完全的夢,那個老婆子必定是使了某種手段,將她推入了夢境,將這段有關她娘親的往事還原在她面前,只是不知道這老婆子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她這些?這是讓她去救人嗎?

收集五靈珠,逆五靈之力進入鎖妖塔……可是,安大哥明明說尋齊了五靈珠去回固鎖妖塔的界結的啊,他說過的,一旦鎖妖塔倒,塔中群妖傾出,天下必將會有一場浩劫,她也答應過安大哥要幫他的,可是,幫了他,那她的娘親呢?再也出不來了嗎?

水漁兒為難的鎖緊了眉,銀齒輕咬著下唇,她不知道該怎麼了,要是老爹在,他一定能知道該怎麼辦……

蜀山……蜀山是勢在必行了……

水漁兒嘆了口氣起身,不過眼下她還有些事需要去證實,老婆子用這樣的手段告知她這些,必是個知情人,趁著安大哥還沒發現他們之前,她得找他們問問。

開了門,外面只點著一盞小油燈,門敞著,人都不知去了哪兒,水漁兒左右尋了尋,便出了門,一間一間的尋過去。

「水姑娘,這麼晚了怎的還不休息?」安玉溪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啊!」水漁兒被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安玉溪詢問的看著她,心里一陣狂跳,他不會發現了什麼吧?「是安大哥啊,你怎麼也沒休息呢?」

「嗯,方才察覺到有些不妥便出來看看。」安玉溪的目光看向夜空,今夜無雲,半月悄然的掛在枝頭,照映著周邊廖廖幾粒星。

「不妥?」水漁兒有些心虛,便學他的樣看向天空,「安大哥發現什麼了沒?」

「不曾。」安玉溪搖頭,一貫的淡然,「方才似是听到水姑娘驚呼,可是做惡夢了?」

「是……」水漁兒的心再次一跳,幽幽一嘆,「安大哥,你說我爹他會去哪兒?」

「水大人俠義清廉,必有天佑,水姑娘莫要太擔心。」安玉溪以為她想起了水至清,便安慰道。

「嗯。」水漁兒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老爹……如果胡隱娘是為了報信而來,只怕老爹是借著尸兵之事月兌身了,不然,他堂堂一個九蓮城的典史,如何能離開職責遠走蜀山呢?老爹,是去蜀山救娘親了吧?

安玉溪靜靜的站著,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水漁兒原先還擔心他不知道這一家人的古怪想要去通知他,可此時,她卻又怕他知道了會在她沒問清事情前收了他們,可他這樣站著,她又無法去找他們,便回房休息。

言多必失,她怕再站在那兒會說漏了嘴,那樣,她又要失去難得的線索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又迷迷糊糊的醒來,天已大亮,水漁兒忙起來。

堂屋的桌子已擺上了簡單的稀粥白面和幾碟小菜,沐老頭熱情的在門外招呼著丁大山和陶幼安,通往廚房的布簾半撩著,老婆子依舊那副樣子拿著菜刀切著菜,可能是察覺到水漁兒出來,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菜刀頓在空中,那眼神冷漠的透著一股寒意……

水漁兒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這……她一會兒該怎麼去問呢?明明是老婆子透露了消息給她,可為什麼老讓她覺得她成了那把菜刀下的魚肉呢?

這時,安玉溪等人進來了,各自坐定,只一會兒,沐老頭的兒子兒媳也進來了,「胡媚兒」一進來便扭身坐在了安玉溪對面,沖著安玉溪和陶幼安等人拋起了媚眼,她身邊的男人似乎沒看到般沒有任何反應。

昨晚的一切似乎沒有發生過。

一頓早飯下來,「胡媚兒」壓根兒沒動過她的碗筷一下,她只顧著沖對面的安玉溪等人施展著她的魅力。

只可惜的是,安玉溪自幼在蜀山長大,一向清心寡欲,陶幼安對小魚兒是鐵了心的痴迷,丁大山一心一意要保護小魚兒找到水至清,三個人雖然尷尬,但見沐老頭一家沒說什麼,便也裝作沒看到般,捧著碗埋頭吃飯。

用過了早飯,沐老頭陪著安玉溪等人在院子里說話,沐老頭的兒子兒媳要出門做事,老婆子一個人在收獲碗筷,水漁兒糾結了好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撩開了那張布簾走了進去。

「老婆婆。」水漁兒一進去,老婆子便停下手中的活兒直勾勾的看著她,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頭發顫,不過,好不容易遇著個可能知情的人,她豈能錯?「老婆婆,你們是……昨天我做的那個夢,是你……」

水漁兒說了一半,突然糾結了,她該怎麼說呢?說自己做了夢是人家搗的鬼?萬一這是家普通人家呢?會不會把她當瘋子?

老婆子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水漁兒,突然,老婆子的唇邊綻開一抹陰慘的笑︰「小姑娘,你想要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水漁兒見她開口,心里一喜,急忙回答,只是,她才開口便听到院子里一聲清喝「破」,眼前一切一陣波動,老婆子和整個房子竟憑空消失了,她只身站在一片空曠的林子里,不遠處,陶幼安和丁大山背靠背站著,他們的面前是剛剛收劍入鞘的安玉溪。

「小魚兒,你沒事吧?」房子消失了,人也消失了,陶幼安卻沒有絲毫驚訝,反而在看到水漁兒後急急的跑了過來。

「我……沒事。」水漁兒沒好氣的白了安玉溪那個方向一眼,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早不破晚不破的,非在這個時候破了她的機會,這下好了,她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必須找著胡隱娘或是老爹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陶幼安明顯松了口氣,主動說道,「沒想到那一家子竟也是妖類,昨夜我們還在這兒住了一夜,幸好都沒事。」

「幸好安少俠及時發現。」丁大山也有些後怕的拍拍胸。

該發生的早發生了,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水漁兒不動聲色的撇撇嘴。

「安少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妖物,道行恁的高深,竟然瞞過了你一夜。」那邊,丁大山在向安玉溪打听是什麼妖,他是見識過安玉溪的本事的,听到他這樣問,水漁兒也支起了耳朵,她也挺好奇那一家是什麼東西,畢竟,憑胡隱娘的本事也讓安玉溪發現了好幾次,這一家子竟幻化了整個房子還讓安玉溪一夜未曾察覺。

「若我猜的沒錯,必是狐族,狐族最擅幻術……」安玉溪不知想到了什麼,沒有說完便從袋子里取了張紫色的符紙,折了個紙鶴,然後捏起法訣,眼見那紙鶴上燃起了清煙消失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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