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87聖水

作者 ︰ 幽生蝶蘭

丁大山和陶幼安兩人好說歹說才勸下水漁兒放棄了進胭脂院找胡隱娘的念頭,丁大山知道水漁兒擔心錯過這次機會再找不著胡隱娘,便自動應下在此守候胡隱娘的消息,他是捕快出身,對跟蹤盯梢頗有經驗。

水漁兒得了他的保證,這才勉強同意先回客棧,等找著安玉溪再想法子。

兩人回去時,丁大山拉住陶幼安悄悄叮囑了一番。

回到客棧,安玉溪還沒回來,水漁兒剛剛放晴的心情也因胡隱娘的出現變得郁郁起來,她不至一次的興起跑去尋胡隱娘問個明白的沖動,只是想到那夜那個奇怪的夢,她又克制了下來。

胡隱娘是狐,胡媚兒是狐,她的娘親雲宛若也是狐……

在水漁兒心里,她已有些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她有些擔心胡隱娘踫到安玉溪後的後果。

雖然,在夢里是那個老道士救了她,可是,卻也是他帶走了她的娘親,還將她的娘親關在了鎖妖塔里,听說,那是個地獄般的地方,她的娘親在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十幾年,如今可好?

「小魚兒,我听說洛城北郊有個奇洞,不如,我們去逛逛?」陶幼安見她心情郁郁,想著法兒哄她開心。

「不想去。」水漁兒沒興趣,坐在桌前捧著一杯茶不斷的揉搓著,心不在焉。

「你看安大哥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去那兒了?」陶幼安只好乖乖的坐在她對面,不過,他還是看不過去,自從水至清出事以後,水漁兒便失去了以前的活力,變得有些不像小魚兒。

「怎麼可能?安大哥不是那種人,他要是去逛什麼奇洞,怎麼會不叫上我們呢?」水漁兒心里在想著安玉溪要是真追上了胡隱娘,會不會用他那個袋子收了她?要是知道自己是狐生的孩子,那他還會帶她上蜀山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去逛逛唄,萬一能遇上安大哥呢?」陶幼安不放棄的勸著,好不容易就剩他們倆獨處,哪能讓她這樣一直愁眉不展呢,「你不是想早些找著那個陳公子問個清楚嗎?我們出去逛逛,說不定就想出辦法來了,主意嘛,有時候放松放松自己就跑出來了。」

水漁兒停下手抬眼看著他。

陶幼安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笑道︰「真的,我以前看書看悶了寫不出文章,總愛到花園里逛逛,逛著逛著就有想法,確實管用呢。」

水漁兒看著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呃?」陶幼安一時沒反應過來,反而呆住了。

「走吧。」水漁兒放下手中的杯子,雙手在桌上一撐站了起來,拍拍衣襟徑自先出了門。

「好好。」陶幼安這才明白過來,高興的跟上。

北郊的奇洞離洛城並不遠,兩人順著路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山腳,通往山上的路都是用石頭砌成的,石頭有些圓潤,想來砌成頗有年月,走的人多了便磨去了石頭的稜角,一路過來,兩人遇上了不少年輕的學子,也不缺少帶著丫環出來的姑娘,走走停停,偶爾在某處站定,遠遠的回眸,換一抹溫柔的笑,便匆匆羞澀的躲開,其中情意不言而喻。

水漁兒和陶幼安一前一後的走著,所幸,水漁兒一直著男裝,雖然也有不少人好奇的看他們幾眼,倒也沒什麼打緊。

陶幼安所說的奇洞在半山腰陰涼處,洞門口的石壁上,不知何人刻了三個大大的字︰火雲洞天。

洞門口倒是沒有人霸著收取銀錢,來來往往的人通行無阻的進了洞,便見里面倒垂著紅紅的石柱,一棵棵奇形怪狀,像雲像樹又像花,順著路直走幾步,便有一處突出的石壁,有些像公雞的紅冠,正「嘀嗒」的滴著水,那兒正排著長長的隊,每個排隊的人手里都捧著碗、瓶之類的東西,最前面的是個管家打扮的老人,正雙手捧著個瓷瓶子躬著接著水滴,後面的人個個伸長了脖子盼著前面的快些,再快些。

「這是做什麼的?」水漁兒驚訝的看著,不知道那些人在干嘛。

「接聖水。」陶幼安笑笑,變戲法似的變出兩個小小的陶瓷瓶子,遞給她一個,「听說,此聖水能治百病,無病則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水漁兒不信的撇撇嘴,沒有接那個瓶子,她才不信這些呢,要是能治百病,陳家那位怎麼到現在還沒治好?他家就在洛城,難道還能不知道這兒聖水的妙用嗎?

「來了就試試唄。」陶幼安也不信,他純粹是湊熱鬧引水漁兒說話。

「不試,要試你自己去。」水漁兒不理會他,不過,她還是多看了那水幾眼,那水滴呈乳白色,從那火紅的石尖上慢慢的滲下,慢慢的凝成水滴,慢慢的滴入等在下方的瓶子里,只這幾眼,一種清新的靈氣撲面而來,水漁兒不由一愣,難道真的是好東西?

「那你等我會兒。」陶幼安也沒在意,竟真的丟下她跑去接水,他沒有排在後面,而是到了前面,前後看了一遍,似乎在找人。

水漁兒沒理他,站在那兒開始打量四周的景色。

說是奇洞,里面的景致倒是奇特,那倒垂的,那橫生的,那回旋盤繞的,從火紅色漸漸化成白色,似雲似樹似花的變化著,倒是挺合火雲洞天之名。

「小魚兒,給。」這一會兒的功夫,陶幼安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小瓶子回來了。

「你怎麼……」水漁兒驚訝的看向接水的隊伍,他怎的這麼快?

「喏,那幾個便是專門做這活兒的。」陶幼安指了指前面那兒,他剛才左右尋找就是在找人,他可是听老管家說過這兒的奇景的,所以對這兒有人專門排隊接聖水的事也頗熟悉,剛剛他就找著了一個,花了一兩銀子買了這一小瓶聖水。

水漁兒順著他指的方向瞧去,果然,那兒有個穿灰色短打的中年人正在和人做買賣,他的懷里兜著六七個這樣的小瓶子。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水漁兒接過小瓶子,打開瓶蓋子看了看,里面只有半瓶水,透著一股好聞的清香,一聞之下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看來真的是好東西了,既是好東西,怎麼的沒人將這處佔了?瞧那人賣淨了懷里那些小瓶子,又高高興興的跑到後面排隊去了,要是佔了這一處,豈不省了這麻煩?

水漁兒不是沒見過佔橋霸路的人,像這樣有好東西卻沒人佔據的情形倒是少見,想到這兒她便問了出來。

「據說,以前便有人佔過這一處的聖水,只是那佔水的人無一不落了個悲慘下場,久而久之,便沒了那膽大的人。」陶幼安知道的也不過是從老管家那兒听說的,而老管家知道的一定也是從別處听來的,當真不得,不過,此時見水漁兒有了興致,他便高興不已,「走吧,里面還有好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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