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86怪病

作者 ︰ 幽生蝶蘭

陳家在洛城仍是望族,憑水漁兒和丁大山兩個外來人想找個可靠的人給陳文清傳信,談何容易,更何況,丁大山和水漁兒私下分析,若陳文清有心要和仙兒過一輩子,陳家門戶雖高也未必能攔得住他,怕只怕,陳文清本人變了心,所以才消失了這麼些年,這個可能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的也是,陳文清明明出生顯赫,卻告訴仙兒他是私塾先生的幼子,其心可疑。」兩人找了個客人頗多的酒肆坐下,丁大山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們來這兒也是為了打听與陳家有關的事,打探小道消息,市井酒肆的消息尤為靈通。

「無論如何,我也是替仙兒姐姐找到這個人,問個明白。」水漁兒有些生氣,仙兒姐姐守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在那煙花地里迎來送往,就是怕自己走了他來尋時尋不著,可誰知,這人的出身都是摻了水份的。

「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陳家又如此高門大院,你怎麼找他問個明白?」丁大山實話實說,他也不想水漁兒一生氣頭腦一熱跑去翻人家的牆,要是被抓住,那是會惹麻煩的,「你也莫著急,我們多打探打探就是,萬一我們尋著的並不是仙兒認識的那位陳公子,豈不是冤枉了人?」

水漁兒想想也對,仙兒姐姐那樣的眼力,怎麼可能瞧不出人家是真情還是假意呢?

「小二,來。」丁大山要了一壺燒刀子,一壺清茶,掏出一些碎銀擱在桌上,「多的賞你的。」

「多謝客倌。」在洛城的酒肆里當小二,多少也是機靈通透的,無驚無喜的收了銀道了謝,卻沒有馬上離開。

「小二,跟你打听個事。」丁大山笑著說道。

「不知客倌想打听什麼?」小二頗熱情,主動替丁大山斟上酒。

「敢問陳家的小公子可叫陳文清?」丁大山看了看水漁兒,主動承擔了打听的事兒。

「正是,兩位認識陳小公子?」小二點頭,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也不等兩人回答,便自顧自的嘆了口氣,「這位陳小公子原是個頂好的,家中兄弟三人,數他的才華最為出眾,大伙兒都說這位小公子將來必能入仕,可誰知,前些年陳小公子游學回來,便一病不起了。」

「一病不起?」丁大山愕然,和水漁兒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道難不成這位陳公子是病的不能去找仙兒了?

「是啊,這一病就是三年呢。」小二唏噓不已。

「什麼病?」水漁兒心急,搶著問。

「怪病。」小二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連京城的名醫都請了,沒用,听說啊,好好一個人就跟睡著了似的,三年了,辦法想盡了也沒能把人救醒,可要說他死了吧偏又還有口氣在。」

「還有這種病?」丁大山也是詫異不已。

「唉,這滿城的人沒一個不知道的。」小二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听說啊,他在九蓮城遇到了一個名ji,那名ji是個妖精變的……」

「胡說!」水漁兒一听到九蓮城幾字,便確定了此陳文清就是彼陳文清,不由大怒,仙兒姐姐好好的人兒,怎麼就被人說成是妖精了?難不成他生病還是仙兒姐姐害的?

「小魚兒。」丁大山忙拉住她。

小二錯愕的看著水漁兒,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難道這兩位是陳家什麼人?想到這兒,他忙閉了嘴,連連致歉後便退了下去,招呼別的客人時還惶惶的朝這兒看上幾眼。

「你听听,這都是什麼話?仙兒姐姐在那兒等他這許多年,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胡編亂造。」水漁兒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不過坐下後還是有些忿忿不平。

「九蓮城離這兒這麼遠,他們不知內情難免偏听偏信。」丁大山勸慰道,抬頭看了看外面,此時已過晌午,酒肆里不斷有客人進來,「我們先回去吧,找安少俠商議商議,他見多識廣,興許知道陳公子患的什麼病。」

「也對,要是安大哥能救得了他,哼,等他醒了,我非好好審審他不可。」水漁兒眼前一亮,馬上起身拉著丁大山往外面沖,「豈能讓仙兒姐姐白受了這三年苦。」

回到客棧,安玉溪卻不在,只陶幼安一個人在房里挑撿著他的包袱,看到兩人回來不免又是一頓埋怨。

丁大山三言兩語的解釋了一遍,三人便一起出門去尋安玉溪。

縱是中午,街頭往來的人群仍然不少,三人邊討論著陳文清奇怪的病邊尋找著安玉溪的身影。

「咦?那不是……」這時,丁大山似乎看到了什麼熟人,指著不遠處的人群驚呼一聲,「小魚兒,那不是胡夫人嗎?」。

哪個胡夫人?水漁兒下意識的抬頭,順著丁大山指的方向看去。

洛城的街頭,比九蓮城寬闊了一倍,兩邊商鋪都是青瓦白牆整整潔潔的,便是街頭攢動的人群著裝也顯得富庶,只是,丁大山看到了誰?胡隱娘?還是胡媚兒?

不對,丁大山沒有見過胡媚兒,他說的一定是胡隱娘。

水漁兒急急的搜尋著,果然,街那頭的人群里,身著黑紗裙的胡隱娘若隱若現的走遠。

「快跟上。」水漁兒扔下一句話就往前沖去。

胡隱娘遠遠的走著,妖嬈的身姿在人影中也是那般出挑,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眼珠子,只是,她似乎沒看到般,就這樣往前走去,說來也怪,水漁兒一路狂追,卻還是在一個十字路口追丟了,她只好拉住行人詢問。

「哦,那位姑娘好像去那邊了。」胡隱娘的打扮那般不同尋常,自然有人留意到了,指了指城西方向。

「多謝。」水漁兒急忙朝那人指的方向跑去,丁大山和陶幼安緊跟在後面。

這條街比剛才的那條要僻靜的多,街邊景致卻也顯得雅致許多,幾人一路小跑的穿過一座石橋,便遠遠的看到了胡隱娘走進了一幢樓,那樓上高高懸著胭脂院三個紅紅的大匾。

此時,朱漆的大門虛掩著,門前只兩個壯漢拿著掃帚在打掃,里面安安靜靜的,也不知有沒有人。

水漁兒想也不想便要上前,被丁大山拉了回來。

胭脂院,看名字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雖然小魚兒在九蓮城沒少去翠仙樓,可如今卻不同往日,一來這兒不是翠仙樓,水漁兒雖然男裝打扮,但到底是女兒身,要是被人瞧出來可大大的不妙,瞧那兩個看門的壯漢就知道這院子里的人不好相與,二來,這兒也不是九蓮城,萬一小魚兒出了事,能找誰救急?雖然如今在九蓮城,水至清也不在了,但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地方,做什麼都比這人生地不熟的洛城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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