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六點過我就起床了,不知道是陌生的床睡不著還是真的有某種因素存在自己的心里作祟,反正我就是很成功的失眠了。
不能去想太多,也不敢去想太多。我只得早早的就起床了,覺得月復里空空的,想說讓琦嫂做點早餐來吃。
哪知下得一樓客廳來,才發現,早起的不只是我一個人而已。
我悄悄的下樓來,悄悄的尋找著琦嫂,從樓梯上下來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的秦良飛。他在看報紙。
「嗨,早安,秦狼飛。」我一如既往的隨意的向他打招呼。
「怎麼不多睡會兒?昨天晚上睡的好嗎?」。秦良飛看著報紙問我。
「嗯,那個,當然睡的好啦」我拂了拂額前的碎發,勉強的應承道。
「嗯……?」秦良飛放下報紙抬頭看了看我,然後起身走到我的跟前,雙手插在褲兜里,把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一番。
還是不說話,轉身走到沙發上坐好,我也跟著走過去,坐在了他旁邊不安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睡好就直說,我沒有要你早起來,還有……」秦良飛嚴肅的看著我繼續說下去︰「好像我也失眠了。」
啊?他怎麼知道我失眠沒有睡好了,我有表現的很明顯嗎?而且,他在自己家怎麼會失眠呢。
「你早上起床都沒有照鏡子的嗎?看你那黑眼圈,臉色都黯淡了許多,這足以表明你昨天晚上並沒有睡好,但是有沒有失眠我是不知道的。」秦良飛點了根煙,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繼續說︰「但是我確實是失眠了。」
「你會失眠?你為什麼會失眠?不會是因為我就睡在你的隔壁吧?」我不免調侃起他來。
這時,琦嫂走過來恭敬的對我們說可以吃早餐了。秦良飛率先站起來拉起我就往餐廳走去,看樣子,他並沒有打算回答我的那個問題了。
吃著早餐,大家都不說一句話,我和秦良飛面對面的坐著,看著他吃著早餐的樣子,挺優雅的,我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著碗里的飯。不禁想到了我們現在的關系。
我為什麼早不想晚不想,偏偏是在一起吃早餐的時候想?為什麼要想?怎麼想起了要想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在想……
我和他現在是什麼關系呢?男女朋友關系嗎?也沒有啊,大家都沒有表態,他也沒有明確的說明要做我男朋友,也沒有讓我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但是我們之間明明透露著一份曖昧,很隨意很簡單的曖昧,一切感覺起來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就跟家常便飯似的,是因為小時候的那個女圭女圭親嗎?
怎麼可能,大家都不是舊時代的人了,誰還相信女圭女圭親啊?
但是,從在爸爸媽**結婚紀念日那天再次與秦良飛重逢以後,我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慢慢的靠近我們。
秦良飛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不可能沒有交過女朋友,再次遇見他,跟小時候印象里的他完全是兩個人。盡管現在的他偶爾還是有些不正經。
他對我不再是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粗粗魯魯得了,相反,我現在卻不斷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溫暖和幸福。我們不是情侶,但是更甚情侶……是這樣的嗎?
我歪著頭看著秦良飛的吃相,不斷反問自己︰「不是情侶,更甚情侶,真的是這樣嗎?」。
沒有感覺到我的動作,秦良飛抬起頭看著我,一雙眼楮透露著很明確的信息︰「你看著我干嗎?為什麼不吃飯?」
感覺到自己失態了,唰的臉紅了一大片,端起面前的飯碗就開始扒拉扒拉吃起來。
秦良飛帶著奇怪的眼神把我看了看,然後抽了幾張面紙,起身走到我身邊的位置坐下。
「別吃了,轉過頭來,看著我」他在我身邊說著話,我很明顯的能感受到屬于他的氣息。「糟糕,是不是被他發現了什麼?糗大了……」
我假裝沒有听到,心里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個沒完,我自己都能感受到我的臉肯定紅到耳朵根了。
他搶過我手中的飯碗放下,而我還是很緊張的重復著吃飯的動作。
他轉過我的身子面向他,拿起桌上的面紙替我擦著殘留在嘴邊上的飯粒︰「我說,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飯粒都吃到下巴上來了。」
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好險好險……
「壞女孩,你是不是在想些什麼少兒禁止的事?我猜中了是不是?看把你緊張成這個樣子……」一邊溫柔的替我擦著嘴,一邊還不忘損我一句。
我驚愕的瞪大眼楮看著他,臉更加的紅透了。我突然害羞的站起身來就往樓上跑去。
一路跑著來到房間,「砰」的把門給關上了,撲到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許久後,我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不禁問自己︰「夏天,你是有多小女生?居然還為這種事情害羞,還臉紅?哎呀呀……丟臉死了丟臉死了,這下子要怎麼去見秦良飛啊?」
正在懊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天天,好點了嗎?快點出來了,你秦叔叔回來了,快點哦」是秦良飛的聲音,說著話聲音里還透露著一絲竊喜。
是秦叔叔回來了啊,掰掰手指頭,從半年前我回來深圳後見過一次秦叔叔之後,到現在都沒有見過秦叔叔了誒。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準備出門去跟秦叔叔問好。
但是走到門口,我猶豫了,「不好,現在出去的話,見到秦良飛我肯定還會緊張不好意思的,說不定還是會臉紅。原本就是我想的太多了……」
重新躺回床上,決定了,不出去,先把自己反鎖一會兒,等適應了再出去。反正現在就是不出去。
秦叔叔也親自走到門邊來敲門︰「天天,你在房間里嗎?怎麼?這麼就沒見著秦叔叔都不出來擁抱一下嗎?」。
「秦叔叔,對不起啊,我等下再去見你,現在,現在我有點不舒服……對不住啦秦叔叔」我用被子蒙住頭用吶喊的聲音對門外的秦叔叔說道。
有點好奇的秦漢華轉頭看了看秦良飛,秦良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剛才我不小心逗了她一下,她就紅著臉跑上來了,估計是小女生心態害羞了。」
秦漢華從秦良飛掩飾不住笑意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不能確定的端倪,會心的笑了笑表示作罷,然後和秦良飛說著話下樓去了。
樓下沙發上坐著秦漢華與秦良飛兩父子,他們聊了聊生意上的事,然後秦漢華吸了口煙正色的對秦良飛問道︰「兒子,你是不是很喜歡夏天?」彈了彈手中香煙的煙灰,繼續問︰「別打算對你老子我隱瞞什麼,你老子我都是過來人了,別想蒙混過關」
秦良飛用力的搓了搓手,看了一眼父親回答︰「爸,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從小你和夏叔叔為我和夏天訂過女圭女圭親。其實,就算你們不用訂女圭女圭親,我也還是會娶夏天的。」
「怎麼?小子……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回國來就是因為夏天吧?」秦漢華斜著眼楮看著自己的兒子。
「那倒不是,只能說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想念我的爸爸,那就是您。」
「當年我這麼一走,就走了十多年,從來沒有回來看望過爸爸您,雖然我去了法國跟了媽媽十多年,但是我知道,我舍不得的還是爸爸。回國與爸爸您團聚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秦良飛的眼眶有些泛紅,雖然沒有華麗的語言,沒有隆重的儀式,但是很能看的出秦良飛對爸爸的感情。十多年未見,十多年都在想念著被爸爸疼愛的滋味。也許這就是單親家庭中孩子的悲哀吧,不管跟了誰,對孩子來說都是一種傷害。不管跟了誰,注定了在孩子心中留下遺憾。
我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把玩著手機,突然電話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我按下接听鍵,手機里傳來媽媽焦急的聲音︰「天天,你快回來,這里有個叫祝應晨的要找你,他說他不見到你,他就不會走的。你快回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