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秦良飛匆匆的趕回我家的時候,剛出電梯就聞見樓道里傳來一陣陣的酒味,還有我家里的吵鬧聲。
祝應晨手里拿著一瓶啤酒,搖搖晃晃的站在我家門口,嘴里在說著話︰「阿姨,求求你,讓我見見夏天吧,我……我是真的好想她」
我和秦良飛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祝應晨跟前,我輕輕的叫了一聲︰「祝應晨」
祝應晨轉頭看了看是我,把手上的酒瓶往後面的牆上一扔,撲過來就把我一把抱住,嘴里噴著酒味不停的對我說︰「天天,天天,你終于回來了,對不起,天天,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是我錯了,真的,我知道錯了。」
我突然就愣住了,對祝應晨撲上來抱住我的反應完全蒙住了。或者說嚇到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秦良飛走上前來一把把祝應晨拉開,擋在我的面前,厲聲喝斥著祝應晨︰「你想干嘛?喝了酒就想來這里撒酒瘋是不是?我告訴你,夏天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了。如果你只是想過來讓她回憶起當初你不堪入目的往事,讓她心痛的話,那麼請你離開。現在的夏天,她的世界里不再需要有你這個人存在。」
秦良飛恨恨的走上前抓住祝應晨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不管你是從何得知到夏天的住址,都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夏天,擾亂夏天的生活。」
我想說些什麼,想做些什麼,但是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我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得愣愣的站在那里,隱約的感覺到自己把秦良飛的話听進了腦海。
「是的,我的生活我的世界里不再需要有祝應晨這個人存在,甚至,連名字都可以消失。秦良飛說的對。」
從頭到尾,我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甚至是感想,我邁開腳步就向家里走去。我覺得我不應該多說什麼,多做什麼,用行動來證明我確實已經不在乎祝應晨了。
就在我剛踏進門口的時候,就在我媽媽小心的伸出手拉著我的時候,祝應晨越過秦良飛的身體撲上前來把我往後面拉了過去。
反應靈敏的秦良飛也伸手想要把我抱住不讓他拉走,就這樣,我突然就存在于他們的中間任他們拉扯著我,我試圖朝秦良飛那邊靠攏,但是喝了酒的祝應晨力大無比,硬生生的把我往他那邊拽。
疼痛感折磨著我,但是我沒有哭。可是我卻很痛苦,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
突然,秦良飛拉著我的衣袖被扯開了,秦良飛向後彈了出去,而我也因為反彈而向後摔去。好死不死的剛好摔在了剛才被祝應晨摔破的啤酒玻璃上。
我,掙了掙扎,想要用手撐著地面站起來,但是雙手已按下去就疼痛無比,我按在了碎玻璃片上了。
在我昏迷之前,我隱約只听見身邊傳來了秦良飛和媽**尖叫聲。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楮,看見自己躺在了醫院里,全身都不能動彈,一動就很疼痛,頭也痛,手也痛,腿也痛,全身都痛,哪兒哪兒都痛。
身邊沒有人在,我試圖揉揉眼楮,可是手剛一踫到眼楮,眼楮就好像被針扎似的,鑽心的疼。
我慌張了起來,企圖扯開頭上的紗布,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我想要掙扎著起來知道自己怎麼了。
可是,好疼啊,身上好疼啊。「媽媽,媽媽……」我一聲聲的呼喚著媽媽,有氣無力的呼喚著媽媽,氣若游絲的呼喚著我的媽媽。
過了好久,當我從床上翻身滾到地上的時候,我媽媽進來了,看見掉在地上的我,我媽媽「哇」的一聲哭開了。
「夏天,夏天,你怎麼了?」媽媽奔跑著來到我的跟前,扶著我哭︰「天天,對不起,都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我的好女兒,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我好疼,你輕點兒,別抱的我太緊。」來自全身鑽心的疼,我努力的張嘴對媽媽說。
後面跟上來的爸爸和醫生,趕緊把我抱上床躺好。躺好後,我看清楚了病房里的人,有爸爸媽媽,秦良飛和秦叔叔,還有祝應晨,還有一個醫生模樣的男人,有一個護士正在手忙腳亂的幫我整理手上的針頭和吊水瓶。
我看著他們不說話,我希望能有個人主動告訴我我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
憑著腦海里的記憶,我依稀的記得我被祝應晨和秦良飛拉扯至摔在了地上,在我還沒來得及哭出來之前,我就昏迷過去了。
但是沒有人開口說出來,爸爸走到我跟前,蹲子,抓起我的手說︰「天天,你醒了就好,你已經昏迷了四個小時了,我和你媽媽都好擔心你。現在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兒疼嗎?」。
「爹,我是不是傷的很嚴重?我好痛,真的好痛」不敢再亂動,強忍著疼痛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天天,不痛不痛,忍忍就過去了。」我爸爸用手擦掉我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著安慰著我︰「我的好女兒,你不會有事的,只是一些小傷,忍忍就過去了,啊……乖」
我听話的抿著嘴唇點了點頭,不讓自己崩潰的哭出來。
秦叔叔和秦良飛走到我身邊,安慰著我,鼓勵著我,我看的出,秦叔叔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我,愛我。就把我當作他的寶貝女兒似的關心著,疼愛著。
秦良飛想伸手撫模我,可是抬了抬手卻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因為我上半身幾乎是全部用紗布纏著的。
看著他心疼的流下一滴眼淚,我的心里一顫,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哭開了。
從媽**口里我才知道我傷的有多嚴重,原來,我的衣袖撕開了後,我從秦良飛手中甩了出去,先是在牆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頭,然後跌倒在地上,而地上的那些碎酒瓶渣就是之前祝應晨扔掉的那個酒瓶。
當我昏迷過去後,秦良飛和媽媽跑過來大聲呼喚著我,秦良飛把我扶起來才看見,原來那些碎酒瓶玻璃片扎在我的全身,胸前,大腿上,手上還有臉上,甚至是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玻璃片扎進了我眼角處。
我媽媽當時就起身甩了一巴掌給早已被嚇呆了的祝應晨,拼命的搖著祝應晨責罵著他。
只有秦良飛顯得比較穩重和理智,趕緊撥打急救電話,然後把我抱起來向屋里走去,把我放在沙發上,卻不敢動我,全身都是酒瓶碎片,他甚至不知道哪些扎的比較深,哪些扎的比較淺,看著已經昏迷過去了的我。他第一次著急的為我流下了眼淚。
我媽媽已經被嚇得不知所措了,只是蹲在我的身邊傷心的哭著,還是秦良飛提醒著她趕緊給我爸爸打電話。
我爸爸正在公司開著會議,我媽媽打了好幾個電話他才接起來,知道我受傷昏迷不醒後,連話都沒來得及撂下一句,直接驅車往家里趕回來了。
當爸爸把車停在樓下的時候,秦良飛和媽媽正陪著醫務人員把我從樓上抬下來放在救護車上,我爸爸來不及詢問什麼,跟著上了救護車一起到醫院來了。
到了醫院,爸爸才從媽媽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他想去找祝應晨,卻沒料到祝應晨在救護車離去後,緊跟著就打車也來到了醫院,知道我爸爸要去找他,他卻雙腿一彎就跪在了我爸爸的跟前。
「夏叔叔,你要找的祝應晨就是我,對不起,是我害夏天受了傷。」早已被嚇清醒了的祝應晨流著眼淚向我爸爸請罪。
爸爸揚起了手停在半空中沒有向祝應晨打下去。「我不打你,你已經讓我女兒受到的傷害太多了,我不打你,是因為你尚且還有悔過之心,現在我沒有別的要求,你走吧,為了我女兒的健康和快樂,你還是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這就是你唯一對得起我女兒的地方了。」爸爸背著雙手,若有所思的對著祝應晨說。
「夏叔叔,夏叔叔……」祝應晨跪著移到爸爸的跟前,低著頭說︰「夏叔叔,如果,如果只有我的消失才能保證夏天的健康與快樂的話,您說的我一定會照做,但是,我能不能有最後一個要求?」
「你還想要什麼要求?夏天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你憑什麼還要要求?」爸爸怒斥著祝應晨。
「請您讓我留下來,讓我等到夏天清醒好嗎?不然,就算我消失了,我也不會感到心安的。」
爸爸沒有說話,轉過頭看了看在秦良飛懷里哭的很傷心的媽媽,媽媽看了一眼急救室里正在被搶救的我,默默的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