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看著他,有些迷茫,她總是猜不透他的目的,他的用意,就像此刻這番話,讓人難以捉模,白淺微嘆,躲過他的眼,「我寧願什麼都不是。」
似乎料到她這麼回答,莫均昊並沒有太大的失望,他側了側臉,連帶著唇角劃出一個弧度,「難怪你總是被人欺負。」
白淺微楞,抬頭看著他,似乎很不服氣,氣鼓鼓的瞪著眼,「莫均昊,我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這段時間你和我還是這樣,就算了,以後也請你別再來找我。」
「依你。」
他說,心情似乎不錯惚。
像窗外的雪景和彩燈,還有錯落在門院里的小雪人,昭示著新節日的到來。
白淺辭了職,有大把的時間,帶著遙遙去買節日裝飾用的東西,小丫頭對什麼都好奇,白淺一個看不住就說不準跑哪去了,嚇得她根本不敢放開,只得在懷里抱著。
話說這丫頭長了不少,現在抱著都有些吃力,更何況她手里還拎著一堆東西,正想著把遙遙放下來,換把手,突然手里的東西被人奪過去,白淺轉身張口就要喊抓小偷,卻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驚喜叫道,「Diego!溫」
白皙的肌膚,墨黑的眼楮,不是Diego是誰?他一貫的笑起,順手接過白淺懷里的遙遙,帶著三分邪氣,「白赫的嘴太嚴實了,我問了他整整一個月才問到你的住處,真讓我好找。」
白淺不禁笑起,想起哥哥,已經有兩個月沒見,「他現在好嗎?」
「好的很呢。」Diego一字一句,好字尤為明顯,說的咬牙切齒。
時間將近中午,兩個人邊走邊聊來到一家中國餐館,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朝外看,人們裹著厚厚的衣服行色匆匆,屋里倒是格外的暖洋洋。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幾天了。」Diego有些漫不經心,剝了一個蝦放到遙遙的盤子里,繼續說,「我以後打算在這里發展。」
白淺一愣,停下筷子,「為什麼?」
「想自己開一間工作室,地方已經選好了,就是還少個助理,怎麼樣?要不要跟著我做?」
白淺沉默片刻仰起頭,笑的歡實,「Diego你真是我的救星。」他怎麼就來的這麼巧,剛好她沒了工作,他就來了,帶來這麼一個好消息。
Diego笑笑,看她那副樣子特想揉揉她腦袋頂,就連遙遙都咧著嘴笑,別說,母女倆還真是像,不過細看,這丫頭像陸驀北多一點,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Diego一下子轉到這里。
這個他,白淺自然知道是誰,她閉了閉眼,微吸口氣,「不提了,都過去了。」
Diego還想問什麼,頓了頓,看看她,卻什麼都沒問。在她心里如果過去了,那陸驀北是不是該放手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在公司里,甚至整個城市里,人人都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不管走的多遠,她身上都掛著陸太太的名餃,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能算是過去。
接下來白淺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了家門口都是這樣,和Diego揮手告別,她抱著遙遙轉身進了屋。
一打開門,嚇了一跳。
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客廳里,母親在旁坐立難安,直看到白淺進來,方才松了口氣,
「這些人說是來找你的。」
這身熟悉的打扮,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果然,才放下遙遙,電話就進來了,「跟著他們走。」
那邊言簡意賅,白淺不禁挑起眉,「莫均昊,你到底在干什麼?」
「有個宴會你做我女伴。」
白淺張了張嘴,「你找別人吧,我晚上有事。」她可不想攙和這些事。
「三個月……」
好吧,她認輸,為了那三個月後的清淨,她權利配合,只要能送走這座瘟神比什麼都重要。
白淺上樓換了身衣服,又化了一個淡妝,鼓搗了半個多小時,跟著這倆保鏢出了門。
莫均昊站在大廳的入口,一身黑色的禮服襯托出頎長優雅的身姿,嘴角輕抿,幽黑的眼看著前方,整個人帶著一股矜貴,冷漠,還有些高不可攀的威勢。
他身後站了許多人。
車緩緩而來,白淺在里面,第一眼便看到了這個身影,他身上有的是那種在千千萬萬人中都非常顯眼的貴氣。這個,旁人比不了。仿佛是與生俱來。
正停在門口,莫均昊踏著台階,一步一步走下來,身後是耀眼的霓虹燈,保鏢打開車門,莫均昊身體傾俯,燈光閃爍下,他伸出手向她,指節分明,金色袖扣反射出醉人的光,白淺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仿佛自己在童話世界里。
她搭上他微涼的手,下車,迎接這一世繁華。
難得的,莫均昊嘴角微揚,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他手臂撐開,白淺知曉他意,帶著淡紫色手套的手,輕輕穿過,挽住,昂首挺胸的走過去。
金色大廳內,衣香鬢影,杯酒交錯,除去外套,白淺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晚禮服,她本就白,映襯下,肌膚白皙,像無暇的玉,細長的脖頸挺直,頷首時劃出流暢優美的弧線,像是一只來自水溪的黑色天鵝,那氣度足與他相配。
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向這里。
莫均昊很少出席這種場合,一是討厭與人近距離接觸,二是莫家的人向來在這方面都低調,所以在場的只有極少數身份高貴的人才能與他相識。
「莫先生,真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你。」簡練的美式英語里透露出暗暗的驚訝。
說話的這位美國男人,大約五十多歲,不過看上去不像,他很精神,也很時尚,是森西家族的現任掌權人,白淺見過,是席涼的父親,他身邊挽著一個金發美女,大約二十多歲,明星喬連娜,他新娶的妻子。
「森西先生。」莫均昊微微頷首,白淺也委婉一笑。
「這位小姐是——」「白淺,我的未婚妻。」莫均昊這樣說,白淺愣了一下,隨即又大方的笑起,心里恨恨,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未婚妻?!
森西詫異的看向白淺,莫家未來的主母,不是誰都能當得了,況且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听說過莫均昊身邊有過女人,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未婚妻,且看上去那麼親密。
森西端量著,「白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我看上去有些眼熟。」
白淺輕笑,同時看向他和喬連娜,「我曾經出席在您的婚禮上。」那時,她和木澤西一起的。
「哦,難怪,我就想這麼漂亮的小姐見過了,一定不會認錯。」
面對他恭維的話,白淺輕聲說,「謝謝。」
之後,音樂響起,紛紛踏入舞池。莫均昊反倒安靜了,他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杯酒輕酌,身旁坐著兩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外國男人,輕聲交談著。
搭不上話,白淺落單,恰這時,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走過前來邀舞,「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白淺還未回答,莫均昊與旁人說這話,卻不動神色的拉住了她的手,拉向自己的身邊。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她只好這樣說。
那人離開,白淺呆呆坐著,莫均昊結束了和這兩人的談話,他轉過身,正對著她,手依舊緊攥著,白淺扯扯沒扯回來,「人都走了,可以放手了吧。」
「你不高興?」他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氣透著溫和,不似與旁人的疏離。
「沒有。」白淺輕輕出口,她只是介意他向人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索性說開,「你和我還沒有到那樣的地步。」
莫均昊點點頭,「我明白了。」手從她肩膀滑下,給與她足夠的尊重。
說實話,以前白淺對他很反感,現在慢慢接觸,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了,她想,或許以後還可以做朋友也說不定。
「你不去跳舞?」
白淺看了看周遭的人,全都踏入舞池,只有他倆坐在這里很顯眼,莫均昊輕咳了一聲,說,「坐著就好。」
白淺奇怪的抬眼,想到什麼,出聲問,「你該不是不會吧?」
莫均昊沉默不語,白淺心想,是啦,他有很嚴重的潔癖,討厭別人踫他,甚至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行,哪里有機會和人跳舞?
如此身份的人居然從沒有和一個女人跳過舞,這太讓人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