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那麼藍。
一如白淺此刻的心情。
她站在青灰色石板地面上,抬頭靜靜的望著他,莫均昊向她走來,直到站定在白淺的面洽,她這才恍然回神。
這三月的天,不冷,卻也不熱,他只著一件黑色襯衣,上邊散著兩三個精致的扣子,舉手投足,慵懶中帶著幾分貴氣,不可否認,此刻的莫均昊,渾身都散發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就連白淺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好吧,那一多半功勞,還是要歸功于他身後這座城堡。她真的愛死了汊!
忍著心中的雀躍,白淺面上矜持的微笑,這時看著莫均昊,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倒是莫均昊,微微笑起,
「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你上去看看喜不喜歡。」
說著話,便很是自然的牽起白淺的手,于是,小威廉就被自家老爸給甩到後邊了,扁著嘴,有些委屈,見此,莫老太笑的一臉狡詐,一指彈在小威廉的腦門上朕,
「傻小子,說不準過不幾天你就有媽了。」
滿滿一副胸有成竹,氣定神閑,眯著細長的眼,別說,還真像一頭狡猾的老狐狸。小威廉看了看自家女乃女乃,再看看已經被老爸拐進門的白淺,小小眉毛皺了起來。
這媽媽,本來就是他找給自己的,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可這會兒,居然被爸爸捷足先登,搶了過去,女乃女乃也跟著湊熱鬧,心里越想越憋屈。
踢踏著腳上的小皮鞋,跟在莫老太的身後,走到門口,卻是忽的,眉毛一挑,面色舒展,英俊的小臉,綻起一抹笑。那樣子怎麼看都跟之前的莫老太有些像,像是,打了什麼主意。
白淺由莫均昊領著,進了里面。
霎時,怔怔站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所看到的。那感覺,又像是進了另一個世界。
但見,前方,巨大絢爛的水晶吊燈懸于大廳上方,折射出奪人心魄的光芒。金屬鑄造成樓梯欄桿,在鏤空處,鍍了金,上面瓖嵌著各種色彩有大理石,顯得十分燦爛。
大殿處處金碧輝煌,豪華非凡,然而細細看來,卻是更富于藝術魅力。
造型超絕,工藝精湛的家具擺放于廳內,而陳列在各處的裝飾品,隨便一件,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珍貴藝術品。
白淺不禁踱步向前。
樓梯的拐角處懸掛著一副巨大的油畫,那上面人是一個絕美的少婦,懷里抱著一個孩子,那少婦有些眼熟,仔細看來,卻是和莫老太有些像。
當下便猜到,這是莫老太年輕時的樣子,而那嬰孩,應是莫均昊。
「我和母親同一天生日,這是我一歲生日,父親親手畫來送給我母親的禮物。」不知不覺間,莫均昊已經站在白淺的身後,隨著她的目光解說。
聲音近在咫尺。
白淺猛地回頭,正巧望進他的眼楮。不得不承認,白淺被閃到了,都怪他,生那麼好看作甚。尤其那雙眼,除去霸道,原來竟也是這樣迷人。
白淺輕咳一聲,退了兩步,目光回到油畫上,緩緩說,「伯母很漂亮,現在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有威廉那麼大的孫子,倒是你——」
「我怎麼?」
「長毀了。」
莫均昊默,白淺已經扶著樓梯向上,他站在原地,看了看畫里面的自己,心里不由喃喃一句,怎麼毀了,明明是……
看著自家兒子那表情,莫老太在底下樂的開花。她等了三十年,終于等到這一天啦,這孩子打小就跟個木頭似的,不哭也不笑,瞧瞧人別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可愛的要命,就她生出來這個球,就像個小老頭,深沉的要命。
哇哈哈,有生之年,終于讓她瞧見他可愛的一面啦
看著過半百的女乃女乃笑的像個賊,小威廉聳聳肩,很是無語的,莫可奈何,一個轉身,就打算著跟上去和媽媽親近,又被狂笑中的莫老太抓了哥現行。
小威廉無比可憐的看著樓梯處消失的人影……恨得只想撓人!
而這邊,白淺轉的不亦樂乎,最後停在了二樓朝南的房間門前,莫均昊推開門,十分紳士的做了一個手勢,白淺抬頭,進去。
與外面的富麗堂皇不同,這里處處彰顯著優雅小浪漫的情調。
及地的淡紫色窗簾,隨風輕擺,象牙白的洛可可小圓桌擺在窗前,上面放著一盆淡粉色小花。
隨便一處,可成一景。
這是任何高級的酒店都裝不出來的情調。
白淺不禁深吸一口氣。
這個地方太合她的口味。身體所有感官都無比愉悅。
「酒店我已經讓人退了,這兒離會場不算遠,你可以放心住下。」莫均昊的聲音在白淺耳邊響起。
她臉上帶著笑,在听到他的話,沒甚在意,其實在機場被莫老太硬是拉過來,就已經知道是這樣。
「那就只好給你添麻煩了。」
白淺說著,回轉身體,本是沉浸在如此美妙中,然而當觸及到莫均昊炙熱的目光時,一個激凜,回了一半的神。
這城堡再好,不是她的。心中的淡淡的喜悅慢慢消沖散,隱隱有些失落起來,這麼好的地方,真是舍不得,可惜了。
「我大約在這里半個月,不會呆太久,你也不用招待我,本來就已經夠麻煩了。」
她三句不離‘麻煩’,莫均昊自是听懂她話里的意思,不過此刻,卻並不急于反駁,表明自己的立場,只那麼笑了一下,說道,「你先休息會兒,等吃飯的時候再下來。」
話雖不多,卻是窩心的。確實做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這會兒心情一放松,真有些累了。就在莫均昊離開房間後,她一沾床,抱著清新香氣的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醒來,陽光正好斜照在房間的白色地毯上,本來想給家里打個電話,想想時間,那兒正是半夜,估計都睡了,便作罷。
隔著小半個地球,有人睡了,有人卻是徹夜未眠。
那天陸曼君來看過陸驀北,她說離開,他沒做挽留,只好好應下尋最好的醫生。其實,陸曼君,與白淺,不用他選擇,這現實已經替他做了抉擇,更何況,他的心已然清楚明了。再也無法欺騙。
且這次車禍中傷到了腿,需要進行第二次手術,即使手術過後,短時間內都無法像普通人那樣,需要慢慢恢復。
這些他沒有告訴陸曼君,也沒有告訴白淺,當時的情況,他不想讓白淺擔心,她接下來的賽事,要安心,拿來屬于自己的光輝。這是他,早就希望的。
父親的事情是個開始,接下來會越來越棘手,忙著這事,只得閑暇時刻才想起白淺,這麼一想,已經好久天沒有見過她。正想給她打個電話,卻是別的電話接進來。
正說,此刻,白淺已然踏上飛往巴黎的飛機。
而且據可靠消息,人已經被莫均昊接走,住在莫家主宅。听到這消息,陸驀北一晚上都沒睡著。
現在這種情況,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法月兌身。而幾乎一停下,便想起白淺,想到莫均昊那勢在必得的氣勢,隱隱擔憂著。
若換做以前,他無需如此。可現在,她的心,他再也無法牢牢掌握。于是便寢食難安。一方面在醫院里安排著對策,另一方面記掛著白淺,才不過一天,人看上去便憔悴了許多。
住在莫家城堡這兩天,新鮮的很,小威廉帶著白淺轉遍了每一處,打電話的時候白淺就跟遙遙和陽陽說,說著說著,那邊就傳來哇哇的大哭聲,
倆孩子一個勁兒的哭,一邊哭還一邊說,媽媽壞,媽媽欺負人,以後再也不要媽媽了。
明知道這倆娃想去的不得了,還一個勁兒的說,這好,那好。這不明擺著給塊糖,還不讓吃嗎?
這娃哭的特傷心,白淺本想逗逗來著,這逗急了,自己在電話里還接著哄。
說實話,心里卻是想這倆娃想的很了。不過,事情在這兒擺著,也沒辦法。哄了好一陣才消停。
讓遙遙把電話交給鐘素梅,白淺又囑咐了幾句,問了一些家里的事,言語間問到過陸驀北,知曉他在醫院里,好像是沒什麼事,也便安心了。
擎等著明天去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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