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蒼茫的撒哈拉沙漠,洛絮幾乎要用朝聖者的心來頂禮膜拜,差一點忍不住就要狂奔起來。風吹開了她的面紗,她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真好,很久沒見你這麼笑了。」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帶著爽朗的笑聲。
「你……」洛絮回頭一看,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蔚啟軒他是跟蹤狂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此刻蔚啟軒穿著休閑的長衣長褲,少了往日西裝革履的冷硬,雖然身處黃沙之中,風塵僕僕,但他的俊逸絲毫沒有損傷。
見她錯愕的表情,蔚啟軒布滿風沙的臉上溢出了得意的笑。
「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怎麼辦呢?很多年前,受某個小丫頭的蠱惑,一直對這里很神往,今天就來了。不歡迎嗎?」。沙漠又不是她的,她歡迎不歡迎有什麼關系呢?她聳聳肩,毫不客氣的道︰「你願意跟就跟。」
說著,她已經騎上了一頭單峰駱駝。駱駝是在柏柏爾老人那里租的,租下來的時候,那老人家還很友善的告訴她,騎單峰駱駝穿越撒哈拉沙漠對于她一個女孩子來說太危險,乘四輪驅動吉普去是一樣的。
柏柏爾人這個稱呼原是來自拉丁語中的「野蠻人」但在她看來卻是既親切又友好。她好像不只是愛上這個地方,還愛上這里的人了。
她知道乘車去游撒哈拉沙漠最保險,不過她更想想那些背包客一樣騎上一頭單峰駱駝,進行一場沙漠的征程。
身後傳來蔚啟軒的呼喊︰「洛絮,水帶夠了麼?」
把她當小孩子嗎?她連這點常識都沒有,怎麼敢來撒哈拉沙漠。她騎在駱駝上,大笑,不理會他的質疑,已經先他一步踏上了旅程。
其實她並沒有自不量力到要騎著駱駝深入撒哈拉沙漠月復地,只想在天黑之前趕回來就好。只是要將自己的身心都容入大沙漠之中,要是能看到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就更好了。
走了半天路,日頭越來越旺,她漸漸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回頭看來一眼蔚啟軒,見他不露聲色的跟在她身後,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像守護神,不需要的時候無影無蹤,需要的時候就會出現。
她下了駱駝,取下駱駝馱著的水壺,席地而坐,一陣牛飲。回頭看去,駱駝走過的腳印很快被風沙吹散了,四目所及依然是漫漫黃沙。
蔚啟軒牽著駱駝,厚著臉皮走過來。洛絮原本不想理會他,但見他神色有異,似乎要發生大事,便忍不住問︰「怎麼了?」
他來沒來得及回答,一陣狂風虐過,吹亂了她的眼。「洛絮。」蔚啟軒疾呼。
她眼楮看不見,卻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用手牢牢拉住。
風卷殘雲般的狂風將她卷起,然後她在狂風肆虐的呼嘯聲和迷亂人眼的黃沙中暈了過去。
狂風過後,他們被卷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沙丘之上。她有些害怕,但還好那場大風來的時候,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她一睜開眼,就能看得到他深如墨的眼中的擔憂,這一刻,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動容與安心。
看著她,凌亂不堪又體力不支的樣子,他有些擔憂的問︰「洛絮,沒事兒吧」
他一開口,竟然只顧著她,其實他比她的情況更糟。剛剛他們跌落的地方長滿了仙人掌,為了護著她,他用他的身體替她擋住了多少刺。
雖然他穿著衣服,但她都能想象得到他肯定渾身是傷。她伸手去拉他的衣服,我看看有沒有傷到。他抓住她的手,搖搖頭,說︰「放心,我是大男人,沒事兒的。只是你還好嗎?」。
中午的烈日照得她有些眩暈,她長時間沒有喝水,唇有些干裂了。但她不想讓他擔心,說︰「我還好就是水和駱駝都沒了,怎麼辦?而且我好像迷路了。」
「別怕,有我。」他的話永遠是讓她最安心。他看出她的情況很不好,起身像旁邊的仙人掌走去。他起身,將仙人掌的刺兒剔下,割破,仙人掌立刻溢出水珠。他將仙人掌拿到她眼前,示意她張嘴。她很听話的張嘴,他一使勁兒積壓仙人掌,果然從里面流出了瓊漿玉液。雖然味道是清香中帶著苦澀和粘糊,但她卻覺得這就是人間美味。她感到不可思議。
「這」水的問題解決了,洛絮松了一口氣,但蔚啟軒卻沒有她那麼樂觀。他知道以洛絮的體力要想走出這片沙漠,是很困難的。
「光靠步行,我們要走出去,估計很難。」
听他這麼說,她有些泄氣。「那怎麼辦?」
「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他語氣溫和的安撫著她,雖然他現在是一副凌亂不堪的樣子。但這樣的他,卻讓她深深著迷。沙漠中迷路,只能朝著太陽的方向,一直走,因為四周連天的黃沙,漫無邊際,所以只能用太陽辨別方向。
天漸漸黑了,趕了一天的路,兩人早已累得筋疲力盡,肚子里又空無果月復,便決定在一個沙丘之上休息。
沙漠的天氣,夜晚格外的寒涼,洛絮枕著蔚啟軒的腿,借著他的體溫,很快便睡著了。
「嘶嘶」在月光下一條紫色的蛇盤旋而來,張著猙獰的牙齒,洛絮的心里泛起一陣毛骨悚然。
「啊」蔚啟軒猛然驚醒,將她護在身後。「別怕寶貝。」
他從衣兜里拿出小刀,這樣的舉動成功的將蛇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下一刻蛇向他飛竄而來,他毫不猶豫的用刀將蛇刺過去,蛇被他刺傷,但即便他穿著靴子,大腿依然被蛇咬傷。蛇受傷之後逃走。
洛絮嚇壞了,只能抱著蔚啟軒,又急又害怕的喊︰「啟軒」。他的嘴唇發黑,面色蒼白,但他臉上卻溢出笑容︰「終于肯叫我的名字了。」說著,他暈了過去。
怎麼辦?那蛇應該是有毒的。電視上有演過,應該要將毒吸出來才對。她吸了一口毒,然後吐出黑水,很快她也暈了過去。
昏過去的那一刻她想,是不是這場沙漠中的風暴就是為了要成全她呢?像傾城之戀那場為了要成全白流蘇的戰爭一樣,或許能讓她與蔚啟軒死在一起,就是對她的成全。